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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涉及人类、未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项目的推进,一般是靠国家财政拨款,

  而这种嘴上说着很有用,但实际上很难真正有用的项目,

  国家也是普遍采取长线投资的态度,

  像这些明显的“浪费纳税人的钱”的项目上的投入,往往比挤牙膏还要挤牙膏。

  再加上对于意识和脑神经的研究,只是单位波理论的边角料,

  所以国家投资的意向自然也就更加不大了。

  因此,和资本合作,进行商科联合,就是最合适的道路。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生命科学实际上是投资蓝海。

  世界上的资本家非常乐意在生命科学中投入大量资金,并且形成独属于自己的生物技术护城河。

  但是,资本喜欢的是医学和人体科学相关的内容。

  一个处在垄断地位的药物,能够像摇钱树一样在地球上翻来覆去的进行收割。

  况且他们哪怕赚了再多的钱,也终究要面对疾病和寿命的制裁。

  所以,他们非常愿意在医科领域进行广撒网。

  但是意识……

  这个方向,不怎么吸引人。

  资本是短视且非宏观的生产资料拥有者。

  生产危机感局限着他们不得不将目光着重于眼下和短期利益,

  对于宏观的人类、未来等词汇,总是阳奉阴违。

  花钱投资意识研究,对他们而言还不如直接捐钱给寺庙和教堂。

  所以这些资本对于意识研究的态度,和一些前沿的理论物理是一样的。

  谁爱来谁来,反正我不来。

  尤其是随着经济下行,市场经济格局巨变,

  上世纪末期那些靠着风口崛起的大企业家,陆续感受到严重的危机。

  所以,投资也更加趋于保守。

  因此,这样的环境下,想要找到一个人傻钱多,并且愿意投给意识研究的有缘人,比老雪糕相亲还难。

  乔治这会儿还没迷瞪过来,

  他总觉得自己是个诺奖得主,按理来说参与华夏的研究,经费应该是唾手可得的,

  怎么现在像是自己被推出去接客了?

  但是怀亚特就不一样,

  不愧是在华夏生活了快二十年的老油条,

  立马就意识到了能有这么一个投资家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

  所以压根不等乔治犹豫,就立马果断的帮他答应了下来。

  “见一面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要求,我们理应满足。我和乔治一起去见,如果他也在京的话,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也没关系的。”

  乔治看着怀亚特,眼睛里充满了陌生。

  那种感觉就像是逛街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十多年没见的大学男神,

  这十多年你满脑子都是他打篮球的英姿飒爽,

  结果这会儿他正大腹便便的撸着袖子卖烤串儿,

  你碍于面子非常尴尬的买了一串儿,结果他嚷嚷着都是老同学,非要往你手里再塞一串儿。

  于是,当你一只手拿着星巴克,一只手拿着两串烤面筋转身离开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你心里的男神了。

  一如同现在的怀亚特,

  十多年前,

  乔治记得怀亚特是一个冷峻且严肃的人,讨厌人情世故,向来视金钱名利为粪土。

  而现在,他居然如此主动让自己去“陪客”。

  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深深地伤到了他的心。

  怀亚特看着乔治那怀疑人生的目光,耸了耸肩:“在华夏是这样的,别说意识研究了,”

  “在经费困难的时候,哪怕是军工研究也得自食其力,”

  “曾经兼职卖雪糕、造电扇的军工研究所比比皆是。”

  乔治还在怀念在丑国科学院的日子,那种环境下的科研是多么的轻松,

  当纳税人的钱到达了国库之后,各大部门只需要编故事去分钱就好,

  甚至都不用说到做到,

  更甚至连逻辑都不需要有。

  比如要做猴子的变性研究,五千万就到手了,

  比如研究树袋熊的大便为什么是方形的,数百万就到手了,

  比如通过把**埋入土壤里来检测土壤活性,上千万的经费就到手了。

  他很难想象,在华夏连意识研究这么正经的科研项目都会如此抠抠搜搜。

  虽然说这些年丑国的财政经费也没有早些年那么好骗了,

  但是除了那种特别大项的研究,经费获得也不难,

  比如和学校联合,开放捐赠通道,

  然后给这些捐赠者送几个入校名额,

  经费也是大把大把的就到手了。

  根本犯不着请客吃饭,敬酒哈腰的,

  这在乔治看来,简直是对他这样的人类精英的人格践踏。

  但已经由不得他了,

  听到怀亚特说甚至可以把人请到饭局上,

  顾然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胡安:“这合适吗?”

  从这两次见面会,加上叶老对他们的叮嘱,

  胡安对事态已经有了非常全局的了解。

  他知道,中科院和科工部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肯定是围绕单位波展开的,

  而意识的信息论研究,并不是一个主线任务。

  因此,根据华夏“好钢花在刀刃上”的传统习惯,

  作为两个诺奖得主参与的项目,国家也肯定会拨出来一定款项来支持意识信息论的研究的。

  但也正如顾然说的那样,

  意识信息论不属于新的物理体系的一部分,

  或许有些重合,但毫不夸张的说,信息论和物质论,几乎是平行并列的两个体系。

  所以,要想真的建立起一个完整的体系,和展开全面的研究,那花费的经费和单位波理论的研究恐怕不遑多让。

  更不用说单位波理论的研究,以往的经验还可以变通使用,

  而意识的研究则是完全摒弃以往经验,所以投入巨大。

  因此,

  如果只是立个项,然后做做表面工作的话,那国家的拨款肯定是足够了的。

  但如果真的想要深入研究,并且完成一定的成果出来,那国家拨款只是杯水车薪,

  剩下的钱就需要自己去想办法了。

  愿意配合前沿研究搭台唱戏的不多,

  所以胡安作为中科院的老大,自然也稀罕的很。

  “能提供多少支持?”

  中科院、科工部、华林岛三大国属科研巨头老大,加上两个诺奖得主这样的豪华阵容,

  这样一顿饭,价值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