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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穷奇苏醒
城南，乱葬岗。
这里是淮南城最肮脏的阴沟，连日的暴雨把这片地彻底泡烂了，腐烂的草根混着白骨，散发着熏人欲呕的恶臭。
山洪冲下来的流民，带来了满城的怨气、戾气和绝望，这些无形的东西，最终都沉甸甸地汇聚到了这个角落。
乱葬岗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土坑下，一团被古老符文锁住的黑气，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吸食着这些负面情绪。
对它而言，凡人的绝望，不过是开胃小菜，寡淡无味。
它睡得太久了。
就在这时，一股完全不同的气息，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层层阴霾，径直撞了进来。
那是一股纯净、温暖，满是生命力的气息。
就像一盆滚烫的开水，猛地泼进了一锅冰冷的污油里！
正犯懒的黑气，骤然一僵！
下一秒，它疯了一样剧烈搏动，沉寂千年的心脏被悍然擂响！
这是什么？！
这股气运……纯粹得让它发疯！磅礴得让它颤抖！
是它闻所未闻的无上美味！
可同时，那股气息里不含杂质的善意，又像一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它的核心，让它痛不欲生！
又馋！又怒！
两种极致的感受，让这团黑气疯狂翻涌，锁着它的符文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迅速黯淡。
强烈的刺激，彻底唤醒了它的残魂。
上古四凶之一，穷奇——曜渊！
它跟朗轩那头只知道吃的饕餮不一样。饕餮吞噬万物，是为了活命。
而它，曜渊，最喜欢的就是吞掉“善行”，再把人心里的“恶意”放大到极致。
世间的好人好事，在它看来刺眼得要命；而人心里的恶毒念头，才是它最顶级的佳肴。
惊醒的瞬间，它立刻感知到了两件事。
第一，城里有另一头蠢货，是饕餮那股又臭又硬的吞噬之力！
第二，这股让它又馋又恨的纯净气运，源头清晰得不能再清晰，就在那座被无数凡人夸赞的将军府。
锦鲤玲珑心！
曜渊瞬间明白了。
只要吞了它……只要把这颗锦鲤心整个吞下去，它就能恢复所有力量，甚至变得更强！
恰在此时，两个流民拖着一个半死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闯了进来。
“哥，扔这儿吧，他发高烧，伤得那么重，没救了！再拖下去，咱俩都得死！”
“唉……老三，别怪哥心狠。”
那个叫“老三”的伤者，浑身滚烫，胸口的伤口正在流脓，但他还有一口气。
他听见了。
他想睁眼，想骂娘。
他们是一起从村里逃出来的！他为了护着这两个人，才被房梁砸伤！
现在，他们要把他像扔条死狗一样扔在这儿？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救这两个白眼狼！
凭什么他要死！
凭什么！
恨！
无边的恨意从他心底炸开，瞬间把他最后一丝求生的念头都吞没了。
曜渊抓住了这个机会。
就是现在！
“嗖——”
一缕黑气从主体上剥离，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钻进了那垂死流民的眉心。
流民的身子猛地一抽，彻底没了动静。
那两个汉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们没看见，身后那具“尸体”的胸口，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愈合。
腐肉脱落，新肉疯长。
几个呼吸的工夫，那狰狞的伤口就只剩下了一道浅红色的印子。
下一刻，那“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再没了之前的痛苦和怨恨，只剩下一种非人的、阴冷狡诈的光。
他缓缓坐起，活动了一下这副新身体，似乎在适应。
太弱了。
这具壳子太弱了。
不过，暂时够用。
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远处，隐约传来其他流民的议论。
“……还是将军府心善，天天施粥……”
“可不是嘛，听说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个活菩萨，前几天还收留了一个偷馒头的小丫头呢！”
“唉，真是好人啊……”
“好人？”
“醒来”的流民，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野兽看见猎物时，才有的残忍和兴奋。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烂泥，朝着议论声传来的方向，也就是将军府的方向，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周围游荡的孤魂野鬼都吓得四散奔逃。
……
姜知雪的院子里。
