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这么一个爸爸，他对我再不好，那也是我爸！你们要我把我爸爸送进监狱，是不是太过分了！”
刘鹃声音嘶哑，黑瘦的身体摇摇欲坠，像被狂风席卷的野草，红着眼睛瞪着围着她的邻里邻居。
“我是不可能去作证的！”
“被人骂不孝的又不是你们，嘴皮子一碰就来骗我，当我是**吗，滚开！别拦着我，我要回家！”
刘鹃近乎歇斯底里。
左邻右舍被她这句滚气得不轻，纷纷骂她不知好歹。
沈颜抿了抿唇，叹气皱眉，苦口婆心，“小鹃，你明明都听到你爸说，等他出来，要把我们小区的人都毒死，你也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为什么还要帮他？”
刘鹃低着头，用力咬紧牙关，声音还是抖着的，“你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么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水爬满整个脸颊，很快打湿衣襟。
“我只知道，我要是不帮我爸爸，家里所有人都会打死我！”
“你们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指挥我干这干那，我之后的日子会怎么过，你们才不会在意，我又为什么要管你们的死活！”
沈颜脸色微微一滞。
赶在街坊邻居再次开口前，她抓住了刘鹃的手，“小鹃你冷静点！”
刘鹃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沈颜直叹气，无奈的对着张婶等人道：“婶子，小鹃年纪还小，如果真的举报了刘力，还不知道多少人会骂她不孝呢。”
“你们先回去吧，我劝劝她。”
她和张婶等人说话的间隙，刘鹃已经抹着泪跑了。
沈颜面露焦急，张婶等人也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用力跺了跺脚，“哎呀！”
“你可得好好劝！”
“那丫头太犟了，脑子都不想事。”
“把她爸弄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沈颜苦笑着摇摇头，“轮不到小鹃不愿意，她要不捞她爸，她家亲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先不说了，我得追上去看看，免得出什么事！”
她风风火火的跑去追刘鹃。
张婶看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用力一拍大腿。
“哎呀，这么蠢的人，咱们这条街也不止刘鹃一个啊！”
“杜平昨天不是昏过去了嘛，我瞅着就是奶茶里的**起了效，他说是刘力气得，沈颜就真信了，跟刘鹃一样，蠢的没边！”
张婶对门的李婶一扯她的袖子。
“先甭管沈颜蠢不蠢，咱们可不能让刘鹃真把刘力捞出来啊！”
……
刘鹃在一个拐角处蹲着，沈颜过来的时候，顺势就把伞往前一倾，遮住了她头顶的烈日。
“怎么不去阴凉的地方等我？”
刘鹃甩了甩头发，刚刚经历人生头一次拔高声音骂人，她现在还害怕的发抖。
但心里却不受控制的生出了奇异的感觉。
“沈……沈颜姐姐，你刚刚和她们说那么多，是想让她们以后不骂我不孝吗？”
刘鹃小心翼翼，眼里闪着泪花。
沈颜颔首，又摇头，烈日下，她神色依旧寡淡，与炽热骄阳格格不入。
“我是想让她们主动求你。”
“有些事情，你越主动，就越失了先机。”
刘鹃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她的选择，能直接影响到别人的利益，就会有大把人上前，求刘鹃去大义灭亲。
刘鹃身影单薄萧瑟，听到沈颜的话，她哭得都忍不住颤抖。
“沈颜姐姐，其实你可以不用做那么多，随便她们骂不骂我，我都不在意的。”
沈颜脸上的表情依旧寡淡到几乎能冲淡盛夏的炎热。
她伸出手，替刘鹃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又将今天买的橘子递给刘鹃。
“我是问过你，如果让刘力死刑的代价是你会被千夫所指，你怕不怕，你和我说不怕。”
“但不管你怕不怕，如果咱们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又为什么一定要凑上去找骂？”
刘娟目光恍惚。
沈颜递过来的橘子是青绿色，隔着袋子，她都能闻到那股清晰的橘子香。
烈日洒在透明的袋子上，刘鹃眼底泛出热泪，总觉得，这橘子似乎泛着浅浅的模糊的光晕。
她低下头，指尖颤动。
“沈颜姐姐，我不能要。”
沈颜对她很好，可是她不敢接受对方递过来的橘子。
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不仅陪她买衣服，还教她怎么保护自己，现在还给她买橘子。
沈颜摇摇头。
“拿着吧，我今天看见你一直盯着水果摊上的橘子看，就知道你是想吃的。”
刘鹃一愣，飞快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自己表现得竟然这么明显。
太丢人了！
沈颜把伞往前倾了倾，不冷不淡的声音从刘鹃头顶传来。
