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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就此开始!

  另一边的李世民程咬金几人也结束垂钓。

  桌子这些很多都是村里的人拿来的,要不然萧然家里也没有这么多。

  栲栳村的人基本上都在,还有王慎和一部分隔壁村子的。

  都去找自己的群体,老人都凑到了李渊,孙思邈和这张明德旁边。

  萧皇后,长孙皇后还有几个公主女眷凑在一起。

  李世民一只手端着羊汤,一只手拿着烤羊肉,“真热闹,还是人多吃起来香。”

  本来味道就不差,人多氛围感也有了。

  另一边的一群小孩子也很安静,小公主小脸上都是油。

  “真香,好久没有吃到这种饭了。”程咬金笑起来。

  人多吃着香,从来不是食物本身变了味道。

  是这满潭边的烟火气、热络气,把寻常的肉香、汤香,都衬得更暖、更厚了。

  萧然准备的东西很多,但是一没有剩下。

  为数不多还被村里其他人分一下,带回家里去了。

  这些肉,这些汤肯定不会浪费的。

  李世民几人也回到院子里面。

  天气还热,张二丫拿出之前准备的冰棍这些来。

  这是几个小孩子最喜欢的东西,炎炎夏日吃这个舒服。

  “这个是怎么做的?”李世民吃了一口,一脸震惊。

  “这个不重要,世伯,硝石你准备的如何?”萧然直接询问。

  “这几天应该就可以送来了。”李世民指了指冰棍,“这个其他地方能不能做?”

  李世民觉得皇宫里面也能做就很完美了。

  “这个不行,就我这里可以,其他地方都不行,也没办法学的。”

  听到萧然这样说,李世民就没有再问。

  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到了下午,李世民程咬金几人准备回去,回去之前,得去菜园子看看。

  辣椒吃不惯,虽然知道也是好东西。

  西红柿可以多带点回去。

  之前程咬金和秦琼家里也开始种植了。

  就是比较晚,现在还不太行。

  但是村子里面都快成熟了,之前也种了不少。

  李世民几人摘了不少西红柿,带着离开。

  长孙皇后找孙思邈检查一下病情,暂时在这里住下。

  皇宫的事情,李世民会安排。

  长孙皇后能留下,几个公主是很开心的。

  小公主也要腻歪点。

  但是晚上睡觉,小公主还是没有去找长孙皇后,喜欢跟着几个小姐妹。

  长孙皇后的出现,并没有让其他人生活有什么太多的改变。

  在这里,都是差不多的。

  李渊和孙思邈,都是一样的老人。

  长孙皇后和萧皇后一样。

  第二天早上,小公主去学堂前,还特地和长孙皇后说了一下。

  长孙皇后点点头,送几个小丫头出了院子。

  距离学堂不远,看着几个小丫头走远。

  萧皇后和长孙皇后这才回到院子坐下,萧钰给两人泡了一杯茶。

  “这些茶比起之前茶有点,但也能凑合。”萧皇后笑了笑,“还是小郎君之前的好。”

  长孙皇后端起茶杯嗅了嗅,“这个特挺好的,不错不错”

  萧皇后笑了笑,目光转向院角孙思邈晒草药的木架。

  那些草药摊得匀匀的,有的晒得半干,有的还带着潮气,显然是按药性分了时辰晒的。

  “我这阵子住下来,看孙先生做事,感触良多。”

  “先生晒草药,从不等着正午的大太阳猛晒,总说‘草药有性子,燥性的得阴干些,湿性的得晒透些,急不得’。”

  “前几日有村民来问诊,咳嗽得利害,孙先生也没开猛药,只让他每天清晨去潭边吸些凉气,喝些煮透的梨水,说‘肺气得顺,硬压反而伤了根本’。”

  萧皇后顿了顿,转头看向长孙皇后,眼神里满是过来人的温和:

  “你这身子,跟那些需要细养的草药、需要顺气的病人一样,最忌‘急’和‘忧’。”

  “宫里的事,二郎是个有主张的,你不用事事都挂在心上。”

  “孩子们在这儿,有学堂、有伙伴,比在宫里自在,也不用你天天盯着。”

