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 第419章 砺兵攻心,扼险待时 月票1000加更

小说:皇明 作者:雨落未敢愁 更新时间:2025-10-18 17:38:48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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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顺。

  去年被明军火炮轰塌的城墙,虽用新土夯补过,却仍能看见参差的裂痕。

  墙面上嵌着的弹片锈迹斑斑,墙根下还堆着未清理干净的断木与碎砖。

  城内更不必说,半数街巷仍是废墟,断壁残垣间搭着临时的草棚,军户们正佝偻着身子修补屋顶。

  但此刻。

  城外的旷野,早已是另一番天地。

  八万大军已如钢铁洪流般铺开,从抚顺西门一直延伸到苏子河东岸,望不到尽头。

  猎猎旌旗在风里翻卷,明黄的“明”字旗、红底黑字的“熊”字帅旗、科尔沁部的狼头纛、内喀尔喀五部的苍鹰旗,还有各营的将旗,密密麻麻遮了小半天空。

  枪戟的锋芒映着初升的朝阳,泛着冷森森的光,连空气里都飘着铁器与火药的味道。

  辽东经略熊廷弼身披山文甲,腰间悬着的尚方剑,虎目如炬。

  他大步登上三丈高的榆木将台。

  将台上有十口朱漆木箱,被黄绸覆盖。

  登上将台之后,熊廷弼环视台下众将士。

  “诸位将士!”

  熊廷弼的声音像撞钟般炸开,压过了风卷旌旗的声响,连远处的骑兵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抬手掀开黄绸,一把掀开最上面那口木箱的盖子。

  白银的锐光骤然泼洒出来,晃得人睁不开眼,三十八万两官银码得整整齐齐。

  “这是圣上从内帑里拨的开拔赏!

  战后论功行赏,有官有爵,还有比这多十倍的银子!”

  他抓起一把银锭,任其从指缝间泻落。

  “当啷”声落在木箱里,清脆得像是在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

  “但本经略今日要赏的,不止是银子!”

  熊廷弼的声音陡然转厉,目光扫过台下的军阵。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日,我们就是要去报仇的!

  萨尔浒一战,建奴杀我明军四万!

  开原、铁岭陷城时,他们屠我汉民十之七八!

  多**孺被掳走,多少房屋被烧毁!

  这仇,我们大明还没报完!”

  锵!

  熊廷弼猛地拔出尚方剑,剑刃映着朝阳,亮得能照见人影,他剑尖直指北方赫图阿拉的方向,声裂云霄:

  “今日出征,本经略只有一条令:

  杀!杀!杀!

  凡持兵械的建奴,无论是女真、蒙古还是汉奸,敢反抗者,尽诛之!

  等赫图阿拉的城墙塌了,本经略要看见苏子河里,漂满建奴的尸首!

  要让建奴知道,我大明的血,不是白流的!”

  “杀!杀!杀!”

  八万人的怒吼猛地炸开来,震得抚顺城的残墙簌簌落土,连辽河河的水面都泛起了涟漪。

  前排的士兵举起兵器,枪戟如林,后排的骑兵勒紧马缰,战马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

  火炮营千总王破虏大步走到三门大将军炮前,他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颌,是去年守沈阳时留下的。

  他接过亲兵递来的火锤,猛地抡起,砸向发令炮的火门。“

  轰!轰!轰!”

  三声巨响接连炸响,声浪裹着硝烟碾过原野,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硝烟散开时,能看见炮口的火光还未熄灭,弹丸已经射向远方的天空。

  他这是在为出征鸣炮三声。

  军阵最前排的浙兵火铳手们齐齐单膝跪地,铳托“咚”地砸在地上,动作整齐划一,像是一个人做的。

  这是戚家军传下来的死战之礼。

  单膝跪地,是以示死战不退。

  铳托砸地,是明志杀尽贼寇。

  他们的脸上没有惧色,只有坚毅,藤牌上的虎头纹在晨光里,像是活了过来。

  熊廷弼最后环视三军,目光从浙兵的藤牌扫到科尔沁的狼旗,再到京营的火铳阵,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他从亲兵手中接过一碗酒。

  酒是烈性子的烧刀子,他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颈,浸湿了甲胄的衬布。

  然后他猛地将酒碗摔在地上,“哐当”一声,瓷片碎得四处飞溅。

  “将士们!”

  他大吼一声,很是豪壮。

  “此战若败,本官必先横剑自刎,以谢天下!”

  “请诸君随我直捣黄龙,复我辽东!报我血仇!”

