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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刚刚来,但是虞世南孔颖达褚亮几人也感觉到了,这里确实不一样。

  课堂上的孩子状态不一样。

  开始不知道,后面才发现,不仅仅是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在教书,上课的还有两个嫡系的小公主。

  两个小公主融入的很好,要是不看穿着打扮,还以为觉得村里普通人。

  玩得很开心。

  豫章公主和张锦禾说了一下,要在村里给几人安排住的地方。

  听到是大儒,张明德和张锦禾自然是不能懈怠的。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地位就非同一般,这种大儒更是了不得。

  萧然和李丽质陪着几人去住的地方。

  “小郎君的师说,真乃不可多得的佳作.”虞世南笑着说道。

  “先生,误会了,误会了.”萧然连忙摆手,“不是我,我也是在西域那边听说,觉得不错这才背下来的,我就是搬运而已。”

  这种事情瞒不住,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

  大唐的人哪怕是不知道萧然的过去,但是接触下来还是能知道萧然的文学功底有几斤几两的。

  很明显,是不可能写出陋室铭和师说的人。

  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都愿意相信这是萧然写的。

  “哈哈哈,小友谦虚了,此等惊世骇俗的文章,之前可是闻所未闻呢!”孔颖达笑着说道:“小郎君不用如此谦虚”

  萧然一阵无语。

  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有没有这样才能,很容易看出来。

  虞世南孔颖达等人不会长住,他们隔三差五的也得回长安城。

  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

  课程的安排这些,王绩和李丽质会准备。

  不用操心。

  虞世南孔颖达等人来,倒是让王绩李丽质几人更清闲了。

  这些人教书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学堂里面的小孩子倒是也不排斥。

  很少有摆烂混日子的人,都想多学点东西。

  虞世南孔颖达等人之前也听说过栲栳村和萧然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没有太关注。

  是从办学堂,还有印刷术之后,这些大儒才开始留意萧然的。

  晚上,准备了饭菜,也算是欢迎这些大儒的到来。

  李渊和孙思邈也在。

  萧然家里的这些陪着,确实是虞世南等人没想到的。

  之前就猜到,萧然不一般,就是没想到如此吓人。

  后面的靠山有点吓人。

  晚上的饭菜,让几人颇为意外。

  美味程度比起尚食局的御膳也不逞多让。

  “哎呦,这厨艺,堪称一绝啊!”褚亮赞许的连连点头。

  “哈哈哈,那可不,来的人都说好。”王绩笑着说道。

  考虑到虞世南孔颖达等人年纪大,饭菜也是比较适合老人的。

  让几个大儒吃的很满意。

  就是满意分餐,有点不习惯。

  其他人很好,李渊这个太上皇在,总觉得不合适。

  李渊也看得出来,笑着说道;“小郎君这里,满意分餐,都是一起用餐,热闹点.”

  其他人也看得了,旁边的一桌萧皇后带着几个公主和女眷。

  另一桌是李恪李泰这些年轻人。

  第二天给几个大儒安排上课,虞世南的是书法。

  王绩和李丽质的额不差,但是在虞世南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

  虞世南早早便到了学堂,案头摆着几支裁短了笔杆的毛笔。

  他特意让张锦禾找工匠改的,小孩手小,短笔杆握着更稳。

  砚台里的墨也是他提前调的,浓淡刚好,不会洇纸,也不会淡得看不清笔迹。

  上课铃刚响,孩子们便端端正正坐好,连两个小公主也悄悄把袖口挽了挽,和村里的孩子一样,双手放在膝上。

  虞世南走到案前,没有急着开课,先拿起一支短毛笔,慢悠悠演示握笔:“来,咱们先学‘拿笔’。手指要像抱小树苗似的,食指、中指在前,无名指、小指在后托着,掌心留点儿空,能放进颗小石子才好——这样写的时候腕子才转得开。”

  这些之前王绩李丽质豫章公主都讲过,但是大部份人并不标准。

  虞世南看得出来,最标准的是两个小公主,还有张锦年,其他人都差点一声。

  一部分孩子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开始王绩和李丽质还特地嘱咐,让改习惯,后面觉得没必要。

  能识字就行,要求没有怎么高。

  虞世南不知道这些,想严格要求学子。

  虞世南走到最前排的胖小子身边,见那孩子手指攥得紧紧的,笔尖都歪了,便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一点点调整姿势,语气软得像春风:

  “别使劲,握太紧要累的,你看,这样是不是松快多了?”

