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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在小大人一样的板着脸,“娘亲,你怎么老口是心非的?

  爹爹就在隔壁,你要是担心,就应该去看才对!”

  “娘亲这不是看看咱们在在说话能不能说清楚吗?”

  崔令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不想跟娘亲说话吗?”

  “没有。”

  到底还是个小孩儿,不过两三句,便就将临走时候康广交代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爹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他说没事儿,但是旁边的大夫还在给爹爹插针,爹爹像个刺猬。”

  在在一边说一边用手形容,“娘亲要是去了就看见啦!

  爹爹房间里好重的药味儿,苦苦的,但是他一点儿都不叫苦呢!

  娘亲娘亲,爹爹真的好厉害呀,我听大夫爷爷说了,爹爹应该是很难受的,可爹爹都能够忍住!”

  在在的眼睛亮晶晶的,抱着崔令窈的胳膊也晃悠起来,撒娇道:“以后在在也要做这么厉害的人!

  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康公公说,如果娘亲去看爹爹,爹爹应该能够好的更快一些呢!

  娘亲娘亲,你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去看望爹爹?”

  崔令窈就知道在在肯定是说不出刚刚那些话的,这康广……

  她收回思绪,笑道:“你爹爹已经是大人了,肯定是要做男子汉才行,我要是去哄了,往后他不好意思怎么办?

  所以在在,你要是想念他你去看他就是了,娘亲呢就不去了。”

  没死有什么好看的?

  知晓墨厌舟的下落,崔令窈的心情也好多了。

  在在向来是将自己娘亲放在首位的,小鸡啄米的点头,“娘亲说什么都对!

  不过娘亲,康公公说,爹爹是因为怕扰了你休息才特意换的地方治病,之前你半夜睡醒是因为爹爹的缘故吗?”

  崔令窈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她自然是否认。

  只是等一切寂静,崔令窈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想起那一夜墨厌舟低低的声音。

  如泣如诉。

  原本以为知晓了墨厌舟的动向,崔令窈好歹能够睡个好觉。

  可是那一夜的声响还是一整夜都在耳边回响。

  崔令窈又是临近天明才睡着,等睡醒后就显得有些呆愣。

  她还从未这样贪床过,一连几日,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杏儿倒是不以为意,“娘娘从前的身子亏空,如今能够睡是好事儿。”

  在在又去找墨厌舟了,崔令窈也不打算继续窝在房中,若是不出去走走,恐怕到了夜间又会胡思乱想起来。

  只是她刚走出养心殿一步,就已经有装作修剪花枝的小太监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杏儿注意到了这一个小小细节,立刻压低了声音和崔令窈说了一声,崔令窈有些意外,但也冷笑一声,道:“这不是好事儿吗?

  早晚都是要对上的,我今日状态不错,自然也要好好会一会她才是。

  故人相见,本就是好事儿。”

  杏儿其实觉得有些不妥,想要让崔令窈去问问墨厌舟,可转念一想,墨厌舟恐怕也只会觉得崔令窈干得好吧?

  崔令窈敢这么嚣张,除了墨厌舟给了她未来皇后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因为如今朝堂上已经大多是章家的亲信,墨厌舟也想除掉章家。

  崔令窈从前进宫最喜欢的就是在御花园流连,走到一处停下的时候,崔令窈恍惚看见了当初年少的她与墨厌舟。

  只是没想到,时间一晃,她和墨厌舟走到了如今这样的路上。

  杏儿看见崔令窈站着没动了,眉眼也不由得带了笑,“奴婢也记得这儿的。

  不过现在这风景不好。

  等到四月时,这儿的桃花灼灼盛放,一如当年,那才叫美不胜收。

  皇上这几年也总是在桃花盛放的时候准备好一盒桃花酥和一壶桃花酿。”

  崔令窈神色未动,默了默,抬脚往前走去。

  说再多,花期已过,再开的难道还是当年那些?

  崔令窈此刻有些理解了什么叫做“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句了。

  章霁雪也没有让崔令窈好等,很快就来了这儿。

  隔着错落有致的枝叶,章霁雪看着那一抹浅色的身影只觉得眼熟,连带着心口都不由得狠狠地跳动起来。

  那股熟悉的窒息和惶恐在此刻让章霁雪竟然生了几分的胆怯。

  原本她那一日让墨璃将对方的脸给画下来,可是实在是不凑巧,刚划出一个轮廓,长公主便就急匆匆的进了宫,涨红了脸将墨璃带走。

  她想阻拦,至少让墨璃将画像给画完,没想到就得了长公主狠狠地一个耳光,“我将你当做亲妹妹,你将我家璃儿当做投石问路的?!”

  长公主可不好糊弄,章霁雪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将人带走。

  这些日子她也没能够成功联系上墨璃,正怒,没想到那一直没有出养心殿的女人竟然主动出来了!

  章霁雪掐了掐掌心,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些。

  如今自己可是准皇后,父亲这两日还特意进宫安抚了她。

  如今,只要对面的女人不是崔令窈,那么一切都是无妨的!

  金簪察觉到了章霁雪的气势又回来了,立刻就挺直了背脊,呵斥道:“谁在那儿?!

  贵妃娘娘在此,为何不跪!”

  崔令窈其实刚刚已经察觉到身后来了人,是特意想看看章霁雪还记不记得自己的。

  没想到,章霁雪竟然还是没认出自己。

  遗憾。

  杏儿面色一变,想起崔令窈的叮嘱,她又生生的忍了下去。

  金簪喊了两声,面前的人都没有回头一眼,顿时也恼了起来,直接上前去想要将人拉开,“难道你就不怕冲撞了贵妃娘娘……”

  话音戛然而止。

  金簪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崔令窈,面色几经变化,最后竟然苍白如纸,往后连连后退,失声颤抖喊道:“鬼,有鬼啊!”

  她猛地跌坐在地上,银簪暗骂一声赶紧上前要将金簪扶起来,却在看清楚崔令窈脸的瞬间也白了脸。

  不过她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咬着牙又转过身飞快的站到了章霁雪的身侧,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掩饰不住害怕和惶恐,“娘娘……她……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