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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不大,只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文件柜。

  空气中浮动着灰尘与旧纸张混合的气味。

  墙上挂着一件覆满灰尘的白大褂,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白色。

  谢笙取下白大褂,明明是单薄的衣服,却是觉得手上一沉!

  抖了抖,大片灰尘簌簌落下。

  翻看一阵,这件白大褂看似普通,细看却有些蹊跷。

  灰尘像是渗进了衣料深处,怎么拍也拍不干净。

  还在胸口的小口袋里,摸到一小团红色的灰。

  不过,也没在在其他地方没看到有干净的衣服,先将就着吧。

  谢笙穿上白大褂,扣好扣子……嗯?

  手抓了一个空。

  数了数,第二颗扣子缺失了。

  这没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谢笙听说过这么一个说法——第二颗扣子,代表“心”!

  偶然么?

  先不着急,等下有的是机会对证这个。

  随后,谢笙在办公室里转悠了起来。

  走到文件柜前,拉开最上层的抽屉。

  里面散乱地堆着些泛黄的纸页和病历本。

  谢笙随手翻了几下,只是纸张大多黏在一块,好不容易揭下一张,字迹也难以辨认。

  这上面的字迹……

  谢笙很怀疑,医生自己来他认不认得出来。

  比天书还天书……

  又拉开中间的抽屉,里面是几张废弃的表格。

  表格顶端印着模糊的医院徽章,下面写着“生物材料接收确认单”。

  表格大部分空着,只有“材料类型”那一栏,用铅笔草草写了一个难以识别的词。

  “接收人”和“提供方”都没有签名。

  旁边有张揉皱的便签,写着一串毫无关联的数字与字母,像是某种编号,但没有任何说明。

  目光转向墙壁。

  墙上挂着一张标准的人体器官解剖图。

  好像被多次用来当过讲解教材一般,上面画了很多彩笔线条、圈圈。

  也没等谢笙多转悠几圈,突地:

  “笃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

  四声之后便陷入寂静

  没有话音,只有一片沉默。

  谢笙走回椅子坐下,出声应道:“请进。”

  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浆洗发黄护士服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的脸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浮肿苍白,嘴唇乌紫。

  眼睛同样被圆形物体塞满,挤得很大!

  护士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记录板,声音平直无调:“谢医生,三号手术室有紧急手术。主刀医生不在,请立即前往。”

  好家伙。

  才刚当上医生就要动手术,你这是什么黑诊所……

  谢笙心想着,面上却镇定起身:“带路吧。”

  诡异护士转身,迈着僵硬却均匀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向走廊深处。

  谢笙跟在后面。

  走廊里一片死寂,听不到多少病房里的动静,只有两人脚步声空洞地回响。

  “什么手术?”

  谢笙边走边问,尝试打探一下信息。

  “截肢。”护士头也不回,声音毫无波澜。

  卧槽?

  妇科还管这个啊?

  谢笙心里吐槽着,嘴上则道:“病人是什么情况?”

  “左腿坏死,感染扩散。”

  “原因呢?”

  “违反规则,在非工作时间进入花园。”

  谢笙眼睛一眯,立即追问:“花园有什么?”

  “……”护士沉默了几秒,“有花。”

  你搁这搁这呢!

  跟个人机一样,谢笙只能继续问:“有花,然后呢?怎么就要截肢了?”

  “然后……腿就坏了。”护士的声音依旧平板。

  “……”谢笙换了个问题:“医院里,像这样的手术多吗?”

  “多。”护士回答,“总是有人……不听话。”

  “院长呢?不管?”

  “院长很忙,不在医院。”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三号手术室门口。

  护士停下脚步,推开厚重的金属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扑面而来。

  手术室内。

  无影灯投下冷白的光,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东西。

  那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但左腿从**开始,已经彻底变成了紫黑色。

  肿胀流脓,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

  最令人不适的是它的脸!

  整张脸皮都不见了!

  血肉和五官,就这么直接地暴露了出来,恐怖,骇人!

  “啊……啊啊……呜呃……”

  其口中,嘴里正在发出断续而含糊的声响,听着人心里发毛。

  而在手术台旁,站着三个护士。

  其中一个还才刚见过!

  正是被分为护士的玩家,齐珊珊。

  她此刻脸色稍稍发白,眼神中有些紧张和惊惧,但大体还是很镇定。

  看到谢笙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兴奋。

  “谢……”

  刚想喊出名字,齐珊珊连忙改口:“谢医生?”

  谢笙对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手术台上那不断挣扎、发出怪响的“病人”身上。

  这可是大姑娘上花娇——头一遭。

  不过,既然顶上了这个医生身份,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准备手术。”

  谢笙说着,走到手术台边,拿起器械盘里的一把锋利骨锯。

  没当过医生,但抖音里看过骨科医生是怎么动手术的。

  那可真是叮叮当当,乒乒乓乓。

  “电锯”什么的,也是再常见不过。

  察觉到他的靠近,那厉鬼猛然剧烈挣扎起来,张开布满尖齿的嘴,发出刺耳的尖啸:

  “你不是医生!滚开!不要碰我!”

  阴冷的怨气扑面袭来。

  谢眉头都没动,只道:“上麻药。”

  一位护士冷冰冰地道:“没有麻药。”

  谢笙:“……”

  什么勾巴诊所,麻药都不配备!

  那没辙了。

  谢笙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厉鬼的尖叫戛然而止。

  齐珊珊看得怔住,握着纱布装样的手都是微微一抖。

  啊这,这……

  “安静点。”

  谢笙的声音依旧平静,“我是医生,来给你治病的。”

  他拿起骨锯,朝着那紫黑色、蠕动的左腿根部锯了下去。

  “嗤嗤嗤!”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污血与脓液四处飞溅。

  “啊——!”

  这个病人厉鬼发出更加凄厉的嚎叫:痛,好痛!停下,不要切我的腿,我的腿没事,不要啊啊啊!”

  它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攻击谢笙。

  谢笙一手稳稳压住它,力量之大令其无法挣脱,另一手继续操作。

  可在这时候,眼前却是一恍。

  病床上,这位病人的腿部,完完整整,根本没有什么紫红发胀,没有什么东西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