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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加成,尽管刚开始收割麦子的手是手,大脑是大脑,记忆完全不能和身体融合,随着机械性动作的不断重复,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也随着觉醒。

  不过三天的时间唐云舒收割麦子的速度隐约有超越男知青的势头,一个人就可以拿到七到八个工分。

  当然伴随着高工分而来的就是体力上的透支,睡醒一觉起床身体就如同拆散后重新组装了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牵线木偶一样不自然。

  大部分女知青都转战到略微轻松的晾晒场,只剩下唐云舒和刘红玲俩人仍旧在地里死磕。

  “舒丫头,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这么拼,工分不够林爷爷给你补贴。”他们这批新下乡的知青没赶上好时间,秋收农忙这段时间工分给得是比平日要高,可也都是重体力劳动,他们新来的知青没有经验每天也攒不了几个工分,没有足够的工分兑换粮食,猫冬的这几个月他们就会很难过。

  每年冬季冻死的,饿死的不在少数,他老头子虽说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多养个小丫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卫东宁嘛,则完全不在林爷爷的考虑范围内,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能干,说出去都嫌丢人。

  “行,我还欠着大队粮食呢,到时候就靠林爷爷啦。”当初为了不扎眼,唐云舒选择了随大流跟大队签署了借条,用未来的工分抵扣粮食。

  闻言林爷爷连饭都不吃,从枕头里掏出他裹着钱的手帕拿出一张大团结就要往院外走。

  唐云舒满脸不解的看向卫东宁,不明白林爷爷这是闹哪一出。

  “林爷爷您干嘛去,早饭还没吃完呢。”卫东宁同样没有看懂林爷爷这番操作,要知道这老爷子也是个老饕餮了,出来需要出急诊以外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到他吃饭。

  “我去大队部帮丫头把借条要回来。”他家的丫头怎么能欠着外帐。

  “我的工分够还的,这钱您还是留着给卫东宁的房间好好收拾一下吧。”

  提起这事唐云舒还觉得蛮对不起卫东宁的,因为生病就被迫提前搬到了林爷爷家,直接导致卫东宁险些流落街头。

  “不着急,他跟我睡挺好的。”老了老了他也算是体会了一下地主老财的生活,晚上想喝水招呼一声水就递到手边。卫东宁也是敢怒不敢言呀,林爷爷不急,他急呀。他倒不是不愿意照顾林爷爷,只是半夜偷溜出门比较费劲了。

  “林爷爷您难道不相信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嘛。”

  “爷爷当然相信了。”相信归相信他还是不想让唐云舒这么苦。

  “林爷爷您也太偏心了吧,好歹我也照顾您好几个月了,怎么不见您替我提前把钱还了。”

  卫东宁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个坏人还是得他来当。

  “你小子还需要我替你还?快躲开,晚了大队部该没有人了。”

  “林爷爷您替唐云舒把钱还了,消息难免会传到其他知青耳朵里,本来我们借住在您家就够扎眼的了,难免他们会多想。”

  林爷爷无儿无女的也是把唐云舒当成了亲孙女,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是老头子我把事情想简单了,罢了,舒丫头你要是有需要就跟爷爷开口。”

  “恩,林爷爷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其实唐云舒也不是想出风头或者是没苦硬吃,实在是她对于透视眼的掌控能力有限,地里反而有利于她练习。

  “吴大娘家愿意接纳知青搭伙入住,她家就娘俩人员简单,你可以让吴丫头去问问。”

  “真的嘛,我现在就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自打吴小娟加入粮食晾晒的队伍中,她们俩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每天累个半死恨不得倒头就睡。

  历经小半个月时间唐云舒总算不会在村里迷路了,兴致冲冲的直奔知青点,万万没想到路上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一盆脏水从她身侧的院门里泼出来,那怕她在感知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后退了一步,身上还是难免被污水沾染到。

  “你什么意思?”唐云舒略带嫌弃的扔掉搭在肩膀上的烂菜叶子,微皱的眉头已然表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唐云舒可以确定她是故意为之,可她对眼前之人没有丝毫印象,如无意外她们压根没有任何交集。

  可唐云舒却能从她的脸上看到恨意。

  “哎呦,快来婶子给你擦擦。”不给唐云舒反应的几乎一块泛着臭味的抹布就胡在她的脸上,大婶是生怕擦得不干净用力抹匀她脸上的水。

  “呸……”抹布也不知道她特意提前擦过什么,鼻腔里都是腥臭味,唐云舒生理性的不停干呕。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呀,我好心帮你擦脸你还啐我,你们知青就这么没素质吗?”

  争吵的声音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婶子更是老白莲花附体,直接把事情上升到知青的素质问题上。

  “谁不知道他们这群城里来的知青就是看不上我们,花婶子好心帮你擦脸,你还恶心,这不摆明嫌弃我们农村人脏嘛。”

  “这不是打我们脸吗?”

  花婶子一言激起千层浪看似无意的一句话成功打破了,村民与知青之间的平衡。

  “是我不小心把水泼到了唐知青的身上,不赖她生气。”

  婊里婊气的话语更是更是为唐云舒拉了一波仇恨。

  “花婶子,这哪里赖你呀,我们哪家哪户没往外泼过脏水。”

  “就她们知青娇气。”

  一人一句压根就不给糖云舒开口的机会,如果换成其她知青估计早就吓哭了。

  愿望达成后花婶子压低声音警告唐云舒,“不是婶子说你这人呀,得长眼睛,不该动的就别乱碰。”

  “这话怎么说,我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周围环境越乱,唐云舒就越发的冷静。“有本事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你猜村长要是知道你有意挑起村民和知青的关系他会怎么想。”

  打蛇打三寸,唐云舒很清楚一村之长在村里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