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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数只觉得浑身冰凉,说不出一个字来。

  墨嫣然已经忍痛到了章数的面前,面色阴郁,眼中的爱恨交织,许久才冷声道:“来人,驸马病了,带驸马回公主府!”

  章数红了眼尾,踉跄着站起身来,“凭什么?!”

  墨嫣然充耳不闻,只是冷着脸。

  很快上来的人就将章数给拉了下去,还顺道贴心的堵上了最。

  章夫人攥紧了手上的帕子,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站起身泣不成声。

  墨嫣然的脸上被崔令窈打的痕迹还很是明显,即便是戴着面纱,也是再明显不过。

  她一双眼眸冷冷的看着章夫人,道:“本宫看上的男人,就算是死,也只能够做本宫的鬼!

  母亲,本宫是公主,即便本宫父皇不在身边,本宫也是公主!

  往后,母亲可千万别犯了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

  章夫人的眼泪越发的汹涌,可她是个性子温柔的,此刻竟然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墨嫣然看向章则越,道:“父亲今日既然是愿意将这些事情告知本宫,本宫感激不尽。

  不过昨日的事情本宫也是绝不会放过章霁雪的。

  她算计本宫的女儿受辱,又拿本宫当枪使,这件事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本宫决不罢休!”

  说完,墨嫣然扬长而去。

  昨日宫中发生了什么,章则越安插在宫中的人早在今日早朝结束前就已经叫人托了消息给他。

  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儿,章则越的眼中也不由得有了几分的怒气。

  当真是蠢货!

  他从很早就告诉过这个蠢货女儿,不要沾染情爱,她却好像是听不到自己说话一样,如今为了一个崔令窈,弄得满城风雨也就罢了,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章夫人慌张的抓住了章则越的袖子,“老爷,数儿从前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咱们有能力帮却不帮,你说是为了整个章家,我认了。

  可是雪儿年纪也就这么小,她从前已经被蹉跎了不知道多少的时光,难不成如今还要让她继续吃苦?

  那个崔令窈的事情,有那么重要吗?”

  章夫人哀声道:“皇上不喜公主,我们又何必要被公主压着呢?”

  “妇人之见!”

  章则越站起身来,声音冷硬,“我若是你这般见地,如何能够有章家如今的光景?”

  “我宁愿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小的侍郎!”

  章夫人红着眼睛喃喃,“好歹那个时候,你心中还能够将我们给放在首位。”

  章则越有些不耐烦,不想跟章夫人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还不算是将她放在首位吗?

  放眼整个大昭,他的后院也就只有章夫人一人而已!

  女人真是麻烦,吃饱了就会胡思乱想!

  章则越没有继续跟章夫人纠缠,是因为章霁雪的消息已经送来了。

  ……

  此时此刻,整个定远侯府是一片的沉重气息。

  大哥崔令承最先按捺不住,“我去求皇上,就算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至少能够让母亲和父亲安心!”

  二哥崔令臻拦住他,道:“皇上甚至连父亲都不许去见,你一个考了几年还不是举人的,连面见皇上的资格都没有。”

  崔令承气急,“那也不能够光听着外面的这些诋毁,自己又不知道妹妹安好好吧?

  老二,不管如何,我得试试!”

  崔令臻冷笑,“你以为我不想去吗?

  当初令窈为何出事,难道你我不知?

  前两日妹妹让送的书信,你没看么?”

  一连三句反问,崔令承沉默了下来。

  听着外面的那些话,他一开始也是气愤的,跟人也争吵的不行。

  人死还要被这样造谣,他自然忍不了半分。

  可是父亲回来后,他们便就知道这不是假的,一门心思的想要见妹妹,可思来想去却也只等到了崔令窈让杏儿带来的一封书信。

  书信上除了让他们放心,就是惭愧这些年没能跟他们联系。

  全篇没有一个字透着不好。

  可不说不好,就代表一切都好了吗?

  更何况这外面的叫骂声愈演愈烈,他们更是心急如焚。

  定远侯深吸一口气,道:“听老二的吧。

  阿窈送信,不就是要让咱们安心么?”

  即便,他也想要见女儿,想到了骨子里去。

  ——

  崔令窈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只能够让彩月多去打听一二。

  彩月能够带回来的消息也着实是有限,崔令窈左右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够从之前的那些事情中抽丝剥茧。

  她同墨嫣然昨日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也就是诈一诈罢了。

  可没想到墨嫣然的反应那样大,可见,当初的事情还真是跟她没差。

  至于昨日所说的,是当初崔令窈所走的那条小路。

  朝堂已乱,太子**将粮草扣押延迟,迟迟不肯发出支援。

  她当时已经有了在在,是在墨厌舟出征第三个月的时候发现的,得到墨厌舟可能会折损在边关时差点都晕了。

  可关心墨厌舟的人寥寥无几,她若是真的也晕了,那就更无人能够帮助墨厌舟了。

  于是崔令窈想方设法的打点关系,可无人敢与太子作对。

  被逼无奈,她便就换上了男装,筹集了粮食后犹豫着走哪条路,便就刚巧遇见有人提起若是做商队生意,可以从秦关小路走。

  她斟酌着,觉得自己是去送东西的,跟商队做生意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谨慎的打听了一圈儿后,便就下定了决心。

  可她才到秦关,便就出了事,被劫持。

  逃亡三年中她从不曾想过这些,可近来在宫中无事,那些从前自己未曾注意的细枝末节也就变得清晰起来。

  怎么所有人都缄口不言边关事情的时候,她就那么巧的听见了这么一条线路。

  又比如,自己派出去的人,听见的那些消息来源,又都是来自与哪儿?

  她曾记得,杏儿说,曾经见过墨嫣然一面,还以为是看错了。

  如今想来,当初的事情八成和杏儿有关系。

  崔令窈闭了闭眼,她不明白墨嫣然为何那么讨厌她。

  是因为那一场别扭,让墨嫣然觉得跌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