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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刘叔是昨天就被生产队叫去“开会”了。

  直到今天中午还没回来,春妮着急了,冲到大队里找她爹。

  这时候才知道,老刘叔因为“投机倒把罪”,被赵春生等人抓到了地窖里,正在连夜审问。

  这个年代,村里开会审问犯人是常有的事。

  只要把罪名按上了,小小生产队就有了衙门的权力。

  陈志远听着春妮的哭诉,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他**,老子只是不想大动干戈,你们赵家还赶着送死?

  这次赵家抓老刘叔,明摆着是冲陈志远来的。

  “春妮,你就在林场别走了,我去救老叔!”

  “大哥,俺跟你一起去!”

  春妮说着,拎起了家里的老猎枪。

  这丫头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白雅琴慌忙拦住:“妮子,你这么去不是找死么?赵家祖上就是土匪头子,家家都有枪的!”

  春妮咬着牙:“俺不管,俺娘都被他们带走了,俺要救爹娘!”

  什么?

  春妮她娘都被抓走了。

  真是欺人太甚!

  王小霜一直听着,此时勃然大怒:“你俩都不准冲动,我现在就去县城找爷爷,回来抓住这帮畜生。”

  陈志远立刻喝道:“你别多事!”

  王小霜瞪大眼:“我这是为民伸冤,你说叫多事?”

  陈志远哼了一声:“赵家已经给老叔按上了投机倒把的罪名,等县里的人下来,赵家早就审完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王小霜听着深思起来。

  她这才发现,陈志远遇到事特别冷静,分析的头头是道,比自己可强多了。

  但还是有点不服气:“陈叔,难道我就一点用没有?”

  陈志远盘算了一下,沉声道:“这样,天一亮就让雅琴骑马带着你去县城,那时候我应该救出老刘叔了,县里这时候下来人,至少能镇住不服的赵家人。”

  王小霜抓起马灯:“还等什么天亮啊,从林场去县城有条近道,现在就走!”

  白雅琴关切的望着陈志远。

  她最担心的,自然是自己所爱的男人。

  陈志远对她点点头,那坚毅的表情让白雅琴生出了勇气和信心。

  于是,陈志远开始分配任务。

  白雅琴和小霜去县城搬救兵,春妮拿着枪守在林场保护秀兰姐妹。

  五个女孩,此刻就像一支娘子军,服从着陈志远的命令。

  随后,陈志远问清了赵家审问老叔的地窖位置,骑着车就冲向了团结村。

  一路上,陈志远大脑激烈的思考着。

  而快到村子时,他已经想好了一个惊人的计划。

  ……

  团结村,赵老四家菜园的西北位置,大地窖里灯火通明。

  四盏马灯吊着,照在了昏迷不醒的老刘叔身上。

  而老刘叔身旁,春妮她娘已经没了气。

  赵老四弯着腰,试了一下女人的气息,顿时一哆嗦。

  “他**,怎么就死了?”

  赵家两个族侄却是满不在乎:“四叔,你怕啥,这婆娘早就病的半死不活了,咱们不过是给她灌了点凉水,死就死了呗。”

  赵春生没参与这次审问,赵老四就是领头人。

  所以老四现在害怕的要死。

  不管咋说,出了人命就是大事。

  “去,叫春生来!”

  赵老四话音刚落,上面传来木板被打开的声音。

  “谁来了?”赵老四一个哆嗦,抬头望去。

  顺着梯子,一个身影唰的落下。

  随后,顶上的塑料布木板啪的自动关上。

  赵老四还未看清来人,脖子就挨了狠狠一记手刀,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两个赵家青年吓了一跳,一人抓起猎刀,另一人惊慌的去拎土枪。

  但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们。

  这神兵天降的,正是陈志远。

  他一脚踢飞了猎刀,顺势抢过了右边人手里土枪。

  此时双手各持一枪,对准了两人。

  这俩货张嘴大喊,却因为这地窖上面盖着塑料布,声音低沉传不出去。

  就因为这土法子隔音效果好,地窖才成了赵家的私人审问所!

  陈志远猛然挥肘,打的两人满嘴是血,都不敢发声了。

  他悲愤的看着躺在地上,嘴角全是血的老婶子,再看着身上满是刀口子,手脚都被铁丝穿透的老刘叔,一时血往头上涌,眼珠子都红了。

  两个赵家青年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了,颤声道:“是四叔干的,俺们可没动手。”

  陈志远收起老黑星,扯起昏迷的赵老四,将那把土枪塞进他手里,然后举起,瞄准对面两人。

  两个赵家人瞪大眼睛,嘴里嚷嚷着:“你想干啥?”

  呯,呯!

  两声低沉的枪响。

  随后又是两声土枪爆响。

  两个赵家人倒地抽搐,很快没了动静。

  赵老四哼哼着,似要醒来的样子,被陈志远一记肘击,这次彻底昏了过去。

  老刘叔此时睁开了眼,忍着浑身的痛苦,看向了自己婆娘。

  “老叔,您得撑住!”

  陈志远眼中含泪:“婶子被他们给害了!”

  老刘叔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野兽般的吼叫声。

  陈志远给他松了绑,此时也无话可安慰。

  这可是杀妻之仇。

  但他的计划,却必须要老刘叔冷静下来。

  所以看着眼珠子血红,张开嘴要咬死赵老四的老叔,陈志远低声道:“想想春妮!”

  老刘叔抬起头,神智慢慢恢复了。

  再看对面死去的赵家人,他沙哑着说:“把枪给老叔,老叔替你顶罪,以后俺家春妮就交给你了。”

  陈志远摇头:“老叔,你听我仔细说,等下咱们这么办……”

  他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老刘叔浑身是血的抱着婆娘,就在地窖里给陈志远磕头:“娃啊,俺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老叔就一句话,赵家这笔血债,俺要全部收回来!”

  “老叔您放心,赵家,我必灭之!”

  随后,陈志远拎着昏迷的赵老四出了地窖,还从菜园那边的棚里牵了一匹赵老四家的骡子。

  将赵老四捆在骡子身上,趁着夜色深沉,陈志远出了村,然后骑上自行车,拉着骡子直奔黑暗中的大山林。

  他身后,浑身是血的老刘叔爬出地窖,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哭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赵老四杀人了!”

  “丧心病狂的赵老四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