  “直捣黄龙!复我辽东!报我血仇!”

  “直捣黄龙!复我辽东!报我血仇!”

  “直捣黄龙!复我辽东!报我血仇!”

  呐喊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响,更烈。

  熊廷弼将尚方剑斜指天空,朝着北方一挥,同时大喊道:

  “出发!”

  于是乎。

  大军缓缓开动,浙兵在前,火铳手紧随其后,骑兵护着两翼,火炮营推着大将军炮压阵。

  他们朝着赫图阿拉,缓慢,却又坚定而去。

  明军主力已动。

  而在三日前,陈策已经率领先锋,越过抚顺关,进入山林之中。

  陈策率领的先锋军,穿过土木河寨的残垣。

  那些被去年明军离开时焚毁的木楼只剩焦黑的立柱,墙基下还能看见零星的箭镞与锈蚀的甲片,显然建奴并未派人修缮这片“无用之地”。

  “将军,前面就是赫图阿拉外围的哈达部旧寨了。”

  斥候队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

  “这些部落果然囤了粮。”

  陈策勒住马缰,目光扫过远处炊烟袅袅的山寨,冷声道:

  “传令下去,围寨不攻,先喊话劝降。

  凡愿献粮出降者,既往不咎;若敢顽抗,烧寨不留活口。”

  他身后的偏厢车早已列成扇形,火铳手半蹲在车后,铳口隐隐对着山寨方向。

  不过半柱香功夫,寨门便吱呀打开,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女真牧民举着粮袋走出,身后跟着几个瑟瑟发抖的蒙古人。

  “别杀我们,我们愿意投降!”

  这些都是依附建奴的小部落,此刻见明军势大,哪里还敢抵抗。

  陈策一个挥手,便将这些人五花大绑,之后搜刮寨中,然后一把火烧掉寨子,这才离去。

  三日间。

  陈策率部清剿了赫图阿拉周边十七处部落,缴获的粟米、兽肉虽不算丰裕,却也解了先锋军的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彻底斩断了赫图阿拉向外求援、补给的可能。

  而清理周边之后,陈策这才将大军开往赫图阿拉。

  待大军抵达赫图阿拉城下时,日头已过正午,苏子河泛着粼粼波光,映得那座石筑内城愈发巍峨。

  陈策抬手示意停止前进,准备安营扎寨。

  军卒们立刻动作起来。

  偏厢车首尾相接,在城外十里处围成环形营垒,鹿角被深深钉进土里,瞭望塔迅速搭起。

  “将军,您看!”

  亲兵指向城头,赫图阿拉的城门早已紧闭,吊桥高高拉起,城头隐约可见攒动的人头,弓弩手正趴在垛口上张望。

  陈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大军来了,不出城和我野战?

  你建奴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等了半个时辰,明军营寨都要开始搭了,结果赫图阿拉还是没人出来。

  陈策心中已经不耐烦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喊道:

  “王虎!”

  “末将在!”

  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应声出列,豹头环眼,正是曾从抚顺城破的死人堆里逃出来的夜不收队长。

  他嗓子像是被火燎过,开口时带着粗粝的沙哑,却格外有穿透力:

  “将军有何吩咐?”

  “带你的人,去给城上的鞑子提提神。”

  陈策抛过一个酒囊,酒液顺着囊口晃出几滴。

  “让他们知道,咱们大明的兵,不是来陪他们耗着的。”

  王虎接住酒囊,仰头猛灌了大半,烈酒顺着虬髯往下淌。

  他抹了把嘴,大手一挥:

  “末将遵命!”

  领命之后,他转身对着身后喊道:

  “儿郎们,跟老子走!”

  十余名精锐骑兵立刻策马上前,马蹄踏过松软的土地,卷起阵阵烟尘,直抵护城河边才勒住缰绳。

  “城上的龟孙子听着!”

  王虎的吼声混着辽东土腔,像块石头砸在平静的城头上。

  “前年你们屠开原的时候,不是挺威风吗?

  把咱们汉人的房子烧了,女人抢了,现在怎么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裤裆里的卵蛋是被冻掉了?!”

  他身后的骑兵们立刻配合,纷纷举起三眼铳,“砰砰砰”三声脆响接连炸起,硝烟弥漫间,城头顿时一阵骚动。

  内城箭楼上,镶蓝旗的甲喇额真阿山见此情景,气得狠狠一拳砸在垛口上,青砖被他砸得崩裂出细纹。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皇太极,单膝跪地,右手按在刀柄上:

  “大汗!这群南蛮太嚣张了!

