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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回头看时,这将领正是陈谅麾下十八将之一,唤作余坚。

  此人也是湖里的渔夫,跟随陈谅多年。

  因着皮肤白皙,又刺了一身龙纹花绣,便被唤作花龙余坚。

  这余坚见史进也有刺绣,自己也有,便认作对头。

  先锋大脚张定贤说道:

  “我是先锋将,何须你出手?”

  余坚说道:

  “哥哥无须争抢,这厮唤作九纹龙,我唤作花龙,正是我的对头。”

  “且等我杀了这厮,再请哥哥做先锋出战。”

  两人都是相熟的,张定贤也不与余坚争夺。

  城门打开,余坚带着十几个贼兵哗啦啦出了东城门。

  手里提着鱼叉,指着史进骂道:

  “你这鸟人,唤作什么九纹龙,可曾知晓老爷我的名号?”

  史进当然不认得,问道:

  “你是甚么鸟贼,爷爷不认得你!”

  那余坚将衣裳脱了,露出一身花龙来。

  “老爷我因刺了一身龙纹,唤作花龙余坚的便是!”

  史进见了,哈哈笑道:

  “原来恁地,你这厮莫不是见我唤作九纹龙,便要与我做对头?”

  “正是,你是九纹龙,老爷我是花龙,今日定要在阵前分个高低。”

  史进大怒,骂道:

  “野鸡无名、草鞋无号,区区水贼,也敢与我分高低!”

  花龙余坚大怒,挺着鱼叉就来厮杀。

  史进大怒,策马往前冲锋,手里长枪吞吐,挑飞了鱼叉,回身一记回马枪,恰好戳穿花龙余坚的后腰。

  那花龙余坚惨叫一声,跌落下马,史进回马,一枪捅死。

  出城的贼兵唬了一跳,慌忙涌进城门。

  陈谅在城楼上见了,吃了一惊,说道:

  “这厮居然这等勇猛,谁敢再去?”

  身边诸将不言语,武松开口道:

  “张将军是先锋将,理当由张将军出战。”

  大脚张定贤咬牙,回头点了雷公高广、酒和尚熊四郎、双剑道人何锦,说道:

  “你等与我出战!”

  三人多点了兵马,一起出了东城门。

  到了城门外,五万兵马列阵,张定贤居中,雷公高广、酒和尚熊四郎、双剑道人何锦在两侧列开。

  史进见了张定贤、高广,立即认出二人来,笑骂道:

  “败军之将,还敢再来!”

  “那日若非你等两个鸟人跑得快,此时已做了刀下鬼。”

  提起往事,张定贤、高广二人恼怒骂道:

  “那**等人多,杀不过你。”

  “今日到了江陵府,定要杀你报仇。”

  酒和尚熊四郎一身酒气,提着禅杖出阵,指着史进骂道:

  “甚么鸟人,也敢猖狂,待佛爷杀了你,与那花龙报仇。”

  史进正待厮杀,却见鲁智深策马出来,拦住史进,说道:

  “这鸟厮分明做过和尚,洒家也做过和尚,合该洒家杀他。”

  史进仔细看时,那熊四郎头发不长,像是还俗不久的僧人,笑道:

  “那这鸟和尚的头颅,便让与师兄。”

  酒和尚熊四郎听了,怒道:

  “佛爷的头颅,岂是你等让来让去的!”

  “看佛爷杀了你二人,取了鸟头来!”

  酒和尚熊四郎挥舞着禅杖,就要来杀鲁智深、史进。

  鲁智深大怒,骂道:

  “什么鸟秃驴,也敢要洒家的头颅!”

  两人径直冲杀,鲁智深两柄禅杖相斗,那酒和尚熊四郎喜好酒色,身子骨被掏空,手里禅杖不过十来斤重,哪里经得住鲁智深那巨力。

  只一回合,便被鲁智深打下马去,又被鲁智深一禅杖割了头颅。

  鲁智深将熊四郎头颅挑起,骂道:

  “还有甚么鸟人来与洒家厮杀!”

  接连被斩了两员大将,陈谅心中大惊。

  城楼上诸将也被惊到了。

  早知武松厉害,未曾料到武松这等狠辣。

  军师程邦兴皱眉道:

  “此人唤作花和尚鲁智深,原是渭州府的提辖,因打死了镇关西,流落江湖。”

  “后来投奔武松,做了步军都钤辖,这鸟秃驴力大无穷,却是不好胜他。”

  鲁智深的名气比九纹龙史进大,所以军师程邦兴知晓底细。

  听了程邦兴所言,陈谅心中大惊,问道:

  “他武松麾下这等多的猛将,这如何能厮杀?”

  程邦兴突然回头看向武松,说道:

  “我军中第一猛将,非伍颂将军莫属。”

  “如今阵前斗将不利,还请伍将军阵前走一遭。”

  武松为难道:

  “军师,并非我怕了他们。”

  “只是张大脚做先锋,我去厮杀,只怕不成体统。”

  “再则,如今斗将不利,我须保护圣上。”

  “若是城破了,我须护着圣上撤离。”

  这话说到了陈谅心坎里。

  若是急了,陈谅打算脚底抹油、先跑为上。

  冲出去的时候,也需要一个猛将开路。

  而武松就是那个猛将!

  “不错,伍颂须跟随我左右。”

  程邦兴无奈道:

  “如今阵前斗将输了,军心不稳。”

  “伍将军出去斗一回,只需赢了便回城来。”

  陈谅想了想,感觉也有道理,说道:

  “如此,你便出城厮杀,只需赢了便回。”

  武松心中暗道:

  陈谅这厮并不十分信任我,若是推辞,只恐他疑心。

  我且出城斗一回,然后便回城来。

  “圣上旨意,敢不领命。”

  说罢,城楼上一通锣鼓响动。

  武松全身披挂,提着双刀冲出城门,到了阵前,立在大脚张定贤身边。

  见了武松,张定贤怒道:

  “你出来做甚?”

  “圣上说你武艺低微,让我出来与他们厮杀。”

  张定贤听了,怒道:

  “你这厮有甚么本事,也敢抢我风头!”

  “张大脚,你若是好汉,自去斗将,莫说许多话!”

  张定贤被激将,身后诸位将士都看着,面上挂不住,骂道:

  “去便去,老爷怕过甚么人!”

  提着一杆大戟,张定贤出马,指着鲁智深、史进骂道:

  “两个鸟人,谁来与我厮杀!”

  鲁智深焦躁骂道:

  “洒家来杀你这鸟人!”

  提着禅杖,鲁智深快马冲向张定贤。

  眼看着鲁智深杀来,张定贤抖擞精神,提着大戟迎战。

  这张定贤有些本事,与鲁智深杀了十几个回合,不落下风。

  卢俊义看着,心中暗道:

  这厮不愧是陈谅麾下猛将,能与花和尚杀得有来有回。

  城头山,陈谅见张定贤和鲁智深旗鼓相当,大喜道:

  “这张大脚不愧是我第一猛将,着实厉害!”

  程邦兴心中却暗道不好,因为张定贤是最强将领,而鲁智深似乎在武松麾下只算一般猛将。

  目光看向卢俊义,程邦兴说道:

  “不知那武松有多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