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您在怕什么?”

  首席智囊乔治的声音回荡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内,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们的解药库存足以铺满三个军火库,一个天启而已,何惧之有?”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维斯已躬身向前指尖在笔记本上划出几道冷光:

  “华夏古籍里藏着最致命的智慧——”

  “鸿门宴,我不信这世上能有人真正免疫一场会议里的杀机。”

  维斯的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阴云:“世界本就是个漏洞百出的草台班子嘛,而最防不住的就是把刀藏在桌布下的摔杯为号。”

  乔治接过话头,指节叩着桌面,“天启敢跳出来挑事,就请他来讨论变种人问题嘛。”

  迈克尔维特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盯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地图,忽然想起那个被天启这怪物破坏的首府,只要天启死了,这群失控的怪胎自然会内讧,他猛地一拍桌子:“好!”

  世界在两个月后彻底炸了锅,不断有变种人逃跑后曝光了治愈血清的骗局!

  “这所谓的解药根本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事件愈演愈烈....

  纽约街头早已混乱不堪,闹得最凶的反而是那些当初最狂热的总统崇拜者....

  恐慌像病毒般蔓延,变种人们发现,那些自愿登记注射的同伴,能力非但没被治愈反而成了军方数据库里的坐标。

  “我们成了活靶子!”

  有人嘶吼着砸碎了医院的玻璃窗,碎渣混着雨水在地上闪烁,像无数双绝望的眼睛。

  普通民众的怒火更盛,他们高举骗子总统的标语围在总统的临时府邸前呐喊,声浪甚至盖过了哇呜车的警笛。

  “又是画大饼!”一个戴眼镜的上班族将报纸揉成一团,“上次是哨兵机器人,这次说治愈变种人,他们只会拿我们当投票机器!”

  压抑在沉默中发酵了好几天,直到那道命令像惊雷般劈下来——

  “所有变种人,二十四小时内到警局备案并且植入定位芯片。”

  “违令者,按威胁国家安全论处。”

  ......

  废弃的“法拉科技”大厦里,霉味与绝望一起在空气中凝结。

  三十多个变种人孩子缩在布满蛛网的楼层角落里,墙壁上的水渍像一张张哭泣的脸。

  莉娜背靠着龟裂的承重柱,指尖的冰晶刚冒出来就碎成齑粉。

  抑制血清还在撕扯她的神经,每次想用能力太阳穴就像被冰锥扎着疼。

  “他们上来了!”

  汤米的声音嘶哑得像磨砂纸,这个能意念控物的瘦小男孩,此刻只能让三块碎石块....

  楼下的军靴声越来越近,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最后警告!”

  扩音器里的声音冷得像冰,“放弃抵抗,接受二次注射!否则,就地枪决!”

  “怎么办?”

  “拼了!接受第二次治疗,我看他们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对不起,是我不该暴露复发的秘密....”

  “算了,迟早都要曝光,他们现在为了堵住普通人的嘴,极力辟谣的同时也要解决问题。”

  “解决我们?”

  “答对了!”

  角落里的艾米抖得像片落叶,这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曾只能点燃掌心的小火苗,此刻却有团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撞来撞去。

  她不甘心——那天白王说“别信他们”可她渴望平凡太久,跟着人群去领了“解药”。

  现在她只想燃起火焰,却只有一小簇火苗幽幽的从指尖窜出,点燃了地上的破布,却又慢慢熄灭,只留下焦黑的痕迹和呛人的烟。

  “砰!”

  穿甲弹撕裂空气的锐响刚落,莉娜凝结的冰障已如脆玻璃般炸开。

  冰渣四溅,打在墙上噼啪作响,全副武装的士兵像黑色潮水涌进来,头盔上的红点扫过孩子们,像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羔羊。

  绝望点燃了疯狂。

  “拼了!”

  马克嘶吼着扑出去,这个皮肤能硬如橡胶的男孩,此刻只想用身体撞开一条路。

  但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冰冷的金属触感抵在他的胸口。

  “让开!”

  莉莉尖叫着低头撞向士兵的腿甲,她的头发能短暂硬化如钢丝,可此刻刚触到装甲就被枪托狠狠砸在后背上,骨骼碎裂的闷响在空荡荡的楼层里是那么的清晰。

  汤米眼睁睁看着莉莉倒下,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冲,他死死盯着士兵的膝盖,用尽全身力气催动碎石块。

  几块碎石飞出嗖的砸在关节处,一个士兵踉跄着跌倒,可更多士兵围上来,举起了闪着蓝光的电击棍。

  “别碰他!”

  艾米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胸腔里的灼热感突然炸开,不再是微弱的火花,而是一道手臂粗的火柱,颜色在橙红与惨白间疯狂闪烁后猛地从双掌喷涌而出!

  火柱狠狠撞在士兵的胸甲上,高温瞬间熔穿了合金,焦糊味混着惨叫炸开。

  士兵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再没动静,而艾米像被抽干了力气,小脸惨白如纸,鼻孔流出鲜血,软软地倒下去。

  “艾米!”

  莉娜发出一声悲鸣。头痛得像要炸开,但愤怒压过了一切,她双手猛地按在地面,不再造冰墙,而是将所有寒气疯狂注入积水。

  冰霜以她为中心蔓延,瞬间冻住了前排士兵的靴子,冰晶顺着他们的裤管往上爬,发出细碎的冻结声。

  这是最后的机会!

  能制造噪音的男孩猛地尖叫,尖锐的声波刺得士兵耳机里一片杂音,会短暂变色的女孩贴着墙根溜到被冻住的士兵身后,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狠狠划向装甲缝隙。

  汤米扑到艾米身边,看到那个被烧伤的士兵露在外面的脖颈,想也没想就咬了下去。

  血腥味灌满口腔,士兵发出非人的惨嚎。

  战斗成了血腥的缠斗,孩子们用恢复了参差不齐的能力,也用碎玻璃,用牙齿,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反抗。

  他们知道逃不掉,他们就是“问题”

  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出问题的人?

  枪声、惨叫声、孩子的嘶吼混在一起,在废弃的大厦里回荡。

  他们渴望有奇迹发生,但是真的会有吗?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落在那些正在熄灭的微弱却倔强的火苗上。

  但只要还在燃烧,就不算熄灭,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