  奴才愿带三百巴牙喇冲出去,把那个骂阵的家伙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门上!”

  皇太极没有立刻回话,他正举着千里镜,仔细观察明军的营垒。

  阳光透过镜片,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阿山的呼吸渐渐急促,他才缓缓放下千里镜,手指指向明军左翼那片看似杂乱的车阵:

  “你看那里。”

  阿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辆偏厢车之间,隐约有明兵在移动,动作整齐划一,像是在变换阵型。

  “那是……”

  “是戚家军的鸳鸯阵。”

  皇太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那些偏厢车不是随便摆的,车与车之间的距离,正好能让火铳手交替射击,后面还藏着长枪手。

  你若带巴牙喇冲出去,刚过护城河,就会被打成筛子。”

  他的话音刚落,城下的骂声陡然拔高,比之前更添了几分狠厉。

  阿山探头看去,只见王虎正指挥着两个士兵,从马背上拖下五具尸体。

  那些尸体穿着镶红旗的衣甲,甲胄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显然是前日派出去的斥候,竟全被明军全歼了。

  “看看你们的‘八旗勇士’!”

  王虎一脚踹在最前面那具尸体的胸口,尸体顺着河坡滚进护城河里,“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就这熊样,还敢跟咱们大明军斗?

  怎么,城上的不敢下来给他们报仇?

  是怕了,还是觉得这些人死了活该?!”

  城头的建奴兵彻底炸了锅,有几个年轻的甲士已经抽出了腰刀,朝着城下怒吼,连弓弩手都搭好了箭,只等一声令下便射。

  然而,王虎所在之地,不再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便是射箭了,也是白射。

  阿山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抽出腰刀,刀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却被皇太极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却让阿山握着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顿住。

  “传令下去。”

  皇太极转过身,面对闻讯赶来的旗主们,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杀气。

  “从今日起,敢言出战者,斩。

  弓弩手分成三班轮值,明军只要进入百步之内,立刻射箭,不准放一人一马靠近城墙。”

  他不是不想出战,而是不能。

  城外的精锐骑兵都已按计划埋伏在山林里,等着截击熊廷弼的粮道。

  城中剩下的,大多是汉兵和蒙古兵,还有不少新征的女真少年,战斗力本就薄弱。

  若是此刻出城迎战,一旦中了明军的埋伏,城中空虚,剩下的人根本守不住赫图阿拉。

  “大汗……”

  阿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太极抬手打断。

  “等。”

  皇太极只说了一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

  “等熊廷弼的主力到。

  他大军围城,粮道必然漫长,阿济格的人很快就会有消息。

  到时候,阿济格劫掠明军辽东,明军首尾难以相顾,咱们再内外夹击,才能一战定胜负。”

  “现在,得忍!”

  现在的隐忍,不是胆怯,而是为了最后的反击。

  只要能熬过这阵子,等明军粮尽、军心动摇,便是他翻盘的时候。

  阿山脸上满是屈辱,却也不得不领命。

  如此在王虎的叫骂声中,时间便又过去了三日。

  城外,汉军营寨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了。

  而在这个时候。

  熊廷弼率领的明军主力如一条钢铁巨龙,从抚顺方向蜿蜒而来,旌旗漫过天际。

  明军主力终于是到赫图阿拉城外了。

  熊廷弼勒马于一处高坡,看向赫图阿拉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

  他身后的参军迅速展开舆图,羊皮纸上的山川河流被朱笔标注得清晰明了。

  观察了一阵之后,熊廷弼果断下令。

  “传令!”

  五万步兵,沿外城三里处扎营,每百步设一座望楼,鹿角、拒马环营三重,任何人不得擅入擅出!”

  军令传下,步兵们立刻行动起来,铁锹铲土的声音、木槌砸打鹿角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过一个时辰,一道环形防线便在赫图阿拉外围成型,像是一张铁网,将这座建奴都城牢牢罩住。

  与此同时。

  从天津水师调来的十艘沙船顺着苏子河而下,船帆上的“明”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水兵们搭起箭楼,架起火铳,彻底封锁了水上通道。

  皇太极若想从东面山地突围,再沿苏子河逃往**,这条路已被堵死。

  龙岗山东麓,科尔沁部顺礼王布和与内喀尔喀五部的炒花率领一万蒙古骑兵列阵。

  狼头纛与苍鹰旗交错排布,骑兵们手按马刀,目光警惕地盯着山林深处。

  任何试图从这里突围的建奴兵,都将迎面撞上蒙古铁骑的锋芒。

  合围之势已成,熊廷弼才缓缓抬手,命人竖起两面丈高的招降旗。

  猩红的绸缎上,用黑墨写着“降者免死,赐田免赋,可保性命”十二个大字,字体遒劲,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紧接着,二十门佛郎机炮被推到阵前,炮口对准外城城墙,炮手们熟练地装填火药、嵌入炮弹,只待一声令下,便能轰开缺口。

  “轰!轰!轰!”

