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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宗坐定,目光看向堂下,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昨夜与林灵素论道,天明时分才睡下。

  所以上朝的时间拖得很晚。

  目光看向堂下,见到高俅、童贯,问道:

  “你二人何时归来的?”

  高俅立即上前,跪下磕头,声泪俱下:

  “微臣险些见不到圣上。”

  徽宗看着高俅,好奇问道:

  “我听宿太尉说,梁山待你不错,如何这等?”

  宿元景先一步回来,说梁山泊好吃好喝招待高俅,未曾为难他。

  高俅如此作态,让徽宗甚是疑惑。

  武松看向宋江,问道:

  “宋江,莫非你亏待了高太尉?”

  宋江知道高俅的做戏,不好回答。

  被当众揭穿,高俅只得爬起来,说道:

  “当时不知,以为再也见不到圣上。”

  徽宗笑了笑,说道:

  “好了,已经回来了,便是好的。”

  目光看向堂下,见了宋江,问道:

  “你便是那宋江?”

  听到徽宗点名,宋江连忙小跑上前,跪在御座前,那**撅得老高,脸贴在地上。

  “小的便是宋江,拜见圣上。”

  卢俊义看着宋江这副模样,心中暗道:

  如此作态,令人作呕。

  这等腌臜草贼,也想赚我上梁山。

  徽宗微微颔首道:

  “宿太尉说你等是英雄好汉。”

  宋江诚惶诚恐,回道:

  “小的不敢,当初迫于无奈,才上了梁山。”

  “我等在山上做的也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事业,不敢有半分不敬天威。”

  高俅要用宋江对付武松,这时便开口维护:

  “宋江等人虽然落草为寇,如今已洗心革面,情愿为国效力。”

  “他麾下将领,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可堪大用。”

  武松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道:

  “我记得宋江曾经在浔阳楼上题反诗,说甚么: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这厮要效仿那黄巢造反称帝,却说甚么替天行道!”

  “圣上身为天子,这天意如何,何须你等草寇来说?”

  “依我看,分明是自诩得了天意,心中仍旧是反贼!”

  一席话,说得宋江冷汗连连。

  朝中大臣听了,都觉得宋江好大的狗胆。

  徽宗心中已然不悦,说道:

  “宋江,你有这等心思?”

  宋江吓得屁滚尿流,慌忙磕头叫道:

  “小的当时喝多了酒,一时发狂。”

  武松冷笑,问道:

  “那你江州劫法场杀了数百人,又该如何说?”

  宋江无言以对,鼻子贴在地上,不敢说话。

  蔡京走上前,说道:

  “圣上,既然已经招安,往日罪过都赦免了,不该再问。”

  “宋江有心为国,帐下多有猛将,可以使用。”

  “如今辽国内乱,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好时机。”

  “宋江等人,都是可堪大用的将才,老臣愿为这些人担保。”

  听到蔡京的话,宋江心中无比感恩。

  同时也对武松无比憎恨,感觉武松要置他于死地。

  中书侍郎蔡攸走出来,冷笑道:

  “你看看宋江这厮,脸上刻着金印,哪里像个好人?”

  “你这老狗替他担保,你是个通敌卖国的,你凭什么担保?”

  蔡德章在后面,听到蔡攸这样,忍不住说道:

  “大哥,百善孝为先,你这等对父亲,不怕天谴么!”

  蔡攸跳起来,指着蔡德章骂道:

  “宋江便是在你的江州劫法场,你也替他说话,你不怕天谴么!”

  “再有,你不在京师,老狗扒灰,你不知道么!”

  一句话,把整个朝堂震惊了。

  扒灰就是公公在家里做猪狗之事,《红楼梦》里骂秦可卿,便是这样的事情。

  这是最恶心、最无耻的事情。

  蔡攸当众说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徽宗惊讶地看着蔡京,问道:

  “太师有此恶习?”

