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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在描金拔步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日上三竿时，锦被里的人终于动了动——云霓是被腹中空空的饥饿感唤醒的，她揉了揉眼睛，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喉间溢出一声带着睡意的轻唤：“春喜。”
话音落了片刻，门外才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推门而入的却不是常伺候在侧的春喜，而是身着利落劲装的十一。
她端着铜盆，盆沿搭着拧好的青盐帕子，见云霓坐起身，忙将铜盆搁在窗边的妆台上，屈膝行了个半礼：“郡主，春喜和春乐一早就被秦嬷嬷调去西跨院帮忙了，这会儿怕是正忙着给新来的客人铺床呢。”
云霓掀开锦被，赤着脚踩在铺了绒毯的地板上，走到妆台前接过帕子擦了擦脸，清冽的青盐气息让她彻底清醒过来，随口问道：“别的院子？府里这几日是有什么事吗？”
十一一边将云霓换下的寝衣叠好放进衣箱，一边手脚麻利地整理着床铺，棉絮被她拍得蓬松柔软，带着阳光的暖意。
“郡主忘了？前几日老祖宗特意跟您提过，这几日来参加您及笄礼的亲戚们会陆续到京，咱们郡主府虽大，但客院那边的下人都没有备齐。穆家的姻亲来了不少，府里人手不够，除了我们几个会武的留在霓裳院值守，其他丫鬟婆子都被借调去帮忙招待了。”
经十一一提醒，云霓才恍然记起这事。
祖母上周在暖阁里跟她说话时，确实提过及笄礼是大事，京中沾亲带故的人家都会来，连远在江南、河东、河西那些表舅们都要派人来。
她指尖捻了捻帕子的边角，心里默默盘算着，再过两日就是及笄礼，看来接下来几日府里都不会清闲了。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带着几分恭敬：“奴婢紫晴，给郡主请安。”
云霓将帕子放回铜盆里，扬声道：“紫晴姑姑，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老祖宗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紫晴。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绣兰草的比甲，发髻上簪着一支成色极好的珍珠簪，见了云霓便屈膝行大礼，起身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郡主，老祖宗让奴婢来问问，今晚的晚膳您可有空闲去前厅？今日大夫人娘家嫂子的家人、还有二舅母的妹妹一家都到了，几位夫人想着让您跟亲戚们见见面。不过老祖宗也说了，您若是觉得累，不想去也无妨，不必勉强自己。”
云霓上前一步，伸手将紫晴扶起来，语气干脆：“去。”她心里清楚，周家的几位舅母待她向来亲厚，这次人家特意来参加她的及笄礼，她若是连面都不露，未免显得失礼。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为了不让祖母和舅母们为难，这趟也该去。
紫晴闻言喜笑颜开，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就知道郡主是明事理的，奴婢这就回去回禀老祖宗，让厨房多备些您爱吃的菜。”说罢又行了一礼，才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紫晴刚走，十一就忍不住笑道：“紫晴姑姑这两日可真是受累了，昨日我去后厨取点心，见她抱着账本核对采买的东西，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哦？发生什么事了？”云霓走到屏风后，十一拿着一件杏色绣折枝海棠的襦裙跟了进去，帮着她系好裙带。云霓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好奇地追问，她这几日闷在院里，倒没怎么留意府里的动静。
十一一边给云霓抻平裙摆的褶皱，一边压低声音把这两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这几日来的都是穆家的姻亲，大多还算安分，就是大夫人娘家嫂子的娘家——丁家，实在有些事多。丁家这次来了七八口人，里头有两位适婚的小姐，还有一位丁二公子丁凡。听说那位丁二公子是今年的廪生，学问倒是有些，就是心思不正。”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屑：“府里人都在传，丁家人知道郡主您及笄后要择婿，这次来就是想让丁二公子跟您见一面。我昨日在后花园巡查，还看见丁二公子在霓裳院外的柳树下溜达，时不时往院里望，那心思谁看不出来？”
云霓闻言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掐了掐袖口的海棠花纹。她倒不怕有人打她的主意，只是不想在及笄礼前给祖母添堵。“其他人呢？除了丁家，还有没有不安分的？”
十一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语气严肃了些：“大多数人还算规矩，毕竟这里是郡主府，没人敢太放肆。不过也有几个旁支的表小姐、表少爷，看您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眼馋，私下里还打听您的嫁妆和郡主府的产业，怕是存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她没说的是，府里几个老人私下议论，有些远房亲戚怕是打着“吃绝户”的主意——毕竟郡主父母早逝，虽有老祖宗护着，却也算是孤女，若是能让自家孩子跟郡主结亲，往后这郡主府的一切，可不就成了自家的？不过这些话她没敢跟云霓说，免得惹郡主心烦，而且老夫人早就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心思，已经让秦嬷嬷暗中安排人盯着了。
云霓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静：“盯好他们，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先忍着。”她知道这些亲戚里有不少是舅母们的娘家人，若是闹起来，舅母们夹在中间会很难做，能忍就忍了。
十一帮云霓系好腰间的玉带，又取来桃木梳，细细梳理她的长发。云霓的头发又黑又亮，垂在肩头像一匹上好的绸缎，十一熟练地将她的头发分成两缕，挽成两个圆润的双丫髻，用同色系的杏色发带绑好，又从妆盒里取出一对蝴蝶金钗——那金钗是老祖宗前几日赏的，蝴蝶的翅膀上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十一将金钗轻轻**发髻，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赞叹：“郡主，您这样真是太好看了！这杏色裙子衬得您皮肤更白了，蝴蝶钗一戴，又俏皮又灵动，还带着几分郡主的尊贵气，谁见了都得眼前一亮。”
