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傍晚,江晚吟一个人在海边散步。

  她想吹吹海风,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

  可江晚吟没想到,脚下的沙滩,会那么软。

  她一不小心,崴了脚。

  “嘶……”

  剧烈的疼痛,让江晚吟瞬间就跌坐在了冰冷的沙滩上,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一个人,在这荒无人烟的海边,等到天黑时,阿土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阿土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江晚吟,看着她那副倔强又脆弱的样子,眉头微蹙。

  然后,阿土蹲下身,将江晚吟那只早已红肿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心里。

  他的手,很大,很粗糙,带着渔民特有的被海水浸泡过的气息。

  可那掌心的温度,却很暖。

  “还能走吗?”阿土问。

  江晚吟摇了摇头,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阿土没有再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转过身,将自己宽阔的后背,留给了她。

  “上来。”

  阿土说。

  江晚吟愣了一下。

  “我背你回去。”

  ……

  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

  江晚吟趴在阿土宽阔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后背那坚实的肌肉,和他那颗因为负重而剧烈跳动的心。

  江晚吟的脸,没来由地一热。

  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那一刻,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林月看着阿土小心翼翼地为江晚吟处理着红肿的脚踝,看着阿土那双一向茫然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除了淳朴之外的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林月知道,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

  午后的阳光,正好。

  江晚吟正坐在旅馆门口的小院里,手里拿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

  阿土则蹲在一旁,笨拙地用木头雕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小海豚。

  气氛难得的平静和谐。

  直到,林月端着一碗刚熬好还冒着热气的绿豆汤,走了过来。

  她将汤碗放在阿土面前的石桌上,然后很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

  她没有看江晚吟,只是那么柔情似水地看着阿土,声音甜得发腻。

  “阿土,累了吧?快喝点绿豆汤,解解暑。”

  林月说着,还伸出手,用衣袖,帮阿土擦了擦额角的汗。

  那动作,亲昵得像一对多年的夫妻。

  阿土愣了一下,他看着林月,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晚吟,有些不知所措。

  江晚吟没有说话,她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林月那副拙劣却又无比卖力的表演。

  林月见阿土没反应,心里那股不甘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她咬了咬牙。

  林月突然凑上前,在阿土那张英俊却又带着几分茫然的脸上,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阿土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看着林月,那双茫然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困惑之外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而林月,则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转过头,挑衅地,看了一眼江晚吟。

  然后,她又转回头,看着阿土,声音甜得几乎要滴出蜜来。

  “阿土,”她说,“你答应过我的。”

  林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提醒阿土,也像是在宣示主权。

  “等我生日那天,就娶我。”

  ……

  那一刻,江晚吟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江晚吟看着他们,看着那个她爱了半生的男人,被另一个女人,用这种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打上了专属于林月的烙印。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裂了。

  痛得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可江晚吟,却没有生气。

  江晚吟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林月那副拙劣却又无比卖力的表演。

  她甚至还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江晚吟知道,林月这是在逼她。

  逼她知难而退,逼她……彻底地,放弃。

  可江晚吟,偏不。

  江晚吟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还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然后,在第二天,江晚吟也“不小心”,在阿土面前,将一杯水,洒在了林月身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江晚吟一脸歉意地,拿出纸巾,帮林月擦拭。

  却无意间,将她脖子上那条廉价且早已褪色的项链,给扯了下来。

  项链的后面,是一片因为过敏而泛起的红疹。

  阿土看到那片红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林月曾告诉他,这条项链,是林月母亲的遗物,她一直……贴身戴着。

  一个对母亲遗物如此珍视的人,又怎么会,戴着一条会让自己过敏的项链呢?

  阿土第一次,对林月的话,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