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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月握紧了拳头。

  不管怎样,她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只要释心当上族长,她就有机会翻身。

  至于释心说她招数低级……没关系,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低级又怎样?云清月不照样被她弄得凄惨无比。

  她看了一眼部落中央那棵老榕树,云清月应该已经被谁抬回家了吧。

  没关系,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而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以及继续给云清月添堵。

  释心看着梦月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梦月是一把好用的刀,但也是一把容易伤到自己的刀,用她得格外小心。

  她转身回到屋里,云稚柚正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

  “谈完了?”云稚柚问。

  “嗯。”释心在她对面坐下,“她会老老实实等着的。”

  “那就好。”云稚柚收回目光,“我也该走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部落里家家户户开始亮起微弱的萤石或油灯的光芒。

  释心和草芽也站了起来,兰草婆婆抱着又睡熟了的小羊雌崽从里屋出来,小家伙在她怀里吧唧着小嘴,睡得香甜。

  “这么快,真的不再住一晚?”草芽有些不舍,拉住云稚柚的手。

  云稚柚笑了笑:“家里还有事,银曜他们肯定等着呢。”

  事情办完,就没有必要再多做停留。

  释心理解,没有强留:“路上小心,你的兽夫都在外面等着了吧?”

  “嗯。”

  云稚柚说着,从随身的空间袋里拿出几样东西,分别递给她们。

  给释心的是一小袋草药种子,还有成色不错的能量晶石。

  给草芽的是一套骨制工具,还有几卷颜色鲜亮的细软兽皮。

  给兰草婆婆的则是一罐兽城巫医调配的舒缓筋骨关节的药膏,还有几包味道清甜的果干。

  “婆婆,这个膏药晚上用热水化开敷一敷膝盖会舒服些,果**慢慢吃。”

  礼物不算贵重,却都贴心实用。

  三人接过,心中都是暖暖的。

  释心郑重收好,草芽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套工具,兰草婆婆眼眶有些湿润:“好孩子,你自己在外头,更要照顾好自己,早点生个崽崽,带回来给我看看。”

  云稚柚笑着应下:“好,一定。”

  云稚柚最后摸了摸小羊雌崽毛茸茸的脑袋,小家伙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门外,月影和千绝等候在夜色中。月影身形挺拔,浅色的眼眸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清亮,千绝稍微落后半步,眼都不眨地盯着她。

  “雌主,玄墨他……”

  云稚柚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月影乖乖闭嘴。

  他们没有惊动部落里的其他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赤焰部落。

  走了一段路,云稚柚坐在月影背上,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滑行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月影和千绝瞬间警觉,千绝一个闪身挡在云稚柚身前。

  “别紧张。”云稚柚却像是早有预料,笑道,“是玄墨。”

  话音刚落,一道庞大的玄黑色身影从侧后方的阴影中滑出,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云稚柚身边。

  玄墨变回人形,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月影和千绝这才松了口气,退开些许。

  云稚柚:“都处理好了?”

  玄墨点了点头,他白天在赤焰部落时,没有和千绝他们一样在外面等着云稚柚,而是离开了一会。

  蛇族可是很记仇的,有些旧账,既然回到了这里,顺手清理一下,很合理。

  过程干净利落,他没留下任何痕迹,心情自然舒畅。

  云稚柚看着他这副“办完事神清气爽”的样子,她自然知道玄墨去做了什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兽世,实力为尊,有仇报仇再正常不过。

  她的兽夫强大且行事有分寸,她只会觉得安心。

  “心情很好?”她故意逗他。

  玄墨竖瞳微微眯起,直接抓住她的手,十指交缠,尾巴尖愉快地在地面上轻轻拍了拍,扬起一小片尘土。

  月影和千绝在一旁看着这一人一蛇旁若无人的互动,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明智地选择不问。

  反正,雌主高兴,那就没问题。

  “好了,继续赶路吧。”云稚柚没有收回手,任由他牵着,“早点回家,银曜说不定还给我们留着宵夜呢。”

  ——

  云清月不知道自己在那块冰冷的兽皮上瘫坐了多久,意识模糊间,她听到有人焦急地呼唤她的名字,然后身体被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去看,是她的兽夫,虎族的苍洪,她第一个结契的兽夫,也是她如今身边实力最强,跟了她最久的雄性。

  苍洪看到她脸上缠着的渗血的布条,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动作更加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家走。

  一路上,云清月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这份熟悉,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她被安置在床上,苍洪打来清水,小心地避开伤口,为她擦拭脸上,身上的血污和尘土。

  他的动作很轻,但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

  “苍洪……”云清月抓着他的手腕,哭得哽咽,“我的脸……我的鼻子……梦月那个**人……她们都笑我……巫医说我被兽神讨厌了……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啊……”

  她语无伦次,只有在苍洪面前,她才能稍微卸下那点可怜的骄傲。

  苍洪沉默地听着,用另一只手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幼崽。

  他向来不善言辞,现在更不知该如何安慰。

  “睡吧。”最后,他只是低声说,“先睡一觉,我会处理。”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心力交瘁,云清月抓着他的手,抽噎着,迷迷糊糊地真的睡了过去。

  只是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蹙着,眼角还挂着泪痕。

  确认她睡熟后,苍洪轻轻抽回手,为她掖好被角。

  他站在床边,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