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在描金拔步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日上三竿时，锦被里的人终于动了动——云霓是被腹中空空的饥饿感唤醒的，她揉了揉眼睛，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喉间溢出一声带着睡意的轻唤：“春喜。”
话音落了片刻，门外才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推门而入的却不是常伺候在侧的春喜，而是身着利落劲装的十一。
她端着铜盆，盆沿搭着拧好的青盐帕子，见云霓坐起身，忙将铜盆搁在窗边的妆台上，屈膝行了个半礼：“郡主，春喜和春乐一早就被秦嬷嬷调去西跨院帮忙了，这会儿怕是正忙着给新来的客人铺床呢。”
云霓掀开锦被，赤着脚踩在铺了绒毯的地板上，走到妆台前接过帕子擦了擦脸，清冽的青盐气息让她彻底清醒过来，随口问道：“别的院子？府里这几日是有什么事吗？”
十一一边将云霓换下的寝衣叠好放进衣箱，一边手脚麻利地整理着床铺，棉絮被她拍得蓬松柔软，带着阳光的暖意。
“郡主忘了？前几日老祖宗特意跟您提过，这几日来参加您及笄礼的亲戚们会陆续到京，咱们郡主府虽大，但客院那边的下人都没有备齐。穆家的姻亲来了不少，府里人手不够，除了我们几个会武的留在霓裳院值守，其他丫鬟婆子都被借调去帮忙招待了。”
经十一一提醒，云霓才恍然记起这事。
祖母上周在暖阁里跟她说话时，确实提过及笄礼是大事，京中沾亲带故的人家都会来，连远在江南、河东、河西那些表舅们都要派人来。
她指尖捻了捻帕子的边角，心里默默盘算着，再过两日就是及笄礼，看来接下来几日府里都不会清闲了。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带着几分恭敬：“奴婢紫晴，给郡主请安。”
云霓将帕子放回铜盆里，扬声道：“紫晴姑姑，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老祖宗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紫晴。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绣兰草的比甲，发髻上簪着一支成色极好的珍珠簪，见了云霓便屈膝行大礼，起身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郡主，老祖宗让奴婢来问问，今晚的晚膳您可有空闲去前厅？今日大夫人娘家嫂子的家人、还有二舅母的妹妹一家都到了，几位夫人想着让您跟亲戚们见见面。不过老祖宗也说了，您若是觉得累，不想去也无妨，不必勉强自己。”
云霓上前一步，伸手将紫晴扶起来，语气干脆：“去。”她心里清楚，周家的几位舅母待她向来亲厚，这次人家特意来参加她的及笄礼，她若是连面都不露，未免显得失礼。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为了不让祖母和舅母们为难，这趟也该去。
紫晴闻言喜笑颜开，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就知道郡主是明事理的，奴婢这就回去回禀老祖宗，让厨房多备些您爱吃的菜。”说罢又行了一礼，才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紫晴刚走，十一就忍不住笑道：“紫晴姑姑这两日可真是受累了，昨日我去后厨取点心，见她抱着账本核对采买的东西，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哦？发生什么事了？”云霓走到屏风后，十一拿着一件杏色绣折枝海棠的襦裙跟了进去，帮着她系好裙带。云霓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好奇地追问，她这几日闷在院里，倒没怎么留意府里的动静。
十一一边给云霓抻平裙摆的褶皱，一边压低声音把这两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这几日来的都是穆家的姻亲，大多还算安分，就是大夫人娘家嫂子的娘家——丁家，实在有些事多。丁家这次来了七八口人，里头有两位适婚的小姐，还有一位丁二公子丁凡。听说那位丁二公子是今年的廪生，学问倒是有些，就是心思不正。”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屑：“府里人都在传，丁家人知道郡主您及笄后要择婿，这次来就是想让丁二公子跟您见一面。我昨日在后花园巡查，还看见丁二公子在霓裳院外的柳树下溜达，时不时往院里望，那心思谁看不出来？”
云霓闻言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掐了掐袖口的海棠花纹。她倒不怕有人打她的主意，只是不想在及笄礼前给祖母添堵。“其他人呢？除了丁家，还有没有不安分的？”
十一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语气严肃了些：“大多数人还算规矩，毕竟这里是郡主府，没人敢太放肆。不过也有几个旁支的表小姐、表少爷，看您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眼馋，私下里还打听您的嫁妆和郡主府的产业，怕是存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她没说的是，府里几个老人私下议论，有些远房亲戚怕是打着“吃绝户”的主意——毕竟郡主父母早逝，虽有老祖宗护着，却也算是孤女，若是能让自家孩子跟郡主结亲，往后这郡主府的一切，可不就成了自家的？不过这些话她没敢跟云霓说，免得惹郡主心烦，而且老夫人早就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心思，已经让秦嬷嬷暗中安排人盯着了。
云霓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静：“盯好他们，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先忍着。”她知道这些亲戚里有不少是舅母们的娘家人，若是闹起来，舅母们夹在中间会很难做，能忍就忍了。
十一帮云霓系好腰间的玉带，又取来桃木梳，细细梳理她的长发。云霓的头发又黑又亮，垂在肩头像一匹上好的绸缎，十一熟练地将她的头发分成两缕，挽成两个圆润的双丫髻，用同色系的杏色发带绑好，又从妆盒里取出一对蝴蝶金钗——那金钗是老祖宗前几日赏的，蝴蝶的翅膀上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十一将金钗轻轻**发髻，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赞叹：“郡主，您这样真是太好看了！这杏色裙子衬得您皮肤更白了，蝴蝶钗一戴，又俏皮又灵动，还带着几分郡主的尊贵气，谁见了都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