“有什么好丢人的，喜欢吃橘子就买，如果买不起一斤，买一两个尝尝也可以，现在买不起，也可以以后买。”
“刘力以前是不是总骂你，说你是大馋丫头丢人现眼？没事，杜平也经常这么骂我。”
刘鹃猝然抬头，直直的盯着沈颜，眼眶猩红，指甲陷进掌心，“沈颜姐姐，你人这么好，你爸居然也跟刘力一样？他凭什么！”
凭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颜无所谓的动了动唇角，不将刘力的轻视放在心上。
“谁知道呢，他拿着我的钱挥霍，在家里当一个肆无忌惮的米虫，都没觉得羞愧，我花我自己的钱买爱吃的橘子，又怎么了呢？”
刘鹃缓缓吸了好几口气。
沈颜又问她，刘力是不是经常拿她的钱卖酒喝。
刘鹃只说是。
沈颜笑了一下，深深看她一眼。
那一眼叫刘鹃觉得心脏刺痛，好像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让她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可笑。
“沈颜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糟糕？如果你是一个男人话，你这样对我，我现在可能就什么都不要的跟你走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
“我很便宜很**是不是，一点都不值钱。”
沈颜摇了摇头。
“如果我跟你素不相识，只是在网上知道你因为别人给了你一袋橘子，就义无反顾跟对方走，一定会觉得你不自尊自爱。”
但她跟刘鹃认识。
既然认识，就无法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吐出那些刻薄的话。
“刘鹃，你只是从小没有人教你怎么爱自己，这都没事，你现在才十几岁，还可以慢慢学，你要知道，其实这世上很多人都和你一样，她们也许，也要到了几十岁的时候，才能学会怎么对自己好一点。”
人都是摸索着慢慢长大，很多东西都要慢慢学。
刘鹃一愣，眼泪凝结在眼眶，下意识抓住了沈颜的手。
“沈颜姐姐，你可以教教我吗？”
这次换沈颜低下了头。
“我可能教不了你什么，我自己也没有一个健全的人格。”
她现在很忙，忙到必须要为了活下去分秒必争。
不敢有半刻的松懈。
她不知道怎么教刘鹃爱自己。
“不是的，沈颜姐姐你很好，谢谢你的橘子！”
刘鹃湿润着眼眶摇头，有些哽咽地接过了沈颜手里的橘子，忽然间跑远。
她跑得气喘吁吁，在跑到家门口的小巷子的时候，忽然间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手里拿着一袋橘子，朝着她吹了个口哨。
“好巧啊鹃妹，我等你很久了。”
刘鹃声音嘶哑，黑瘦的身体摇摇欲坠，像被狂风席卷的野草，红着眼睛瞪着围着她的邻里邻居。
“我是不可能去作证的！”
“被人骂不孝的又不是你们，嘴皮子一碰就来骗我，当我是**吗，滚开！别拦着我，我要回家！”
刘鹃近乎歇斯底里。
左邻右舍被她这句滚气得不轻，纷纷骂她不知好歹。
沈颜抿了抿唇，叹气皱眉，苦口婆心，“小鹃，你明明都听到你爸说，等他出来，要把我们小区的人都毒死，你也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为什么还要帮他？”
刘鹃低着头，用力咬紧牙关，声音还是抖着的，“你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这么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水爬满整个脸颊，很快打湿衣襟。
“我只知道，我要是不帮我爸爸，家里所有人都会打死我！”
“你们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指挥我干这干那，我之后的日子会怎么过，你们才不会在意，我又为什么要管你们的死活！”
沈颜脸色微微一滞。
赶在街坊邻居再次开口前，她抓住了刘鹃的手，“小鹃你冷静点！”
刘鹃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沈颜直叹气，无奈的对着张婶等人道：“婶子，小鹃年纪还小，如果真的举报了刘力，还不知道多少人会骂她不孝呢。”
“你们先回去吧，我劝劝她。”
她和张婶等人说话的间隙，刘鹃已经抹着泪跑了。
沈颜面露焦急，张婶等人也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用力跺了跺脚，“哎呀！”
“你可得好好劝！”
“那丫头太犟了，脑子都不想事。”
“把她爸弄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沈颜苦笑着摇摇头，“轮不到小鹃不愿意，她要不捞她爸，她家亲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先不说了，我得追上去看看，免得出什么事！”
她风风火火的跑去追刘鹃。
张婶看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用力一拍大腿。
“哎呀，这么蠢的人，咱们这条街也不止刘鹃一个啊！”