小药圃里的灵植长势喜人，整个院子都飘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姜知雪正蹲在地上，美滋滋地看着一株刚长出金色纹路的小人参，小脸上全是成就感。
有这些宝贝在，哥哥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说小知雪，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朗轩在她脑子里懒洋洋地开口，【不就是一品灵植吗？瞧把你乐的。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我闻到厨房在炖蹄花了……】
“蹄花哪有我的小人参好看。”
姜知雪撅着嘴，拿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人参的叶子。
朗轩正想继续吐槽，话到嘴边，却猛地卡住了。
【嗯？】
它毛茸茸的兽形在姜知雪的识海里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鼻子在空气里狂嗅。
【奇怪……】
“怎么了？”姜知雪察觉到它的不对劲。
【……】朗轩没吭声，它在仔细分辨。
那是一股很淡，但又无比清晰的味道。
一股……让它从灵魂深处感到恶心和烦躁的味道。
臭。
非常臭。
不是烂菜叶的臭，是一种……混杂着陈年恶意和死人堆里阴气的臭。
而且，这股臭味里，还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它熟悉到炸毛的同类气息。
但那不是朋友。
那是死敌！是那种一见面，就要把对方撕了生吞的宿敌！
【草！】
朗轩猛地炸毛了，【空气里怎么有股又臭又熟悉的味道，让本神兽想吐！】
姜知雪被它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
“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她也学着吸了吸鼻子，闻到的只有雨后泥土的清新和药草的芬芳。
【你当然闻不到！】朗轩在她的识海里烦躁地来回踱步，【这是神兽之间才能闻到的味儿！**，是哪个不长眼的**，跑到本神兽的地盘上拉屎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地笼罩在它心头。
与此同时，将军府大门外，一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流民，正混在领粥的人群中。
他抬起头，看向那块写着“镇国将军府”的巨大牌匾。
那双阴鸷的眼睛里，全是贪婪和诡谲。
第五十章 穷奇苏醒
城南，乱葬岗。
这里是淮南城最肮脏的阴沟，连日的暴雨把这片地彻底泡烂了，腐烂的草根混着白骨，散发着熏人欲呕的恶臭。
山洪冲下来的流民，带来了满城的怨气、戾气和绝望，这些无形的东西，最终都沉甸甸地汇聚到了这个角落。
乱葬岗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土坑下，一团被古老符文锁住的黑气，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吸食着这些负面情绪。
对它而言，凡人的绝望，不过是开胃小菜，寡淡无味。
它睡得太久了。
就在这时，一股完全不同的气息，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层层阴霾，径直撞了进来。
那是一股纯净、温暖，满是生命力的气息。
就像一盆滚烫的开水，猛地泼进了一锅冰冷的污油里！
正犯懒的黑气，骤然一僵！
下一秒，它疯了一样剧烈搏动，沉寂千年的心脏被悍然擂响！
这是什么？！
这股气运……纯粹得让它发疯！磅礴得让它颤抖！
是它闻所未闻的无上美味！
可同时，那股气息里不含杂质的善意，又像一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它的核心，让它痛不欲生！
又馋！又怒！
两种极致的感受，让这团黑气疯狂翻涌，锁着它的符文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迅速黯淡。
强烈的刺激，彻底唤醒了它的残魂。
上古四凶之一，穷奇——曜渊！
它跟朗轩那头只知道吃的饕餮不一样。饕餮吞噬万物，是为了活命。
而它，曜渊，最喜欢的就是吞掉“善行”，再把人心里的“恶意”放大到极致。
世间的好人好事，在它看来刺眼得要命；而人心里的恶毒念头，才是它最顶级的佳肴。
惊醒的瞬间，它立刻感知到了两件事。
第一，城里有另一头蠢货，是饕餮那股又臭又硬的吞噬之力！
第二，这股让它又馋又恨的纯净气运，源头清晰得不能再清晰，就在那座被无数凡人夸赞的将军府。
锦鲤玲珑心！
曜渊瞬间明白了。
只要吞了它……只要把这颗锦鲤心整个吞下去，它就能恢复所有力量，甚至变得更强！
恰在此时，两个流民拖着一个半死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闯了进来。
“哥，扔这儿吧，他发高烧，伤得那么重，没救了！再拖下去，咱俩都得死！”
“唉……老三，别怪哥心狠。”
那个叫“老三”的伤者，浑身滚烫，胸口的伤口正在流脓，但他还有一口气。
