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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天目送着李怀德的车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转身,不紧不慢地朝南锣鼓巷走去。

  回去的路上,他心里一直在盘算明天去轧钢厂该怎么应对李怀德的询问。

  这事儿他之前就反复琢磨过。

  其实借口不需要多离奇,只要贴合实际、能自圆其说就行。

  说起来,刘海中这个爹虽然**,但唯一带来的好处,可能就是让他有个“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出身。

  刘海中是正儿八经的七级锻工,他自己也是在轧钢厂附属学校读的书,这些档案一查便知,背景和政审方面绝对没问题。

  关键在于他这手远超年龄的修车技术从何而来。

  他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昨天他琢磨了很久。

  他想好的那套说法听起来是合理的,应该能应付过去。

  只要把这技术的来历说圆了,那个运输队的学徒工岗位,估计就十拿九稳了。

  想到这儿,刘光天心里一阵轻松。

  在这年头,有了正式工作,就等于有了安身立命的底气和话语权。

  等转正成了正式工人,他再提出分家单过,看刘海中还能用什么理由拦着!

  心情一好,他嘴里不自觉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没多久就回到了南锣鼓巷95号大院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擦黑。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弟弟刘光福竟然坐在大院门墩上,一看到他回来,立刻跳起来迎了上来。

  “二哥!你回来了!”

  “嗯,”刘光天点点头,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进去,坐这儿干嘛?”

  “我等你呢!”刘光福语气里带着担忧:

  “你下午也没说去干啥,这么晚没回来,我有点不放心,就在这儿等着了。”

  刘光天心里一暖。

  穿越到这倒霉蛋身上,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个极品大哥……

  但起码这个弟弟是真心实意惦记着自己的。

  他拍了拍刘光福的肩膀,开口道:“行了,我没事,走,回家。”

  刘光福点了点头,两兄弟一前一后走进大院。

  这会儿正是各家各户吃晚饭的时候,院里没什么人。

  穿过月亮门来到中院,看见傻柱正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歇凉,手里摇着把破蒲扇。

  傻柱一眼瞧见他们兄弟俩,主动招呼道:

  “哟,光天,光福,才回来?”

  “今儿扛包干到这么晚?”

  刘光天笑着回应:

  “没呢,柱哥,今天没去扛包,在外面办了点儿事,耽搁了。”

  傻柱“哦”了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朝他倆招招手:

  “你俩过来,哥跟你们说个事儿。”

  两兄弟有些疑惑,不知道傻柱神神秘秘的要说什么,但基于目前对傻柱的印象还行,便走了过去。

  “柱哥,啥事儿啊?”刘光天问道。

  傻柱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

  “是你大哥刘光齐的事儿。”

  “我今儿下班回来,又碰见那小子了,鬼鬼祟祟的,我瞅着肯定有问题!”

  他这话勾起了兄弟俩的好奇心。

  关于刘光齐的破事,他们还是有点兴趣的。

  刘光福在一旁没忍住,催问道:

  “柱哥,你快说,啥事儿?”

  傻柱这才继续说道:

  “就今儿下午,我回来那会儿,碰见刘光齐了,他没瞧见我。”

  “我老远就看见他,手腕上明晃晃的,不知道从哪儿搞了块新手表戴上了!”

  “那一路走,一路抬着手腕看,那嘚瑟劲儿,别提了!”

  “这本来也没啥,新人嘚瑟新表嘛。”

  傻柱话锋一转:

  “可奇怪的是,那小子走到咱大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把手表从手腕上摘下来了,小心翼翼地揣兜里了,没再戴着进来。”

  “你俩想想,就你大哥那尿性,平时穿件没补丁的中山装都得在院里溜达三圈显摆一下。”

  “真要有块手表这种大件,他恨不得拴根绳挂脖子上晃悠,怎么可能舍得摘下来藏兜里?”

  傻柱顿了顿,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难得的严肃:

  “我琢磨着,这事儿怕是有点猫腻。”

  “你哥这人讨厌归讨厌,但可千万别走了歪路啊!”

  “二大爷把家底都掏给他了,他要是真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二大爷还不得气死?”

  “到时候传出去,咱整个院儿都跟着丢人!”

  在傻柱看来,他并不知道刘光奇骗钱买表的内情,只是单纯觉得这表来路可能不正,怕刘光奇惹祸上身。

  他虽然讨厌刘光齐,但也不愿看到一个院儿的邻居真去蹲班房。

  刘光天听完,心里毫无波澜,系统给的情报怎么可能有假?

  他早就知道了。一旁的刘光福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猛地扭头看向自家二哥!

  如果说早上二哥的“预言”他只信了八成,那现在,他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地相信了!

  二哥早上说的每一句话——大哥会要钱、要多少钱、拿去干什么——到这一刻,全部一字不差地应验了!

  刘光天敏锐地捕捉到弟弟那激动又震惊的表情,生怕他一个没忍住说漏嘴,赶紧对傻柱说:

  “行,柱哥,这事儿我们知道了,谢谢你提醒啊!”

  “我们先回去了。”

  傻柱点点头:“成,你们心里有数就行。”

  刘光天赶忙拉着还在发懵的刘光福朝后院走去。

  刚离开傻柱视线不远,刘光福就再也憋不住了,激动地压低声音道:

  “二哥!神了!你真神了!”

  “今天早上你说的那些,竟然全是真的!”

  “刘光奇这**!真拿家里的钱去买手表了!”

  “那可是二百四十块钱啊!咱俩得扛多少天大包才能挣回来?”

  相比刘光福的义愤填膺,刘光天显得平静得多,淡淡道:

  “就他那种人,干出啥缺德事都不奇怪。”

  刘光福此刻又是佩服二哥的神机妙算,又是愤怒于大哥的无耻挥霍,气得脸都红了:

  “二哥!待会儿回去我就揭穿这**!”

  “我倒要看看,爹要是知道刘光奇骗他钱去买手表,会是个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