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担忧夜里府中出事,慕容瑾根本无法安然入眠。

  她坐在院中守着夜色,等候可能会降临的危险。

  等到夜深时分,没等来绪王派遣的杀手,皇帝的暗卫给她提溜来了个夜闯国公府的醉鬼。

  “瑾儿……嘿嘿,我看到了瑾儿!”

  江清宴醉眼朦胧的朝着慕容瑾去,想要去拉慕容瑾的手,被慕容瑾踹翻在地。

  江清宴捂着胸口爬起来,月色下,他看着慕容瑾的眸子里全是委屈,“你又打我,你自幼就爱打我。”

  慕容瑾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他更委屈了,“你打,我让你打还不行,只要你别恨我!算我……求……”

  后面还有话,声音极轻,慕容瑾没有听清楚。

  慕容瑾不想跟醉鬼纠缠,试着问他,“你半夜翻国公府的墙作什么?”

  江清宴从地上摇晃着站起来,想朝着慕容瑾走去,刚走两步又停下,目光痴痴的望着慕容瑾。

  “我……”

  他撇着嘴,哽咽叹息,别开视线不去看慕容瑾。

  他来干什么呢?

  慕容瑾看着他穿着平日的衣裳,满身酒气,很明显来撒酒疯来的。

  见他不知道如何说的样子,慕容瑾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醉的没有了意识,还是说还没醉好装深情给她看。

  无论是怎样他都不在意。

  她盯着江清宴,心中想着若是今夜绪王与成王的人真的来袭,或许把江清宴推出来能挡一挡。

  她正要让人把江清宴带去“休息”,谢安澜出现在了视线。

  慕容瑾看着他问:“这么晚你怎么还未安歇?”

  “我听闻你这边有动静,有些担忧,过来瞧瞧。”

  谢安澜走到慕容瑾身边,垂眸温柔看着慕容瑾。

  两人并肩而立,郎才女貌,如金童玉女般相配。

  本来安静下来的醉鬼,看到这个场景,忽然悲从中来,恶从胆边生,冲过来抓住谢安澜把人拉开。

  “你不要碰我的安安,她是我的。”

  他愤懑的目光刚剜向谢安澜,便被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厉**退。

  他瞬间醒酒,旋即掩去所有情绪,只是默然垂首,向慕容瑾身边靠了靠。

  谢安澜被江清宴遮挡,夜色略暗,慕容瑾并未看到他的眼神。

  她侧眸看了眼发酒疯的江清宴,正要开口让人把他带走,谢安澜开了口。

  “我看成王世子醉的不轻,让人早些带他下去休息,明日再让他回吧。”

  他所说的正是慕容瑾的想法,慕容瑾让人将江清宴带走。

  临走前江清宴盯着慕容瑾看了眼,不满冷哼:“水性杨花的女人,刚与本世子退婚,转头就投入……啊!”

  慕容瑾头上木簪砸在他脑门,不悦眯着眼睛看他,“快点滚!”

  江清宴弯腰捡起木簪,作势要扔慕容瑾,收到慕容瑾冷冽的视线,又怂的收回了手。

  谢安澜目送江清宴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时已过子夜,府中如往常那般安静,并未如慕容瑾预想的那般有人夜袭。

  谢安澜担忧看着慕容瑾,“府中有人守着,你早些安歇,别熬着。”

  “我等会便去,你回吧。”慕容瑾对着他扯出抹浅笑。

  这么明显的关怀,她自是要给些回应。

  谢安澜觉得今夜绪王不会派人来。

  他比慕容瑾了解绪王。

  绪王比慕容瑾想的心思更为深,这般明目张胆的事他不会做。

  心里清楚慕容瑾的担忧,但他现在的身份不能与慕容瑾明说。

  ……

  江清宴被安排在揽月轩西厢。

  谢安澜过去的时候,他坐在床边脚踏黯然神伤,月色从谢安澜身后投进房内将他笼罩。

  他颓然抬眸朝着谢安澜望过来。

  关上房间的门,谢安澜朝着江清宴走去,语气泛着寒意,“你这是闹哪出?”

  江清宴仰靠在床边,看着谢安澜苦笑,“小皇叔不会对瑾儿动心的对不对?若瑾儿对你动了心,我该怎么办?”

  他此时还是醉的,醉的头脑不清。

  他想要告诉慕容瑾,他从始至终都是爱她的,那般对她并非他所愿,只是不得已,他的心从未背叛过她。

  谢安澜皱起眉,走到江清宴身边蹲下,对上他含泪的视线,“文瞻,乱局当前,何谈儿女情长。”

  手用力落在江清宴肩膀,他看着江清宴,“儿女私情先放放,他日大局已定,她若还愿接受你,我定不阻拦。”

  江清宴眼底含泪,盯着谢安澜的眼睛,“小皇叔对瑾儿有私心是不是?”

  谢安澜沉默看他。

  “是不是?”江清宴泪流满面,“我的安安风华绝代,惠外秀中,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谢安澜用袖子擦掉江清宴流出的泪,“你与我都在欺骗她,有私心有何用?今日这样的事日后莫要再做,早些歇息吧。”

  他起身,转身离开。

  门外守卫关上房门,将谢安澜与江清宴隔绝,带走房内月色。

  “看好了,别让他再闹。”

  谢安澜给守卫留下了句话,仰头望了眼天上月。

  他是个大骗子,怎配!

  ……

  公鸡打鸣,熹微初露。

  今夜安稳度过。

  慕容瑾让人把江清宴送出国公府,回房安然入睡。

  白日吵闹,她睡得并不安稳。

  晌午刚过,廖娟进了她房中。

  有人闯入,她倏然清醒从床上坐起。

  看到是廖娟,她放松下来,“事情办的如何了?”

  廖娟自顾倒了杯冷茶喝下,“闲话最是好传,无需担心。”

  她托着腮看慕容瑾,“我还是无法相信兄长是逆臣,更不信他会做出害国公与世子的事情。”

  在她心中,兄长绝对不可能是恩将仇报,**佞臣。

  慕容瑾为了让廖娟相信,从皇帝那将账本借了过来,账本中参与其中的官员都是绪王与成王的人。

  简而言之,廖江背地里是成王与绪王的人,是他们藏在军中的奸细,是叛将。

  账本中那些关联大臣江明赫都没动,只拿了廖江开刀。

  现在局势不容他大动干戈,若是逼急了绪王与成王,他们直接谋反,胜败难定。

  廖江刚好抗旨不遵,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鸡。

  慕容瑾也不愿相信廖江会害她父兄。

  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她坐到廖娟身边,倒杯凉茶喝下,“那便与我一同查证据,我说过,你信我,我会给你个交代。”

  她不想因为皇帝与廖娟离心,才会在拿到真相后马上与她说明。

  廖娟不是个不分是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