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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院,沈萱一打开病房门,就看见盛况站在走廊,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怎么还没去店里?”

  “萱萱,你出来一下。” 盛况拉着沈萱出来,顺带关上了门:“老板干嘛呢?”

  “她着急出院,在里面打包从顾家别墅送来的午餐。”

  “哦。” 盛况搓搓手:“老板还挺节省的哈。”

  “这是传统美德,又不丢人。”沈萱见他支支吾吾的,“你有事情直说,别弯弯绕绕的。”

  “我是有件事拿不准,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老板。”

  “你先和我说说,关于顾之野的?”

  “嗯呐。”盛况老实交代:“老板今天在福利院救的那小女孩儿,跟着车到了市里,还叫顾总爸爸。”

  沈萱冷笑:“不奇怪,花花公子女人多,孩子还能少?”

  “顾总不是这样的人,那是外人的偏见。我和他接触久了,我知道,萱萱你别被他外表迷惑了。”

  “嘶!”沈萱敲了下盛况脑袋:“你这么相信顾之野,那你就瞒着,这么纠结做什么?”

  盛况挠挠头:“那你的意思是,暂时先瞒着,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再和老板说?”

  “你弄得清楚么?你是找侦探跟踪顾之野,还是直接找他问?周诗羽都蒙在鼓里,你就查得明白了?”

  “也是,福利院是顾氏集团资助的,说不定这背后牵扯的关系盘根错节,我没那么大本事,能窥探得到顾总的隐私。”

  冒冒失失的,只怕弄巧成拙,给她添堵。

  “还是交给我吧。”沈萱拍了拍盛况肩头,微笑:“你的职责呢,就是负责好甜品店,保护好你的老板,但你的忠心值得肯定,没给顾之野当墙头草,不错哦。”

  “那当然,绝不能叫老板重蹈覆辙再受伤。只是萱萱,你有什么办法确定那孩子和顾总的关系啊?”

  “我自有办法。”

  沈萱眼神微沉,以前她和周诗羽力量微弱,只有挨打受欺的份,现在不一样,再不能过以前的日子了。

  门开了,周诗羽拎着打包盒走出来:“我好了,咱们回家吧。”

  盛况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老板,我来接你。”

  “你没去店里?”

  “你住院我能不守着?老板,这么多好吃的,你们俩也吃不完,叫我蹭顿晚饭吧。”

  “行呀。” 周诗羽又想到了顾之野,“顾之野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吧?”

  沈萱挽着她的胳膊,不满道:“人都走了,你提他做什么?”

  周诗羽大脑空白几秒,解释:“他给我送饭,也没吃上一口就被赶走了……”

  “萧久渊给你做饭呢,你怎么不心疼心疼他?”

  周诗羽咬咬唇,她也不知道怎么会下意识就说出那男人的名字。

  自从顾之野搬家过来成了邻居,她的关注力就不可避免被他掠走,相处着相处着,心口筑牢的边界就模糊了,渐渐生出的依赖说不清道不明。

  “你和我说,去福利院是不是也是为了顾之野?”

  沈萱站在周诗羽面前,板正她的脸,表情严肃。

  周诗羽无处遁逃,把匿名包裹的事情讲给沈萱听。

  “不过我现在想通了,自己一堆事情要忙,不管他了。但这一笔我记好了,证据加一。”

  沈萱笑话她:“说了多少次打抚养权官司了,我给你拟的起诉书看了么?”

  周诗羽捏捏沈萱的手,语气温温柔柔的:“萱萱,你别说这事儿了。”

  沈萱撇嘴:“肯定又心软了,顾之野向你卖惨,在床上卖点力气,把你哄团团转。”

  周诗羽眼神平静又坚定:“不会,只是还没到时候。”

  沈萱摇摇头,拉着她进了电梯。

  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俩人又缠缠绵绵无休止,能复婚当然是好的,就怕不得善终,悲剧收场。

  “盛况,把你老板送回家,我还有事儿要办。”

  “哦。”盛况坐进驾驶座,问车外的沈萱:“你去哪儿,还回家吃晚饭么?”

  “办事儿,要紧事。”

  “哦,注意安全。”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沈萱把门关上,看着汽车开走了。

  坐回自己的车里,她手指敲打方向盘,点开手机,指尖停在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上。

  她从不主动拨出这个号码,和它的主人也不共戴天。

  只是为了她人生里最重要的姐妹,豁出去了。

  电话拨出去,响了好久,沈萱都准备挂了,男人磁沉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进耳道,刺破耳膜,她脊背生出一层凉意。

  咽了咽口水,沈萱保持镇定:“您好,傅先生。”

  男人沉默片刻,冷冷开口:“好好说话。”

  平日里两个人水火不容,她被欺压得炸毛,给不了这男人好态度,说话也夹枪带棒的,这次是她有事求人,人情世故还是要讲的。

  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傅总您好,我是沈萱,请问您今晚有空吗?我有件事想麻烦您打听一下,咱们吃个饭,见面说?”

  傅西沉语气有些恼:“安以眠,你发什么**?”

  “我现在去找您,有空么?”

  “没空,我在陪苏宓儿。”

  沈萱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收紧,泛着白色。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么着急见我?”

  对面传来低沉邪恶的笑声,她都能想象得到傅西沉那副衣冠禽兽的虚伪模样。

  “对,很急,不解决今晚睡不着觉。”

  “我在病房等你。”

  话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沈萱盯着车窗外来往的人流和车辆,有些失神。

  苏宓儿,横亘在傅西沉心头的一道疤,她的人生也因为这个名字彻底改变,只希望未来再也不要有纠缠。

  听说苏宓儿一个星期前醒了,她昨晚求他放过哥哥,他答应了,彻夜折磨她,只是还把哥哥关着,当备用血库使唤。

  沈萱闭了闭眼,小脸的血色一点点消失。

  傅西沉,我与哥哥再不欠你任何了,你别想再控制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