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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丹发现,许哲的手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透明物证袋。

  里面赫然也装着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小哲,这是……”

  许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姐,中州是别人的地盘,我不放心。”

  他将物证袋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这是刚才多拔下来的,我这会儿就送到隔壁江省,请我认识的顾峰医生帮忙,在那边也做一份鉴定。”

  他眼神幽深如海。

  “两份报告一对,是人是鬼,自然无所遁形!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给我们家送来这么一份大礼!”

  夜色如墨,桑塔纳在空旷的国道上疾驰。

  许哲给顾峰打了电话,连夜赶路,天蒙蒙亮时抵达,将样本亲手交上。

  “加急,钱不是问题。”

  许哲只说了这一句。

  “行!江省的技术比中州要快,最迟五天,我给你准确结果。”

  五天对七天。

  时间差,就是他掀开底牌的王炸。

  办完事,许哲便驱车返回。

  回来后睡了一上午,下午时分,刺耳的电话铃声将许哲惊醒。

  他猛地坐起,拿过手机看了看。

  电话是宏图建筑公司的老周打来的。

  “许老板,沼泽地的二期工程主体马上就要封顶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许哲站在了那片曾经的烂泥沼泽地。

  眼前的一切,早已天翻地覆。

  曾经那片蚊蝇滋生、人迹罕至的废地,如今已是塔吊林立,机器轰鸣。

  几栋康养院建筑的雏形拔地而起,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规划好的景观园林之间,形成了一片初具规模的钢筋水泥的森林。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混凝土的气息,那不是污浊,而是新生的味道。

  老周满脸红光,指着热火朝天的工地:“许老板您看!完全是按照您的图纸来的,采光、通风、楼间距,全都是最高标准!这要是建成了,绝对是咱们中州独一份的高档康养中心!”

  许哲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扫过整个工地,布局和建设的进度,都与他脑中的蓝图分毫不差。

  他重重地拍了拍老周厚实的肩膀。

  “干得漂亮老周,辛苦兄弟们了。”

  老周咧嘴一笑,随即又搓了搓手,略带一丝不好意思:“那个许老板,二期收尾,马上就要启动第三期工程了,这用钱的地方就多了,你看下一笔款……”

  “要多少?”

  许哲问得直接。

  “一百万。”

  老周竖起一根手指。

  “好。”

  许哲点点头,“我回去路上就给你转过去。”

  老周嘿嘿一笑,还是许哲给钱爽快啊!

  回去的路上,许哲路过银行处理了转账。

  刚上车准备回去覃通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进来。

  “许老弟!许老弟!你在哪儿?快来木工厂一趟!天大的惊喜!天大的惊喜啊!”

  许哲眉头一挑,能让老成持重的覃通激动成这样,看来事情不小。

  “马上到。”

  当许哲赶到覃木匠家具厂时,整个工厂都洋溢着一种亢奋的气氛。

  空气中弥漫着崭新木料的清香,工人们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干活的号子都比平时响亮几分。

  覃通一把抓住许哲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嘴唇都在哆嗦。

  “许老弟,嘿嘿嘿,最近我接了好几个大单呢!”

  他将几份盖着鲜红印章的合同拍在桌上,像是在展示最珍贵的宝藏。

  “市一中、三中,还有好几家效益好的国企,都跟咱们签了长期的供货合同!办公家具、学生课桌椅,订单排到明年去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我粗略算了一下,光是这几笔单子,纯利润至少有八九百万!”

  八九百万!

  这个数字让许哲的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覃木匠的招牌,现在终于开始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他能分到的钱,也将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恭喜覃哥,你的手艺值得这个价!”

  许哲真心实意地说道。

  就在这喜气洋洋的时刻,一阵刺耳的吵嚷声猛地从工厂大门外传来,打破了所有的和谐。

  “退钱!你们这黑心商家,卖的什么破烂玩意儿!老板呢?给我滚出来!”

  一个门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

  “覃老板,许先生,不好了,有人来闹事!”

  覃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闹事?谁来闹事,闹什么事?”

  “有人说咱们厂的家具不好……”

  覃通脱口而出,“胡说八道什么!从我厂里出去的家具,有问题的我当场就劈了当柴烧,怎么可能出问题!”

  他对手艺的自信,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许哲的眼神则是一瞬间冷了下来,他示意覃通稍安勿躁,两人朝大门口走去。

  工厂大门口,两个男人正堵在那儿,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为首的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一脸刻薄相,正指着工厂的牌子破口大骂。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人,胖得像座小山,体型至少有三百斤,此刻正龇牙咧嘴地扶着自己的腰。

  看到许哲和覃通出来,那干瘦男人胡建军立刻冲了上来,唾沫星子横飞。

  “谁是老板?你们卖的家具把人给摔伤了!不止要退钱,还要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

  许哲面色不变,声音沉稳:“我是这里的股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你说家具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胡建军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怒吼起来。

  “我上个月刚从你们这儿买回去许多家具,其中一把椅子,我侄子就这么一坐,咔嚓一声就塌了!”

  “要不是我侄子肉厚,万一把他摔出个好歹,我要你们赔得倾家荡产!”

  他身旁那个小山似的侄子立刻配合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咬牙切齿地嚷嚷。

  “赔钱!我的腰,我的脊椎骨都快断了!你们必须得负责!”

  覃通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那个三百斤的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可能!”

  他语气严肃:“我覃通做的家具,用的都是上好的烘干木料,别说虫蛀,就是五百斤的壮汉坐上面都塌不了!你三百斤就想坐塌我的椅子?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