  胖小子试着写了一横,果然比刚才直了些,眼睛一下子亮了,虞世南笑着点点头,又走向下一个孩子。

  轮到两个小公主时,虞世南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们案上的纸。

  上面已经写了几行“人之初”,笔画虽稚嫩,却横平竖直,比同龄的孩子规整不少。

  他弯下腰,指尖轻轻点了点“初”字的撇画:“明达这笔撇写得好,起笔轻,收笔稳,像院角柳树上刚抽的芽,有劲儿又不扎人。”

  “嘻嘻~嗯呐嗯呐~”听到夸赞自己,小公主还是很高兴的。

  虞世南便取过一张废纸,握着她的手,慢慢写了一个:“你看,捺画要像咱们村外的田埂,先慢着走,到末尾再轻轻顿一下,就稳了。”

  写完又让小公主试,站在旁边耐心等,见她写得比刚才顺了,便笑道:“对喽,就是这样,多写两次就熟了。”

  学堂里静悄悄的,只有毛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墨沾多了滴在纸上,眼圈一下子红了,虞世南连忙走过去,从袖里摸出块干净的细布,轻轻帮她擦了擦纸角:

  “不怕,墨点像小梅花,咱们接着写,后面写好看了,就盖过它啦。”

  小姑娘听了,又拿起笔,慢慢写了起来。

  王绩和李丽质站在窗外,看着虞世南弯腰教孩子握笔的模样,忍不住相视而笑。

  往日里在长安,虞世南给皇子们授课都带着几分庄重,如今对着村里的孩子,却比春日的暖阳还温和,连声调都放得软软的,生怕吓着他们。

  李丽质轻声道:“有先生这样教,孩子们往后的字,怕是要比咱们教的强多了。”

  王绩点点头,目光落在虞世南帮小公主摆正宣纸的手上,笑着叹:“这才是真的‘传道’,不分贵**,不论身份,只把本事慢慢教给孩子。”

  另一边孔颖达和萧然闲聊起来。

  也发现了,萧然确实不像是能写出师说的人。

  但是孔颖达也感觉到了,萧然的与众不同。

  到底哪里不一样,孔颖达没办法去说。

  “如今老夫负责编纂五经正义,正缺人手,不知小友可有兴趣参与一下?”孔颖达询问萧然。

  《五经正义》的核心是整合两汉至隋代的《五经》注疏,统一经学解释。

  为科举提供标准教材。

  但编纂过程中不仅需要深厚的经学功底,还需解决“版本繁杂难辨”“注疏晦涩难读”“传播效率低”等实际问题。

  孔颖达此前已见识过萧然的特质。

  虽不熟儒家经典,却擅长用务实、创新的方法解决实际问题。

  而这些恰好是编纂《五经正义》时需要的辅助能力。

  “先生抬爱晚辈了!”

  “实不相瞒,我对《五经》的注疏、版本差异几乎一窍不通。”

  “连‘郑玄注’与‘王弼注’的核心区别都辨不清,要是贸然掺和核心编纂,只会乱了先生的节奏,误了《五经正义》的大事,这是我万万不敢的。”

  孔颖达闻言先是朗声一笑,语气里满是温和的恳切,还特意提了《师说》的话头:

  “小友何必过谦!你忘了《师说》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老夫懂《五经》注疏,却不懂怎么把繁杂的版本理得清爽。”

  “你不懂经学,可你懂其他的,这便是你的‘道’啊!”