  “我刚住来时,也总想着长安的旧事,后来看孙先生,每天就晨练半个时辰,晒药、喝茶、跟老爷子聊聊天,日子过得慢,可身上的劲儿倒比在宫里时足。”

  “他常说‘心不扰,身自安’,这话是真的。”

  “之前我总觉得,做长辈的就得把所有事都扛起来,才算尽了责。”

  萧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释然:

  “可在这儿住久了才明白,有些事啊,顺其自然比强撑着好。”

  “就像孙先生调理身体,从不说‘这病得立刻好’,只说‘顺时吃饭,顺气安神’,日子久了,反而比吃多少补药都管用。”

  “你啊,也别总跟自己的身子较劲,宫里的事能放就放放,孩子们的事让她们自己闯闯。”

  “每天跟着我晒晒太阳、喝喝茶,听听孙先生说些草药的道理,心先静下来,身子才能慢慢养过来。”

  长孙皇后看着萧皇后温和的眼神,又望向院角孙思邈慢悠悠翻晒草药的身影,指尖的凉意似乎散了些。

  她轻轻喝了口茶,薄荷的清香在嘴里散开,低声道:“婶婶说的这些,我竟从未细细想过。”

  “总觉得操心是该的,却忘了自己的身子才是根本。”

  “往后,我听婶婶的,试着少些挂心,多学学孙先生这份‘慢’。”

  萧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就对了,你看这院子里的日子,不慌不忙的,反而事事都顺。”

  “宫里的事、孩子们的事,也都有它们的理,急不来,顺其自然,反而能落个心安。”

  院角的薄荷香混着老槐树的清苦,慢悠悠绕到鼻尖。

  长孙皇后捧着温热的茶碗,指尖终于不再像在宫里那样泛着凉。

  她望着方才小丫头们跑远的方向,石板路上还留着她们踩过的浅痕,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却不是宫里那种被琐事填满的慌,是种松快的、带着暖意的空。

  在宫里时,天不亮就要起身处理后宫诸事,各宫的用度,连尚食局的菜单都要细细过目。

  那时总觉得“操心”是本分,是皇后该扛的责任,可心里的弦却总绷着,连喝口茶都要想着“这茶是否合各宫的口味”。

  可在这里不一样。

  早上不用被宫人的请安声叫醒,能听着潭边的鸟鸣醒过来。

  小公主不用再按着宫里的规矩学步、行礼,能光着脚在院子里追小黑,脸上沾了泥也不用立刻擦。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也不用谨守公主的仪态,能跟着其他人做家务。

  看着孩子们这样自在,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之前怕的不是“孩子学不好”,是怕她们像自己一样,被“规矩”捆住了性子。

  方才送小丫头们去学堂,看着她们手拉手跑远,马尾辫在背后晃。

  长孙皇后忽然想起在宫里时,小公主总怯生生地问“阿娘,我能不能多玩一会儿”。

  那时她总说“先学好规矩”,可在这里,小公主不用问,就能跟着小伙伴疯跑。

  连学堂的先生都不会苛责她们偶尔的打闹。

  这种“不用解释、不用约束”的自在,比宫里的锦衣玉食更让她安心。

  孙思邈晒草药的木耙子“哗啦”一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头看去,老人正蹲在木架旁,小心翼翼地把半干的甘草翻面。

  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发上,竟透着股孩子气的认真。

  在宫里见惯了太医们捧着脉案、谨小慎微的模样,倒觉得孙先生这样“慢”得可爱。

  晒草药要按时辰,问诊要听病人把话说完,连给她开的调理方,都只写着“晨食粥、暮散步”,没有半句“急补”的话。

  长孙皇后长长呼了口气,心里好像是轻松不少。

  萧皇后知道,自己说的话,长孙皇后听进去了。

  临近中午,工坊回来的李泰,带着几个小丫头。

  小公主骑在李泰脖子上。

  长孙皇后看到颇为意外,之前没有这样。

  “兕子这个小丫头。”

  旁边的萧皇后笑着说道:“之前是小郎君这般,兕子喜欢,四郎估计也是知晓这些。”

  都宠小公主,就她年纪最小。

  吃午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院子附近也能嗅到饭菜的香味。

  跟着几个小丫头的,还有虞世南几个大儒。

  “阿娘~”小公主进院子喊了一声。

  李泰把小公主放下来,小丫头跑到长孙皇后面前。

  “好不好玩?”长孙皇后宠溺的看着小公主。

  “嘻嘻~好玩吖~”

  本来还想和长孙皇后多说几句的,看到萧然出来,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一辆马车在院子外面停下,小黑叫了几声提醒其他人。

  看到马车,院子里面的萧然和李丽质出去。

  马车上下来应该妇人,年纪和长孙皇后差不多。

  雍容华贵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萧然不认识,还有点懵。

  “阿娘!”

