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口撒了许多药粉。

  而她双手则同样拿了无数的药瓶。

  只要那些人敢闯进来,她就能将他们全部毒死。

  孩子们被塞到了衣柜藏起来。

  她已经叮嘱,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许出来!

  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

  眼见敲门声越来越响,苏禾握着瓶子的手也越来越紧。

  直到……撞门声响起!

  咚咚咚!

  砰的一声巨响。

  木门打开!

  七八个打手在龟公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孩子在哪里?我们可是给了银子了,赶紧的把那两个丫头交出来。

  今天能被贵人看上是你们的福气,快些把人交出来,兴许还能放你们两口子一马!不然江妈妈就是你们的下场,她还敢放跑你们?哼,如今已经被东家收拾了,你们若不识相就是下一个!”

  那龟公苏禾也认得,平日总是弯腰驼背对着那些达官贵人点头哈腰。

  这会儿倒是成了小头目作威作福。

  只是江妈妈既然出事却是苏禾没有料到的!

  见苏禾站在屋里不出来,手中拿着瓶瓶罐罐的。

  他招呼手下就道:

  “装神弄鬼的,赶紧的,你们去搜,把孩子给我搜出来!”

  就在他们踩到门口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接着,为首的两个人只觉得脚底一股钻心的疼痛。

  “啊……我的脚……”

  后面的人一愣。

  这是……

  “看不出来,你这医婆还有两分本事!你敢下毒!”

  “来人,给我踩这两人进去,东家下了死命令,那可是贵人特意点名要的双胞胎,绝对不能空手而回!”

  踩着那两人?

  苏禾在那些人进门的瞬间,她手中的药瓶突然扬起。

  再次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

  后面进来的两人也倒地不起。

  龟公知道,这回这医婆下了死手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威胁意味,那龟公狞笑着上前一步,脸上的横肉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医婆,你知不知道得罪我们东家是什么下场?如今你还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还有你男人,都别想活着走出京城!识相的就快点把孩子交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苏禾脸色苍白,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你们私闯民宅,强抢民女,我便是告到摄政王殿前,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告到摄政王?”龟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就凭你?只怕你连摄政王府的门都摸不着……”

  “她摸不着,我摸得着。”

  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的嚣张,如同寒冰坠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单简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堂屋门口。

  他身形高大,几乎将整个门框堵住,投下的阴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步履沉稳地走到苏禾身前,宽厚的背脊如同一堵可靠的墙,彻底隔绝了对面投来的所有恶意目光,也遮挡了苏禾惊诧的视线。

  苏禾看着丈夫突然出现的背影,心中稍安,却并未看见,在他转身面对那群不速之客的刹那,眼神已然骤变。

  那不再是平日里温和甚至带着些许茫然的模样,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如同沉寂已久的凶刃骤然出鞘,寒光凛冽,直刺人心。

  那龟公被他看得心底莫名一寒,强撑着气势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东家可是长公主的人,你……你……”

  单简已经顺手操起了桌边的凳子,对准龟公和面前几个打手就挥舞过去。

  他动作凌乱看似无章,可每一下都能打中那些人。

  只片刻,便听到啊啊惨叫。

  很快龟公带着人跑了!

  他们一走,苏禾才松了一口气,可她却立刻上前搀扶着单简,并且为他把脉:

  “脉象凌乱虚弱,你大病初愈不可太过激动。

  赶紧坐下来。”

  见苏禾如此在意自己,单简摇了摇头将她拉住,然后眼神炙热又烫人的看向她:

  “我没事,放心!”

  “怎么可能没事,昨晚那样凶险!”

  “让你担心了。

  你放心,我现在真的没事。

  我们得离开这里。

  那些人必定去而复返!”

  苏禾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可惜了这屋子。

  “可我们要去哪里?”

  单简却突然一笑,笑容中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狰狞:

  “告状!”

  “什么?”

  “我们如今是什么?平民百姓!我们受了天大的委屈自然要告状。

  你不是说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吗?

  那我们就主动献身,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委屈。

  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活着,好好的活着!”

  苏禾都没想到单简竟然这么大胆。

  也是,如今的单简不是摄政王,他想事情就会更简单。

  但偏偏简单却也最有效果。

  苏禾只一想就想通了关键。

  如此一来……此事大有可为!

  甚至还能让他们直接进入旋涡中心,夹缝求生!

  “好,我给你收拾一下!”

  单简明白苏禾的意思。

  他坐在那里任由苏禾整理。

  很快,是单简,也不是单简。

  相似的单简却又有明显区别的单简出现在眼前。

  他只是个农家汉子。

  但他背负着血海深仇。

  他要为妻儿讨回公道!

  孩子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一家四口便这么正大光明的走出了家,在左邻右舍看热闹的目光下走出了一进小院!

  苏禾本以为,单简要告状其实是找京城府尹之内的。

  却没想到单简竟然直接带着她到了宫门。

  而他明显是向着登闻鼓而去。

  她心头一凛。

  “你疯了?登闻鼓不能随便敲。

  若敲了,告御状的人就得滚砧板,不死才能受理。

  你……”

  单简却玩味一笑,安抚的拍了拍苏禾的手: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信我!”

  苏禾牵着两个孩子,担忧不已。

  但偏偏此刻的单简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苏禾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此时已不容她多想,登闻鼓敲响了。

  咚、咚、咚三下!

  当朝第一次有人敲响登闻鼓。

  百姓闻声全都好奇的跑来看热闹。

  苏禾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再看着被打开的宫门,以及鱼贯而出的侍卫,她知道,重头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