  孔颖达往前凑了半步,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特意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怕萧然仍有顾虑:

  “老夫哪会让你掺和核心注疏?你只需帮着想想‘杂事’。”

  “比如之前你说用竹牌分类记窍门,如今《五经》的注疏版本乱得很,郑玄注、王弼注、孔安国注混在一堆,找起来要翻十几本书。”

  “你能不能教老夫的弟子们,怎么用你的法子把这些注疏按章节、按学派分好?”

  “再比如,这书编好是要给天下学子读的,尤其是像栲栳村这样的平民子弟,你能不能帮着看看,怎么把注疏里太生僻的话,改成寻常人能懂的说法?”

  说到《五经正义》的重要性,孔颖达的声调沉了些,带着几分沉甸甸的期盼:

  “这书不是给朝堂大儒看的,是给天下读书人立个准头——往后农家子弟想考科举,不用再为‘该信哪个注疏’发愁。”

  “村里的先生教书,也有个标准本子。你办学堂,不就是想让更多孩子能读书、能有出路?这《五经正义》,就是给他们铺的路啊!”

  最后,他又放缓语气,带着几分鼓励:“你要是怕学不会,老夫的弟子们可以慢慢跟你说版本的大概。”

  “要是觉得累,想什么时候歇就歇,绝不勉强。但老夫真心盼你能来。”

  “这书缺了你的巧劲,怕是要少些‘接地气’的活气,往后平民子弟读起来,也少了几分方便啊!”

  虽然接触萧然的时间不多,但是孔颖达相信自己的眼光。

  萧然的参与,肯定是与众不同。

  “先生,我尽量吧!”力所能及的帮帮忙,给点建议这些,萧然还是很乐意的。

  五经正义》作为初唐官方主导、孔颖达领衔编纂的经学权威著作。

  其积极意义与影响力远超“一部学术典籍”的范畴。

  更像是初唐为“文化统一、教育普及、科举规范化”打下的“基石”。

  深刻塑造了此后数百年的儒家文化传承与社会治理逻辑。

  如果说《师说》是为初唐教育注入“平等求道”的理念,那《五经正义》就是将这一理念落地的“实体工程”。

  它解决了“学什么、怎么学、以什么为标准学”的核心问题。

  既为初唐的“贞观盛世”提供了思想与教育支撑,也为后世数百年的文化传承与社会稳定打下了根基。

  其本质是“官方通过学术统一,实现思想统一、教育统一、**统一”的典范。

  是初唐从“疆域统一”走向“文化统一”的关键一步,也是文化史上“里程碑式的典籍”。

  听到萧然的回答,孔颖达很高兴。

  “等以后编纂完成,还得依靠小友印刷术,让这本书被更多的人知晓”

  一堂课结束,虞世南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虞老,我这个字,还有救吗?”萧然写字不好,但是也想听书法大家的建议。

  虞世南接过萧然递来的纸,指尖轻轻拂过歪歪扭扭的字迹,没有半分嫌弃,反倒先笑了,“怎么会没救?你这字啊,就是没摸透毛笔的‘性子’,跟你刚学种地时没摸透土壤脾气一样,多练练、找着窍门就好了。”

  他指着纸上一个“山”字,指尖沿着歪斜的竖画慢慢划:“你看,不是你写得不用心,是握笔时腕子没稳住,得让腕子‘领着’笔走,不是手指使劲攥着。”

  虞世南和孔颖达也看到了萧然的字,觉得不应该如此。

  哪怕是没有李丽质这种天赋,但萧然博学程度,不应该写出这种字了。

  萧然的字,确实是一言难尽。

  读书人的字,不应该如此。

  除了张锦禾,差不多大一点的,就萧然的字最差。

  在虞世南孔颖达这些大儒眼里,是真的辣眼睛。

  虽然不理解,两个人还是给了萧然不少建议。

  褚亮这个大儒,萧然不太熟。

  相比起褚亮本人,他儿子褚遂良的知名度更高。

  不仅仅是**地位,书法方面也是远超褚亮,属于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褚遂良的书法毕竟虞世南的。

  唐初的四大书法家之一!

  可惜现在,贞观一朝人才济济,褚遂良完全就是小透明,没有什么存在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