  另一边回来的李恪,小跑过去。

  看到李恪的反应,萧然就知道了,这是萧皇后的女儿,杨妃。

  李世民和杨妃也是近亲结婚,生的李恪。

  “夫人!”萧然走过去,主动打招呼。

  “小郎君,叨扰了,来看看阿娘和三郎.”杨妃笑了笑。

  “夫人客气了,里面请。”

  杨妃进入院子,看到很多熟人。

  李渊,和几个公主,杨妃都不陌生。

  看到了另一边的萧皇后和长孙皇后。

  不由得加快了步伐,“阿娘,姐姐”

  “丫头来了!”看到女儿,萧皇后也是高兴的。

  是李世民让来的,要不然杨妃也不好来。

  虞世南,孔颖达几人也知道杨妃,但是这里都不称呼这些。

  就是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来的正好,赶上吃饭时辰了。”萧皇后拉着杨妃说道。

  “阿郎和我说这个点来刚刚好的。”杨妃说的阿郎,自然就是李世民。

  午饭的时候,萧皇后几人的一桌多了一个人。

  杨妃没有着急走,也是找孙思邈看看病。

  顺便看看萧皇后和李恪,还能留下陪陪萧皇后。

  院子比较大,孙思邈李渊几人在一边,萧皇后长孙皇后几人一边。

  还有另一边的是萧然和李丽质。

  几个小丫头去午休了。

  看着杨妃,萧然想到弘农杨氏和萧皇后所在的兰陵萧氏。

  “小郎君想什么呢?”李丽质问道。

  “五娘,现在弘农杨氏和兰陵萧氏是不是没落了?”萧然的声音不大,其他人听不到。

  这种蛐蛐别人被听到不太好。

  李丽质顺着萧然的目光瞥了眼杨妃与萧皇后相谈的身影,声音压得极低:

  “说起来确实算没落了——这两家从前都是真龙栖身的门第,如今再看,终究是没了当年的气象。”

  她先望向萧皇后的方向,语气里多了丝敬意:

  “兰陵萧氏是南朝的天家血脉,齐、梁两朝的天子都出自这一族,当年在江南,‘王谢袁萧’并称,何等风光。”

  “我幼时听阿娘说,萧氏一门光宰相就出了四十多位,外祖母也是这一支的。”

  “可南朝亡了这么多年,萧氏族人四散,虽还有些支脉在朝,最显的也只有萧瑀公。”

  “他是外祖母的胞弟,如今在朝中也是身居高位,可比起当年齐梁皇室‘一言定江南’的声势,如今不过是世家重臣罢了,真龙变成了辅政的贤臣,自然算不得鼎盛了。”

  谈及弘农杨氏,李丽质的语气添了些复杂:

  “这一族更不必说,隋室就是弘农杨氏的血脉,文帝、炀帝都是他们的族人,当年整个天下都握在手里。”

  “可隋末乱世,炀帝失了天下,杨氏族人跟着遭了劫。”

  “有的死于战乱,有的隐姓埋名,连爵位都断了传承。”

  “如今朝堂上的杨氏,最体面的是杨师道杨公,他是隋观德王杨雄的幼子,投奔我朝后娶了桂阳公主,如今在太常卿任上,算得上门楣显赫。”

  “可他终究是靠着皇亲身份和自身才干立足,再不是当年‘帝王故里’的气派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回院中寻常的青石板上:

  “其实也难怪,乱世里皇族最是难当,一朝改朝换代,从前的荣光便成了负累。”

  “这两家能留下些支脉在朝为官,已是难得。”

  “只是比起当年‘一言九鼎’的皇族气象,如今终究是收敛了锋芒,说句‘没落’,原也不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