  蔡京胡须颤抖,指着蔡攸骂道:

  “圣上明鉴,这畜生胡言乱语,老臣岂能做那等禽兽之事。”

  蔡攸走到近前,指着蔡京骂道:

  “你以为我不知,你夜里便到那房里睡,家里人都是知晓的。”

  蔡京气得快炸了,骂道:

  “住口!”

  朝堂之上,都是朝廷大臣,公然为了这等腌臜之事争吵,着实辱没斯文。

  礼部尚书张叔夜看不过去,劝道:

  “莫要咆哮朝堂,这等家事,莫要再说。”

  蔡攸回头指着蔡德章骂道:

  “老九,你是个乌龟!”

  蔡德章气得脸都白了。

  太尉宿元景走出来打圆场,说道:

  “不论往日如何,圣上下旨招安,过往之事不再说。”

  “从今日起,都是同僚,努力为国效力便是。”

  徽宗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回道房炼丹。

  对于宋江题反诗、还有蔡京扒灰的事情,他并非十分在意。

  “好了,起来吧。”

  徽宗淡淡开口,宋江爬起来,退到蔡京身后。

  讲议司参详官张拱臣走出来,拜道:

  “圣上,太师此行平定梁山,功劳甚大。”

  “请圣上恢复太师官职,为圣上分忧。”

  蔡攸指着张拱臣骂道:

  “有甚么功劳,高俅、童贯被抓,没奈何才招安。”

  童贯怒道:

  “蔡中书,我等被抓,不是为圣上效力么?”

  “你在京师做了甚么事情?也敢说我们!”

  徽宗开口道:

  “好了,蔡京有功,但官复原职不可。”

  “大名府留守空缺,蔡京便担任大名府留守吧。”

  从位列三公的太师,降为大名府留守,众人都觉着蔡京的仕途完了。

  不过,蔡京却欣然领命,拜道:

  “老臣谢圣上隆恩,老臣必当再为国效力。”

  “此次平定梁山,得到五个猛将,请圣上恩赐官职,让他们为国尽忠。”

  徽宗看向后面关胜、呼延灼、秦明、董平和花荣,问道:

  “便是这五人么?”

  “是,这五人都是有好武艺的,曾是梁山五虎将!”

  蔡攸冷笑道:

  “甚么**五虎将,我看是五个反贼罢了。”

  蔡京冷笑道,嘲讽道:

  “你若说他们武艺不行,可与他们放对,若是你能赢了,那便是反贼。”

  蔡攸从未学过武艺,莫说和他们放对,便是普通士卒,蔡攸也打不过。

  “武松,你麾下也有猛将,便与他们打擂台,也好看看谁是英雄好汉!”

  说到打擂台,徽宗有了兴致,觉着好玩。

  “江陵侯,你麾下猛将也多,便与他们打擂台如何?”

  武松看向五人,说道:

  “圣上有旨,岂敢不从。”

  徽宗大喜道:

  “好,那便于京师摆下擂台,让梁山的英雄好汉来。”

  武松说道:

  “圣上,既然是擂台,便无需拘泥出身。”

  “凡是有武艺的,都可以挑战,也好为国选拔将才。”

  徽宗点头道:

  “好,江陵侯所言有理。”

  “此事便由你来主持,到时候,我会亲临,也给你们彩头。”

  武松行礼道:

  “微臣领旨。”

  徽宗摆摆手,说道:

  “好了,都散了吧。”

  “江陵侯,你随我来。”

  徽宗起身,武松跟着往后面走。

  众位大臣各自散朝,该回家的回家、该去衙门的去衙门。

  蔡攸走到蔡京身前,得意笑道:

  “老狗,你是大名府留守,我是中书侍郎,见了我,你也须称呼一声上官。”

  又指着蔡德章骂道:

  “到了家里,也问问你的老婆,这老狗做了甚么好事。”

  骂了几句,蔡攸大摇大摆往后面去找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