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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山庄。

  整片山庄被清了场,服务生们也不准进入,大家只能私下里悄悄议论。

  “听说是咱们老板的朋友,深更半夜抱着个女人过来,又白又瘦,两个人衣衫不整的,一来就要泡温泉,三天了,还不出来。”

  “温泉play见多了,泡这么久,不怕虚脱么?”

  “哎呀,我进去送吃的偷看了眼。男的一身肌肉,身材好的嘞,浑身使不完的劲儿。那女的也够幸福了,吃饭喝水都是男的喂着哄着吃,就是不知道她那小身板受得住不。”

  有消息灵通的已经打听清楚,跑过来:“别说了别说了,那是顾氏集团的总裁。他太太生了风寒病,泡温泉取暖,顺便,做点热身运动发汗。”

  一群人红着脸哄笑,语气藏不住的羡慕:“搞得人心黄黄的,顾总宠妻方式真另类。”

  说笑间,山庄门口一辆黑车停稳,月色下,车身锃亮,线条锋利,汽车主人从车上下来,沉稳持重的脸冷肃威严。

  副驾驶跑下来一个女人,脸色匆匆,眼睛哭肿了。

  “诗羽就在里面是吗?”

  傅西沉抓住她的手,垂眸盯着她:“顾之野清场了,你进不去。”

  “我不能进,你带我进去呀。”

  沈萱有些急。

  她和欧阳恕回了趟老家,刚到地方傅西沉告诉她周诗羽出事了,她从村子里坐大巴,赶公交,换高铁,才到了有机场的城市,落地南城已经是三天后的现在。

  “跟在我身后,我怕你跑丢。”

  傅西沉慢悠悠的。

  沈萱平日里怕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生气道:“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诗羽在里面受罪,等着你的解药呢,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去送!”

  她的手在傅西沈身上摩挲,摸到西裤口袋里的药瓶。

  傅西沉垂眸,抓住她的手,往中间来:“行不行,你不知道?”

  沈萱触碰到了比药瓶还要大几倍的东西,咬了咬唇,羞恼地甩开手:“气死我了。”

  “你死了,我就拿你的器官给宓儿换新。”

  沈萱冷笑:“这么爱她,你不怕他知道你勾引有夫之妇?”

  傅西沉面无表情:“我不嫌弃你。”

  他往前一步,山庄主管走来迎接,寒暄场面话。

  沈萱看着男人的背影,如果手上有刀,她会毫不犹豫刺进他的心脏!

  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欧阳,我到南城了,放心,诗羽的解药研制出来了,嗯,我也想你,等你回家……”

  话未说完,一只大掌夺过手机,摔在了在地上。

  沈萱蹲下身捡起手机,屏幕碎了,开不了机。

  她抬起脸,小脸发白,语气充满狠:“傅西沉,你做个人吧!”

  傅西沉手抄进口袋,居高临下,面容覆着一层寒霜:“温泉区不准带手机进入。抱歉,我买新款赔你。”

  沈萱站起身,手机当砖头往傅西沉身上砸,正中男人肋骨,他疼得闷哼一声。

  沈萱微笑:“抱歉,我没钱赔你。”

  说完,快速跑进山庄,傅西沉视线追随她的背影,眸光晦暗不明。

  沈萱一路小跑进去找周诗羽。

  顾之野从里面出来,长身挂着浴袍,胸肌若隐若现,湿发贴在额前,英俊的面容透着淡淡倦怠。

  沈萱目不斜视,直奔里面。

  “天呐。”

  周诗羽虚弱地泡在水里,乌发如瀑般垂下,遮挡住纤细腰身,靠近看,她身上青青紫紫,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沈萱跳进水里,把人抱在怀里,扭头大骂:“天杀的顾之野,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之野仰头喝水,眼底浮现青黛色:“发汗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这三天他没合过眼。

  泡在水里是暖和点,只是周诗羽对水有阴影,待久了她害怕,闹着要出来,按都按不住。

  为了不叫她惧怕,他以身代药,日日夜夜,效果极好。

  傅西沉进来,见顾之野坐在茶桌边,精气神好得出奇。

  他把药丢在桌上,坐在对面,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条斯理喝着:

  “阿野,你这算不算为爱献身?三天,我都担心你弹尽粮绝,来之前还想要不要叫辆救护车跟着。”

  “少说风凉话。” 顾之野拿过药,打开瓶子嗅了嗅:“你再送晚一天,周诗羽就被我治好了。”

  “一天三次,吃完就能好。给她送去吧。”

  顾之野转过视线,手捏着药瓶,有些犹豫。

  傅西沉眯了眯眼,一眼看穿:“怎么,害怕她想起你以前怎么对她的,担心她不要你?”

  顾之野嗤了一声,站起身:“她现在完全恢复记忆了,怕和担心,有用吗?”

  傅西沉看着他身影,勾了勾唇:“你加油。”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

  “你抱她太紧了,让开。” 顾之野把沈萱赶走,抱着周诗羽上来,放在椅子上坐好,给她擦干净身体,换上浴袍。

  拧开水瓶,他屈腿蹲在周诗羽身侧,目光与她平视:“吃药。”

  周诗羽别过脸:“你走,我想让沈萱陪我。”

  “这几天都是我伺候你,换人我不放心。”

  他倒出药片在掌心,递过去:“吃吧,等下又难受了。”

  周诗羽拿起药片吞进肚子里,顾之野喝了口水,按着她后脑勺,喂进嘴里。

  他叹气:“噎死怎么办?又闹脾气。”

  周诗羽把水咽进喉咙里,苦涩蔓延开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砸进顾之野的心里。

  他心疼,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那个孩子会回来的,先养好身体。”

  周诗羽打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如果你继续维护楚依人,我就与你为敌。”

  顾之野凝着她:“你想做什么?”

  周诗羽眼里一片冷漠,勾唇冷笑:“怎么?你心疼了?还要劝我忍让包容,想感化我?”

  “不是。” 顾之野别开视线,眼里的愧疚与痛苦混杂,深浓化不开,“我和她两清了,你要报仇,交给我。”

  周诗羽摇摇头:“不,我不信你,你会心软。”

  顾之野眉眼扬起一抹涩然:“你就这样想我?你让陆川在你身边,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我也不信陆川,你们两个,还有那个晚晚,说不清道不明。”周诗羽推开顾之野:“你滚吧。”

  顾之野跌坐在地上,撑着胳膊愣了一下。

  这三天她黏着他,缠着他,他以为他们快要和好了,结果用完就要他滚了。

  真冷血。

  “三天算什么?”周诗羽好笑:“我忍了你十年。”

  “好,我滚。”

  顾之野点点头,自己站起来,面容紧绷着,咬紧牙,克制隐忍到极点。

  傅西沉见男人面色难看走出来,逗他:“喂完药了?我们一起下山。”

  顾之野冷着脸:“你送她,送到家。”

  “你呢?没开车?”

  顾之野青筋暴鼓,爆发一声低吼:“她叫我滚!滚你懂不懂?啰嗦!”

  傅西沉习以为常,悠然抿一口茶,目送男人离开:“好的,懂了,她嫌你烦。”

  顾之野摔门而去,制造一声巨响。

  “你看都把人气成狗了,还是你有能耐。”沈萱从衣柜里拿出干净衣服,抖了抖:“来,抬胳膊穿衣服,咱们回家。”

  周诗羽抓住沈萱的手腕,脸上挂着泪痕,凝着她:“帮我,我要楚依人受到应得的报应。”

  沈萱反手抓住她的手,温暖心安:“好,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