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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春林压住怒火,仔细打量着这个不怀好意的壮汉。

  满嘴的哥俩,全都是嘲讽,这人到底谁啊?说话这么不着调?

  那壮汉此时嬉笑着,露出一口黑乎乎的牙:“俺姓曹,南岗子那边的人。这下该想起来了吧?”

  省城南岗子,二流子聚集的的地方。

  梁春林心中一惊,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是省城有名的二流子曹卫国么,曾经怀疑他进行破坏活动,被自己抓进去审问过,后来没查出什么,就给放了。

  怎么此人摇身一变,身上都带着武器了,而且还聚集了这么多人,开的也是相关部门才能用得上的吉普车。

  梁春林脸色深沉的问道:“曹卫国,你这虎了吧唧的是要干啥?”

  “不好意思了梁组长,俺是办正事的,要带走你车里的那位陈志远,您别这么瞪着眼看俺啊,俺现在也是干部了。”

  “呵呵,梁组长不信?请看证件吧。”

  曹卫国嚣张的亮出证件,上面写得十分清楚。

  如今他的身份是:

  生产安全办公室,南山区安全保卫科干事,曹卫国!

  梁春林心中大怒。

  这么一个地痞流氓,南岗区的祸害二流子,竟然变成了安全办公室的保卫干事?

  这算什么事?

  安全办那边最近在招兵买马,靠着所谓保卫科的扩建,大肆招人这是知道的。

  但招的竟然是这种人,那就太没有原则了。

  “曹卫国,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赶上保卫干事的,但你今天带着人堵我的车,是谁的命令?”

  “梁组长您还是这么看不起俺啊,可俺家里三代都是工人,这成分可不低呢,如今做个保卫科干事,不挺正常?俺还觉得大材小用了呢。”

  “告诉你,咱是奉命来的,安全办的命令!”

  曹卫国流里流气的说着,然后猛的一踹车门:“下来吧你!”

  梁春林开了车门下来,他可以跟这个二流子纠缠一会儿,但陈志远不能被他们带走。

  谁知曹卫国压根不跟他讲道理,一挥手就上来两人按住了梁春林,连枪都用出来了。

  “把他先带走,这辆车也征用了,老三,老六,你俩押着这车,把人给送到二道岗的防空洞下面!”

  手下过来,低声问:“大哥,到了地怎么处置啊?”

  曹卫国一翻白眼:“当然是关起来,记住,不给水不给饭,郑科长那边还在卫生院呢,这小子一个县城出来的土鳖,竟然把咱们郑科长给打伤了,这不是找死?”

  梁春林怒喝:“曹卫国,我是省城调查组的组长,也是带着任务的,你不能带走陈志远,这是违反纪律的……”

  还未说完,嘴上就挨了一拳。

  梁春林满嘴都是血,还在挣扎,又挨了一脚,随后被按到了地上。

  陈志远默默看着,并未急着出手。

  他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安全办的实力。

  但是,曹卫国已经抬脚踩住了梁春林的头,竟然喊道:“来,尿他!”

  几个手下都愣住了。

  梁春林身份摆在那里,再咋样,也不能这么羞辱啊。

  曹卫国恼了:“怕啥?这次郑老爷子下的命令,别说他一个小组长,就是更大的干部,也得跪着求饶。”

  两个手下就犹豫着要解裤子。

  这时候,陈志远猛然开了车门出来,猛然一脚,将曹卫国的腿踢断了。

  曹卫国踩着梁春林的半条腿直接横成了九十度,仿佛折叠的木头。

  白骨刺出,鲜血湿透了棉裤,曹卫国低头呆呆看着,瞬间之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陈志远揉身而上,一拳一个,将十几个保卫科的人全部放倒。

  他没有收住力,所有人不是断腿就是断胳膊。

  而曹卫国最惨,身子摇晃着想要逃的时候,被陈志远不小心踢到了另一条腿,结果现在是一双腿全都断了。

  曹卫国现在自己吓的尿了裤子。

  不但是他,其他所谓保卫科的人,全都吓得屁滚尿流,拖着断胳膊断腿一片哀嚎。

  陈志远扶起梁春林。

  梁春林看着这可怕的场面,惊呆了。

  陈志远一耸肩:“俺没收住手,稍微用了一点劲,可这帮人太不经打了。”

  梁春林擦着嘴上的血,嘶哑道:“但这事麻烦了,你把他们都打成这样,会引起大乱的。”

  现在这条街上已经乱了。

  联防局巡逻的人出现后,立刻围住现场。

  随后,便是一队武装人员出现,团团围住了陈志远和梁春林。

  还有人举着铁皮喇叭大喊:“陈志远,快放了梁同志,不要自取灭亡!”

  梁春林挥舞手臂,拼命解释。

  来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代表生产安全办的人出现在右边,而调查组的人出现在左边。

  双方都要带走陈志远。

  而夹在中间的联防局干脆退后三十步,看着这两个部门互相扯皮斗嘴。

  陈志远观察了一下,就看出来,梁春林这一派系的人,斗争能力完全不行。

  反而生产安全办的人,都像是亡命之徒,直接拔枪威胁。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场面不可收拾了,陈志远就猜想,梁春林一定会妥协的。

  果然,梁春林歉意的看了陈志远一眼,低声道:“只能委屈你一下了,我不能看着他们闹起来,你跟他们走一趟,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这是为了大局,否则没法收场的。”

  陈志远也是微微一笑,低声道:“请你回去转告关书记,只能委屈你们了。我不能投靠一个连人身安全都没法保护的组织,这是为了我自己,没法跟你们这种软蛋合作的。”

  梁春林脸色瞬间涨红,张口结舌。

  陈志远脸色平静的很:“看来省城这边,还得是我自己来解决,独立自主才是硬道理。”

  说完这番话,他高举双手,毫不犹豫走向了生产安全办那边。

  随后,陈志远被押上了吉普车,开向了二道岗的防空洞。

  陈志远刚才对梁春林说的那番话,倒不是全部为了嘲讽。

  他能理解梁春林顾全大局的心思,但从厂区到省城的路上,陈志远就做了决定,那就是谁也不投靠,还得靠自己。

  什么三方势力,自己来到这省城后,那就是四方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