他听见了。
他想睁眼，想骂娘。
他们是一起从村里逃出来的！他为了护着这两个人，才被房梁砸伤！
现在，他们要把他像扔条死狗一样扔在这儿？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救这两个白眼狼！
凭什么他要死！
凭什么！
恨！
无边的恨意从他心底炸开，瞬间把他最后一丝求生的念头都吞没了。
曜渊抓住了这个机会。
就是现在！
“嗖——”
一缕黑气从主体上剥离，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钻进了那垂死流民的眉心。
流民的身子猛地一抽，彻底没了动静。
那两个汉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们没看见，身后那具“尸体”的胸口，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愈合。
腐肉脱落，新肉疯长。
几个呼吸的工夫，那狰狞的伤口就只剩下了一道浅红色的印子。
下一刻，那“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再没了之前的痛苦和怨恨，只剩下一种非人的、阴冷狡诈的光。
他缓缓坐起，活动了一下这副新身体，似乎在适应。
太弱了。
这具壳子太弱了。
不过，暂时够用。
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远处，隐约传来其他流民的议论。
“……还是将军府心善，天天施粥……”
“可不是嘛，听说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个活菩萨，前几天还收留了一个偷馒头的小丫头呢！”
“唉，真是好人啊……”
“好人？”
“醒来”的流民，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野兽看见猎物时，才有的残忍和兴奋。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烂泥，朝着议论声传来的方向，也就是将军府的方向，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周围游荡的孤魂野鬼都吓得四散奔逃。
……
姜知雪的院子里。
小药圃里的灵植长势喜人，整个院子都飘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姜知雪正蹲在地上，美滋滋地看着一株刚长出金色纹路的小人参，小脸上全是成就感。
有这些宝贝在，哥哥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说小知雪，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朗轩在她脑子里懒洋洋地开口，【不就是一品灵植吗？瞧把你乐的。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我闻到厨房在炖蹄花了……】
“蹄花哪有我的小人参好看。”
姜知雪撅着嘴，拿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人参的叶子。
朗轩正想继续吐槽，话到嘴边，却猛地卡住了。
【嗯？】
它毛茸茸的兽形在姜知雪的识海里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鼻子在空气里狂嗅。
【奇怪……】
“怎么了？”姜知雪察觉到它的不对劲。
【……】朗轩没吭声，它在仔细分辨。
那是一股很淡，但又无比清晰的味道。
一股……让它从灵魂深处感到恶心和烦躁的味道。
臭。
非常臭。
不是烂菜叶的臭，是一种……混杂着陈年恶意和死人堆里阴气的臭。
而且，这股臭味里，还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它熟悉到炸毛的同类气息。
但那不是朋友。
那是死敌！是那种一见面，就要把对方撕了生吞的宿敌！
【草！】
朗轩猛地炸毛了，【空气里怎么有股又臭又熟悉的味道，让本神兽想吐！】
姜知雪被它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
“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她也学着吸了吸鼻子，闻到的只有雨后泥土的清新和药草的芬芳。
【你当然闻不到！】朗轩在她的识海里烦躁地来回踱步，【这是神兽之间才能闻到的味儿！**，是哪个不长眼的**，跑到本神兽的地盘上拉屎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地笼罩在它心头。
与此同时，将军府大门外，一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流民，正混在领粥的人群中。
他抬起头，看向那块写着“镇国将军府”的巨大牌匾。
那双阴鸷的眼睛里，全是贪婪和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