“杜平昨天不是昏过去了嘛，我瞅着就是奶茶里的**起了效，他说是刘力气得，沈颜就真信了，跟刘鹃一样，蠢的没边！”
张婶对门的李婶一扯她的袖子。
“先甭管沈颜蠢不蠢，咱们可不能让刘鹃真把刘力捞出来啊！”
……
刘鹃在一个拐角处蹲着，沈颜过来的时候，顺势就把伞往前一倾，遮住了她头顶的烈日。
“怎么不去阴凉的地方等我？”
刘鹃甩了甩头发，刚刚经历人生头一次拔高声音骂人，她现在还害怕的发抖。
但心里却不受控制的生出了奇异的感觉。
“沈……沈颜姐姐，你刚刚和她们说那么多，是想让她们以后不骂我不孝吗？”
刘鹃小心翼翼，眼里闪着泪花。
沈颜颔首，又摇头，烈日下，她神色依旧寡淡，与炽热骄阳格格不入。
“我是想让她们主动求你。”
“有些事情，你越主动，就越失了先机。”
刘鹃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她的选择，能直接影响到别人的利益，就会有大把人上前，求刘鹃去大义灭亲。
刘鹃身影单薄萧瑟，听到沈颜的话，她哭得都忍不住颤抖。
“沈颜姐姐，其实你可以不用做那么多，随便她们骂不骂我，我都不在意的。”
沈颜脸上的表情依旧寡淡到几乎能冲淡盛夏的炎热。
她伸出手，替刘鹃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又将今天买的橘子递给刘鹃。
“我是问过你，如果让刘力死刑的代价是你会被千夫所指，你怕不怕，你和我说不怕。”
“但不管你怕不怕，如果咱们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又为什么一定要凑上去找骂？”
刘娟目光恍惚。
沈颜递过来的橘子是青绿色，隔着袋子，她都能闻到那股清晰的橘子香。
烈日洒在透明的袋子上，刘鹃眼底泛出热泪，总觉得，这橘子似乎泛着浅浅的模糊的光晕。
她低下头，指尖颤动。
“沈颜姐姐，我不能要。”
沈颜对她很好，可是她不敢接受对方递过来的橘子。
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不仅陪她买衣服，还教她怎么保护自己，现在还给她买橘子。
沈颜摇摇头。
“拿着吧，我今天看见你一直盯着水果摊上的橘子看，就知道你是想吃的。”
刘鹃一愣，飞快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自己表现得竟然这么明显。
太丢人了！
沈颜把伞往前倾了倾，不冷不淡的声音从刘鹃头顶传来。
“有什么好丢人的，喜欢吃橘子就买，如果买不起一斤，买一两个尝尝也可以，现在买不起，也可以以后买。”
“刘力以前是不是总骂你，说你是大馋丫头丢人现眼？没事，杜平也经常这么骂我。”
刘鹃猝然抬头，直直的盯着沈颜，眼眶猩红，指甲陷进掌心，“沈颜姐姐，你人这么好，你爸居然也跟刘力一样？他凭什么！”
凭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颜无所谓的动了动唇角，不将刘力的轻视放在心上。
“谁知道呢，他拿着我的钱挥霍，在家里当一个肆无忌惮的米虫，都没觉得羞愧，我花我自己的钱买爱吃的橘子，又怎么了呢？”
刘鹃缓缓吸了好几口气。
沈颜又问她，刘力是不是经常拿她的钱卖酒喝。
刘鹃只说是。
沈颜笑了一下，深深看她一眼。
那一眼叫刘鹃觉得心脏刺痛，好像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让她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可笑。
“沈颜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糟糕？如果你是一个男人话，你这样对我，我现在可能就什么都不要的跟你走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
“我很便宜很**是不是，一点都不值钱。”
沈颜摇了摇头。
“如果我跟你素不相识，只是在网上知道你因为别人给了你一袋橘子，就义无反顾跟对方走，一定会觉得你不自尊自爱。”
但她跟刘鹃认识。
既然认识，就无法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吐出那些刻薄的话。
“刘鹃，你只是从小没有人教你怎么爱自己，这都没事，你现在才十几岁，还可以慢慢学，你要知道，其实这世上很多人都和你一样，她们也许，也要到了几十岁的时候，才能学会怎么对自己好一点。”
人都是摸索着慢慢长大，很多东西都要慢慢学。
刘鹃一愣，眼泪凝结在眼眶，下意识抓住了沈颜的手。
“沈颜姐姐，你可以教教我吗？”
这次换沈颜低下了头。
“我可能教不了你什么，我自己也没有一个健全的人格。”
她现在很忙，忙到必须要为了活下去分秒必争。
不敢有半刻的松懈。
她不知道怎么教刘鹃爱自己。
“不是的，沈颜姐姐你很好，谢谢你的橘子！”
刘鹃湿润着眼眶摇头，有些哽咽地接过了沈颜手里的橘子，忽然间跑远。
她跑得气喘吁吁，在跑到家门口的小巷子的时候，忽然间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手里拿着一袋橘子，朝着她吹了个口哨。
“好巧啊鹃妹，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