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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交出玉玺,留你全尸!”一名肌肉虬结的壮汉咆哮出声,其他人纷纷附和。

  骆神怔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刚才,她只是被玉玺吸引,准备靠近查看……

  玉玺落入掌心的刹那,那股令人心驰神往的力量竟如烟云般散尽,不留一丝痕迹。

  骆神凝视着手中的物件,它平淡无奇,毫无异样。她心头一震,这究竟是何缘故?

  未及细想,洞外人影闪动,一群自诩超凡脱俗的人物破门而入。他们目光灼灼,直扑骆神而去,开口便索要玉玺。她默然将手中之物抛出。那人接过一看,面色骤变。“拿个赝品来搪塞众人,当我们都是瞎子?”

  “赶紧交出真品,否则休怪我们不留情面。”

  骆神眼神微动,心中豁然明了。这一切,皆是陈玄设下的局。他早已取走真正的传国玉玺,却将罪责转嫁于她。此计看似直白,实则滴水不漏,堪称绝杀。

  即便重来千万次,她仍会踏入这一步——查验玉玺。可一旦动手,她便成了众矢之的。纵使坦诚相告,也无人肯信。唯有死,才能换来一句“原来如此”。

  于是她别无选择,只能背下这口黑锅。而真正的窃者,早已携宝远遁。

  念及此处,骆神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

  那家伙从始至终都在算计她,而她竟浑然不觉。愤怒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别演了,把玉玺交出来!”

  “信与不信,玉玺确实不在我的手中。”

  “等你死了,我们自然就信了。”

  骆神望着四周狰狞面孔,心中泛起一阵悲凉。她明白,今日难有善终。

  想找陈玄清算?前提是得活着离开华山。

  她的目光渐渐冰冷。

  既然如此,那就用血打开一条生路。

  出身天门的她,杀人本不手软,陆地神仙也不止斩过一个。

  但今日,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甚至生出几分不忍。只因她清楚,眼前这些欲杀她之人,原本全是陈玄的对头。

  她杀得越多,陈玄便笑得越欢。她不愿动手,却又不得不动。

  这份矛盾如锁链缠心,让她几乎窒息。毁灭吧,我真的累了。

  她抬手划破夜空,一道烟火腾起。片刻之后,五四道身影自暗处现身。

  皆是她的亲卫,忠诚不二。就在这一刻,天门的秘密彻底暴露。就连帝释天也无法再藏身幕后。这一切,全因陈玄而起。

  远方一座幽深古宅的大门悄然开启。

  陈玄、上官海棠与张三丰缓步走入。

  离开华山后,三人并未返回武当,而是寻地暂歇,打算研究新得的传国玉玺。上官海棠提及附近有一处私产庄园,可供栖身。

  于是,三人至此落脚。

  “呵,不愧是天下第一庄的主人,这宅子气派得很。”陈玄环视四合大院,轻声感叹。

  上官海棠唇角微扬,轻声道:“我陪你便是。”

  陈玄哼了一声,“等你嫁过来,这些东西不都是我的?”

  她抬手轻轻敲了他一下,没说话,脸上却浮起一丝红晕。张三丰立在一旁,笑意温厚,目光柔和。

  三人随她步入正厅,脚步落地无声。

  “管家,遣散仆从,闭门静守。”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待屋内只剩三人,张三丰双掌轻抬,真元如幕,将整座屋子层层包裹。

  陈玄这才从怀中取出一方玉印。

  那物件看似寻常,方正规整,与大明宫中所藏的仿品几乎一模一样,毫不起眼。可当陈玄松开压制的内力,刹那间,一股浩然威压自玉中喷薄而出。

  气息如渊,似能摄人心魄。上官海棠眉心一跳,脸色微凝。

  她在山腹密洞所见之物,高踞神坛,傲视众生;如今到了陈玄手中,竟如俯首称臣,全无半分桀骜。

  张三丰站在侧旁,嘴角含笑,眼中却闪过一抹震动。

  他体内的龙神功隐隐躁动,仿佛感应到了至高召唤,但他只是一念之间便将其封镇。

  这玉玺归属已定,不容觊觎,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能越界。

  陈玄并未察觉身旁两人神情变化。此时他的身体正经历剧变。

  虽未化龙之形,体内龙神功却已催至巅峰。那玉玺深处残存的气运之力,仿佛听到了血脉呼唤,如江河倒灌,汹涌入体。

  识海之内,一条三爪金龙昂首而起,巨口一张,尽数吞噬那股浩荡气运。

  它缓缓睁开双眼,眸光如电,直透虚空,连张三丰布下的真元屏障都为之震颤。

  不过瞬息,一切归于沉寂。那是陈玄以意志强行压制的结果。

  再看那玉玺,已然缩小成一枚拇指大小的吊坠,静静躺在掌心。

  上官海棠低语:“它竟能随主人心意变化大小?”

  “难怪世人称其为天下第一神器,恐怕奥妙便在于此。”张三丰轻叹。

  陈玄苦笑:“娘子,日后若遇强敌,切莫让我动用此物。一旦泄露,必招祸端。”

  “师父所言甚是,”陈玄顿了顿,“但就算我想用,也无力再启。”

  张三丰眉头微动。

  “为何?”

  上官海棠也转过头来,目光专注。

  陈玄缓缓开口:“起初我未曾细想,直到方才以龙神功吸纳气运,才察觉不对——这玉玺中的气运确实真实,却太过稀薄。根本不该如此。”

  “唯一的解释是……这只是一块残片。”

  这话说出,屋内略有一瞬沉默。

  细想之下,却合情合理。

  倘若帝释天掌握完整的传国玉玺,何须耗费心机修炼残缺的帝龙诀?又何必设局华山,留下线索引诱野心之徒?

  正因他手中亦不完整,才需借林远图之流推进攻法演化,借势补全自身。

  而这枚玉玺,不过是饵。

  “若能找到更多玉玺碎片的线索,帝释天必能一统全局。”陈玄轻声道,“可惜他没料到,我自创的龙神功竟暗合帝龙诀的真意,百年布局,终究化为泡影。”

  上官海棠眉头微蹙。耗费如此心力,仅得一块残片,心中难免不甘。

  张三丰却抚须而笑:“传国玉玺失落千年,今朝得见一丝踪迹,已是莫大福缘。”

  陈玄点头,眸光深远。于他而言,这不过是开端。

  玉玺碎片之间存有感应,如同星辰引路。手持其一,其余下落便不再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