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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

  一道暗红布匹,闪现般抵达!

  眨眼之间,就将张县令整个半鼠身躯缠绕,绷得极紧,令其动弹不得!

  冯文杰率先欺近,身形转换,利爪向张县令脖颈抓去。

  “噗嗤!”

  颈骨碎裂声中,那脖颈几乎被撕断,仅剩皮肉勉强牵连。

  “啊!”张县令发出凄厉惨嚎,头颅奋力摆动,獠牙恶狠狠咬向冯文杰。

  冯文杰急退闪避。

  紧随其后——

  谢笙手中刀光如银瀑倾泻,疾斩而下。

  “嗤——”

  血柱冲天!

  张县令那颗遍布枯黄杂毛、面目狰狞的头颅,带着凝固的惊骇,翻滚着飞上半空。

  无头尸身摇晃数下,轰然倒地。

  污血飞溅上府匾“明镜高悬”四字,头颅滚落尘土,残躯沉重砸地。

  众人僵立如塑,唯余血珠滴落青砖的单调声响。

  下一瞬……

  “狗官死了!”

  府衙内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压抑了太久的愤怒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但在这会儿,窸窣声竟再起,复又窜出数十猩红巨鼠!

  “!!”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冯文杰和许琪身影一闪,想去庇护还活着的衙役、李家坳村民。

  不过,倒是出乎意料,这些鼠群是扑向张县令的尸体。

  将拖入阴暗的角落,消失不见。

  那颗滚落在地、死不瞑目的头颅,因谢笙立于旁侧,未敢上前。

  鼠群窜入黑暗前,那一双双赤红眼珠回望谢笙,阴冷怨毒地剜了一眼,随即彻底隐没。

  跑就跑了吧,即便再复活也无所谓。

  今日斩妖官,不如说要斩的是百姓心中的惧念。

  谢笙一把抓起那颗血淋淋、毛发枯黄的头颅,高高擎起!

  “妖官已死!”

  这一声宣告,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狗官死了!!”

  “真的死了!!”

  “老天开眼啊!!”

  府衙内外,人群彻底沸腾!

  积压的恐惧、屈辱、愤怒决堤爆发。

  “游街,游街示众!”

  “让这狗贼看看他造的孽!”

  “让所有人知道,这吃人的妖魔死了!”

  群情激愤,呼声震彻天地!

  冯文杰、许琪、谢笙行于队伍前端,身后是那群曾麻木不仁、此刻却激动得浑身颤抖的衙役。

  再后方,是汹涌如洪流的城中百姓。

  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被高高挑在杆头,在清晨阳光下格外刺目。

  所过之处,沿街的窗户纷纷打开。

  无数张面孔探出来,先是惊愕、难以置信。

  待看清那头颅的样貌,确认那令人恐惧的“县令大人”真的身首异处后,立时狂喜。

  “是他,真的是那个狗官!”

  “杀得好,杀得好啊!”

  有人拍手大笑,有人跪地痛哭告慰亡亲,有人激动地冲入街道,汇入这宣泄的洪流!

  街道两侧,很快挤满了人。

  衙役们行于队伍中,感受着四周百姓炽热的目光与敬意。

  许多人眼眶发红,身体因激动而轻颤,有人甚至落下泪来。

  “值了,值了……”一个中年衙役抹着眼泪,哽咽着对同伴说。

  “**,今天活得像个人!”另一个年轻衙役狠狠抹了把脸,昂首挺胸。

  整座青石城,陷入一场癫狂而悲壮的狂欢。

  亦有人目光逐渐聚焦谢笙:

  “那么小的道士……”

  “难道是来斩妖除魔的?”

  “可不就是!方才你们没瞧见,他们三位配合神妙,生生斩了那化为巨鼠的张县令!”

  “呸!什么**县令,不过一头恶臭鼠妖罢了!”

  “……”

  也于此刻,敕令衍化正飞速增长。

  击杀张县令的刹那,便骤然跃升一大截。

  距离触发第三次敕令画面,本已不远。

  如今,所需终至圆满!

  谢笙一面行进,一面于意识中接收新的敕令画面:

  简而言之。

  第一幕:

  张县令发现女儿张花钿能驱使鼠群后,贪欲再起。

  他利用这份力量,将所有曾与他有怨、被他视作“祸害”之人尽数虐杀,喂了老鼠。

  凭此阴狠手段与鼠群威慑,连青石城县令都被其喂了老鼠,自己夺得县令之位。

  此事并非那么容易,但他可借张花钿指唤老鼠,再以其妻子柳娘伪造相关。

  第二幕:

  张花钿的异变日益加深。

  她对生肉、鲜血、油脂的渴望愈发强烈,较之张县令更为贪婪,且吞食此物能滋养其力量。

  起初,目标仅是牲畜血肉。

  然不久后,冲突骤起。

  张花钿身着艳服招摇过市,因举止粗鲁、满身腥臊,被一富家小姐低声嗤笑:“土包子穿龙袍也不像太子,满嘴油光,倒似偷油的老鼠。”微声寻常人难闻,张花钿却听得真切。

  当夜,她便唤出鼠群,将小姐拖入暗巷折磨至奄奄一息,亲眼看着群鼠将其啃噬。

  那凄厉惨叫与喷涌温热的人血,让她初次尝到凌虐的**及远超牲畜的“美味”。

  从此,她对人类鲜血的渴求,再难遏止。

  第三幅:

  身为一县之尊的张县令,手握权柄,更有异力傍身,于青石地界俨然土皇帝。

  他所行恶事,消息皆被阻断。

  对女儿张花钿嗜食人血之行,他非但不加约束,反竭力满足。

  转折在于张花钿竟离奇怀孕!

  她虽生性放荡,向来谨慎,此番怀孕属实很是诡异。

  且性情剧变,非但不愿堕胎,反执意产下腹中骨肉,更选定人丁兴旺的于家村为分娩地。

  张县令亦由此生出更疯狂的念头。

  周密布置自此展开。

  一幅幅画面闪现,清晰揭示:

  过去一年间所有降临青石城的灾难,房屋倒塌、田地塌陷、水源污染等等。

  皆是张花钿在张县令的指引与谋划下,驱使鼠群精心炮制。

  其母柳娘,亦频繁现身于此幕中,不遗余力地为女儿宣扬神迹,扩张威势。

  一切皆如谢笙所料:

  哪有什么神恩眷顾,不过一场阴诡算计。

  当这套把戏在于家村推行成功,“神”之威名迅速蔓延。

  供奉愈多,信仰愈浓,“神明”获得的力量便愈强。

  其胃口随之膨胀,撕下伪善面具,转为明目张胆的掠夺收割。

  最后一幕是——

  无边血海翻涌,边缘,堆积着累累细小骸骨。

  一只庞大的鼠形轮廓,正在其中贪婪鲸吞!

  在它的腹中,一只更凶的存在,缓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