  三声炮响率先打破寂静,炮弹呼啸着砸向外城城墙,土石飞溅,城头上的建奴士兵吓得纷纷卧倒,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兵卒被碎石砸中,惨叫着滚下城墙。

  陈策站在阵前,看着城上慌乱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对亲卫道:

  “把那些俘虏带上来,给鞑子好好‘醒醒脑’。”

  亲卫得令,立刻领着亲兵押来十几名建奴俘虏。

  这些俘虏大多衣衫褴褛,有的胳膊上缠着染血的破布,有的脚腕被铁链锁着,走路一瘸一拐,被亲兵推搡着到了城下最显眼的位置。

  亲卫手提鬼头刀,刀刃上还沾着前日厮杀的血迹,他一脚踹在最前面的俘虏背上,厉声喝道:

  “喊!照咱们教的话喊!敢漏一个字,当场剁了喂狗!”

  那俘虏踉跄着站稳,抬头望着城上熟悉的旗帜,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却在王虎的刀光下,扯着沙哑的嗓子喊了起来:

  “城里的父老兄弟听好了!明军八万大军已到抚顺,火炮两百门,火药八万斤!赫图阿拉绝对守不住!”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刺耳,像一根针,刺破了城上建奴士兵的侥幸。

  一个镶红旗的小兵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眼神里满是慌乱。

  他想起去年抚顺之战时,明军的火炮也是这般厉害,城破后,满街都是尸体。

  难道

  自己的下场,要和那些守抚顺的八旗兄弟一样吗?

  另一个俘虏被亲卫推了出来,他比前一个镇定些,却也带着哭腔:

  “城中粮草不过数月,再守下去,饿都得饿死!

  明军熊经略有令:现在投降,赐田免赋,可保性命!”

  “大明的百姓有田种,有饭吃!”

  第三个俘虏壮着胆子加了一句,他原是汉人,被建奴掳来当兵,此刻看着城上汉军旗的同伴,声音里多了几分恳切。

  “再跟着建奴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城头上,汉军旗的士兵们神色微变,有人悄悄低下头。

  他们本就不是心甘情愿为建奴卖命,如今听闻投降能有活路,还能有田种,心里不免动摇。

  几个士兵互相递了个眼神,却被镶黄旗的督战队瞥见,督战队士兵立刻举起长刀,厉声喝道:

  “看什么看!再敢私语,以通敌论处!”

  汉军旗士兵们赶紧低下头,却掩不住眼底的犹豫。

  内城箭楼上,皇太极站在阴影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身旁的范文程压低声音道:“大汗,明军这是攻心之计,再这么下去,军中士气怕是要散……”

  皇太极目光死死盯着城下那些颤抖的俘虏。

  “传令下去,再有动摇军心者,无论八旗还是汉人,立斩!

  汉军旗各甲喇额真加强巡查,敢私传降言者,连坐!”

  军令很快传遍城头,督战队的长刀架在了汉军旗士兵的脖子上,城上的窃窃私语渐渐消失,却多了几分压抑的沉默。

  城下的俘虏还在继续喊话,一遍又一遍,声音在赫图阿拉的城墙间回荡,像幽灵般钻进每个建奴士兵的耳朵里。

  阳光渐渐升高,苏子河的冰已融化,河水泛着冷光,映着城上士兵们紧绷的脸。

  皇太极知道,熊廷弼的攻心之计已经起效。

  那些汉人士兵的动摇,那些女真士兵的慌乱,都在告诉他,这座城,或许真守不了太久。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撑着,等阿敏、阿济格的骑兵传来消息,等明军的粮道出现破绽,等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城下。

  陈策亲卫见城上没了动静,冷笑一声,一脚将身边的俘虏踹倒在地:

  “继续喊!喊到他们开门投降为止!”

  俘虏的哭声、喊声,与远处明军的炮声交织在一起,笼罩在赫图阿拉的上空,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围城仍在继续。

  熊廷弼拖着不攻城,是在消磨城中的锐气。

  而皇太极不出城野战,则是在等待时机。

  不过

  离战争彻底爆发,双方杀做一团,然后分出胜负,已然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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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