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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人。”

  许哲满意地挂了电话,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杜文章的效率极高,下午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大新乡。

  他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橙子林,再看看一脸淡然的许哲,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你还真打算用这些橙子做饮料?”

  杜文章一脸的匪夷所思。

  “不然呢?”

  许哲反问,“我带你来旅游的?”

  杜文章被噎得够呛,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来给你跑腿可以,但这次,我要入股!”

  经历了电热毯厂的分红,他已经彻底开窍了,给别人打工,哪有自己当老板来得痛快!

  “哦?”

  许哲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想投多少?”

  杜文章伸出三根手指,眼神灼灼。

  “三百万!我知道我当不了大股东,但我起码能当个小股东吧!”

  许哲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点了点头。

  “可以,你回去问问杜勇他们想不想跟着喝口汤,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个饮料厂,我个人必须占股百分之六十七。”

  许哲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要绝对的控股权,从选料到生产,每一个环节都必须听我的。”

  “我要保证从我厂里出去的每一瓶饮料,品质都是最好的。”

  杜文章心头一震。

  他瞬间明白了许哲的霸道。

  这不是贪婪,而是一种对产品质量近乎偏执的控制欲。

  也正是这种偏执,才有了电热毯的成功。

  “我明白了。”

  杜文章重重地点头。

  他又想起一件事,眉头紧锁。

  “对了,马上开春,天就热了,咱们的电热毯厂怎么办?总不能让工人们放假吧?”

  “谁说天热了电热毯就卖不出去了?”

  许哲瞥了他一眼,像在看一个**。

  “夏天谁买电热毯啊?”

  杜文章一脸茫然。

  许哲叹了口气,悠悠开口。

  “我们这里是夏天的时候,南半球,是冬天。”

  轰!

  杜文章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南半球……冬天……

  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愧得无地自容。

  这么简单的地理知识,自己还是学霸呢,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

  “好吧,是我傻了!”

  这一切,都被后座的孙玉竹静静地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她听着许哲和杜文章谈论着几百万的投资,谈论着跨越大洋的生意,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却擂鼓般狂跳。

  这就是……做大事的男人吗?

  一个电话,几句话,一个投资几百万的工厂就这么敲定了。

  那份从容,那份气魄,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再回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想起那个只会对自己挥动拳头的男人,孙玉竹的眼眶倏地红了。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如雨后春笋般疯狂地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她不想再当一个依附男人的家庭主妇了!

  她不想再伸手向任何人要钱了!

  她要自己上班!自己挣钱!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巨大的茫然和无力感所淹没。

  她看着自己这双只会做饭洗衣的手,心中一片苦涩。

  除了这些,她还会干什么呢?我又能干什么呢?

  ……

  车子启动,平稳地驶向返回中州的路。

  许哲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表姐孙玉竹一直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放缓了语气,“姐,想什么呢?魂都丢了。”

  孙玉竹猛地抬起头,眼神有些慌乱。

  她嘴唇嚅动了半天,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眼圈也跟着红了。

  “小哲,我……我看着你和那个小伙子谈几百万的生意,就像听天书一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浓浓的自卑。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除了生孩子、做饭、挨打,我什么都不会……”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想……我想上班,不想再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我……我能干什么?两个女儿还嗷嗷待哺,离了我就活不了。”

  许哲摇摇头,不赞同地看着她。

  “谁说你什么都不会?谁说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工作而已,这还不好办?”

  许哲伸出一根手指,缓缓道:“我朋友那边的纺织厂,一直缺人,你去上班,只要我打一声招呼,没人敢欺负你。”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婉君开了家美容店,你要是放得下身段,从洗头小妹干起,学一门手艺,将来自己也能开店。”

  “还有,大新乡的饮料厂马上动工,电热毯厂的海外订单也下来了,都需要人手。”

  “我还开了一家母婴超市,你带过孩子,是两个孩子的妈,你去当推销员、讲解员,谁比你更有经验?”

  一连串的选择砸下来,砸得孙玉竹头晕目眩。

  她愣愣地看着许哲,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表弟。

  这些在她看来遥不可及的工作机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去菜市场买菜一样简单。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心中的堤坝,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小哲……姐……姐谢谢你……”

  她哽咽着,除了这两个字,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哲递过去一张纸巾,语气恢复了平静。

  “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你先别急着决定,回去跟舅妈商量一下,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路是我给你铺的,但怎么走,还得你自己选。”

  孙玉竹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

  傍晚时分,车子回到了别墅楼下。

  人还没进门,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就从楼道里冲了出来,正是孙玉兰。

  “姐!你可算回来了!”

  孙玉兰一把抓住孙玉竹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怎么样?离了没?那个**没再动手吧?”

  孙玉竹被她晃得有些晕,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民政局还没上班,办手续还得等几天,他被关在医院,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