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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俨被转入了VIP重症监护室,需要观察72小时。

  而赵铭轩,则被强制送回了公寓休息。

  许伶守在监护室门外,隔着窗他虽然还未苏醒,但各项生命体征都已经趋于平稳,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落了地。

  赵铭轩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便又固执地回到了许俨的重症监护室外。

  许伶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去医院楼下的咖啡厅,买了一杯最浓的热美式。

  当她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他面前时,赵铭轩愣住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同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除了戒备和疏离之外的情绪

  ——心疼

  “辛苦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缕温暖的溪流,瞬间淌过他那颗疲惫的心。

  他接过咖啡,两人在无人的走廊上,并肩坐下。

  这一次,气氛不再像从前那般剑拔弩张。

  “虽然许俨暂时还没有苏醒,但也算脱离了生命危险。手术切除了大约百分之九十五的畸形血管团,残余的部分位置太深,紧邻着脑干功能区,强行切除风险太大。”

  赵铭轩的声音很低,他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用一种最冷静的方式向她解释手术的过程。

  “术中颅内压一度超过警戒值, 其中最大的难点在于剥离血管团和周围正常脑组织的粘连,那里的血管壁非常薄,稍有不慎就会再次破裂……”

  许伶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医学术语,但她能听懂他声音里那份隐藏在冷静之下的惊心动魄。

  她侧过头主动看着他。

  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时,那双疲惫的眼睛里燃起的光芒。

  “后续的恢复期很关键,要防止颅内感染和癫痫的复发,不过你放心……”他终于转过头,看向她 “我会亲自盯着。”

  这一刻她只剩下无言的感激

  许俨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

  “姐……”

  他动了动手指,虚弱地,叫了她一声。

  许伶猛地回过神,在看到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紧紧扶上他的手臂

  赵铭轩正好进来查房,看到这幅景象也感到如释重负

  他走上前,为许俨做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确认一切都趋于平稳后,才对许伶说:“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她的声音柔软得不成样子,“赵铭轩,谢谢你。”

  许伶站起身,这三个字不仅仅是为了弟弟更是为了这几天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我说了,”他别过头,不去看她那双会让他心软的眼睛,“这是医生的职责。”

  “不,”她摇了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除了戒备和疏离之外的情绪,那是……一种近乎破碎的脆弱,“我是说……谢谢你,没有放弃他。”

  她知道,这场手术的风险有多大。

  她也知道,他为了这场手术,付出了多少心血。

  赵铭轩看着她那双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许伶……你对我……是不是除了谢谢已经没有任何其他感情了?”

  许伶不敢看他,她不知道在看过他眼底的小心翼翼后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她想告诉他这四年来她没有一天不在想他。

  可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了下去,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疏离而又得体的微笑。

  “赵医生,”她的声音很轻,”我们都是成年人,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心怀感激是我的本分,除此之外的任何情感都没有讨论的必要”

  她又一次,用最冷漠的方式将他推开。

  赵铭轩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笑容, 也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

  “对”他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是我想多了”

  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决绝地,离开了走廊。

  傍晚,江晚吟和秦纾羽来看她。

  看到她那憔悴的样子,都心疼不已。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秦纾羽一边帮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一边数落她,“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江晚吟则将一碗刚熬好的、还冒着热气的鸡汤,端到了她面前。

  “喝一点,暖暖胃。”

  许伶看着她们,眼眶一热,却还是硬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没事。”

  “还说没事?”秦纾羽直接将勺子塞到她手里,“赶紧喝!不然我让赵铭轩过来,亲自喂你!”

  “能不能别再提那个不可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