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终究是升官了。

  中午。

  魏忠良大开宴席。

  一是庆祝马天林和赵国锋高升,二是这两个老男人,也为魏忠良接风洗尘。

  安抚完他们的情绪,又通过他们了解了当下鹞子岭那边的局面,包括之前王艳昌的几场战事。

  魏忠良对这诸多也有了数。

  索真是不敢乱来的。

  他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

  而黑狼部接连死了两个大铜甲,他们也没兵往这边增了,只能占据鹞子岭,装个体面。

  表明他们至少还没被乾军击溃。

  但魏忠良肯定没时间跟这些骚鞑子墨迹,占用他太多精力。

  下午。

  便开始拟定攻击鹞子岭的方略。

  同时。

  派人给索真传讯,让谢五新过来谈谈。

  …

  深夜。

  谢五新便赶了过来。

  并将早就绘制好的鹞子岭地图,以及黑狼部现在的兵力布置,全都对魏忠良交代清楚。

  黑狼部现在还有三百来人。

  跟索真他们血狼牙部差不多,半斤八两,倒也勉强维持着平衡。

  这也是他们最近没能生事的核心原因,有着制衡。

  此时。

  黑狼部还有一个带队的铜甲鞑子,叫特穆尔。

  他们现在基本和索真的血狼牙部分割而治,血狼牙在西路,黑狼部在东路,地形还是极为险要的。

  不是太好攻。

  魏忠良思虑半晌说道:

  “谢先生,索真少爷怎想?是想此役后,直接回部落,还是再在这里继续留着?”

  亲眼见着,魏忠良瞬息之间,便从副千户一路直升到游击将军,并且独领一军。

  谢五新对魏忠良更加恭敬,深深拱手说道:

  “将爷,索真少爷说了,一切都全凭您安排。”

  “谢先生。”

  魏忠良露出一抹笑意:

  “你就不怕,我这次打特穆尔他们,会输,甚至输个大的?!”

  谢五新额头冷汗都冒出来,顿时直接跪在地上行礼:

  “将爷,学生深知您的勇武!您的胸怀,比草原上飞的最高的雄鹰还要更宽阔!”

  “还请将爷您怜惜我血狼牙部卑微,放我血狼牙一条活路啊……”

  他赶忙连连对魏忠良磕头,额头撞的脚下木地板都‘嘭嘭’作响。

  魏忠良一笑:

  “谢先生,你是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既如此,你回去告诉索真。看好热闹就行,不要动,更不要跑!”

  “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是,是……”

  待谢五新离去,魏忠良将他的地图平铺在一旁,又取出钱都有他们亲自勘测的地图比对。

  不多时。

  确认两幅地图没有太大差矣,魏忠良身上那等冰寒气息这才稍稍收敛。

  只要索真有一丝二心。

  魏忠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铲除掉!

  主要魏忠良对怎么攻下地形险要的鹞子岭,早有腹案。

  甚至。

  当初第一次去鹞子岭,他心中就有了想法。

  强攻肯定是最傻的。

  但若要从山间,切开一条切口过去,就远没有太大难度了。

  而此时。

  钱都有麾下哨骑儿郎们,早已经勘测出不下五条可以直接切入山间的路线!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

  次日。

  休整一天。

  当夜。

  魏忠良部400精锐,便全员出动,借着幽深夜色,直奔鹞子岭而去。

  此时。

  魏忠良麾下哨骑很强势,早已经把鞑子的哨探,都驱赶到鹞子岭附近。

  便使得魏忠良他们都上了鹞子岭附近的山上,也没被鞑子发现。

  而鹞子岭下几处路口,两方哨骑还在纠缠、对峙着,时而大呼出声,惊的山间野兽都不敢叫唤。

  铁浮屠,本质上就是按后世特种兵的标准来操练的。

  虽远没有后世的军队装备好,但一路发展到此时,铁浮屠的特种作战经验也很丰富了。

  子时末。

  山间风已经很清凉。

  魏忠良部儿郎也抵达作战区域。

  就在他们下方不远处。

  正是黑狼部特穆尔他们的营地。

  在这边。

  这些鞑子虽然通过山势还算有着补给线,但山势运送补给,显然成本高太多了。

  也使得。

  这些黑狼部的鞑子,包括索真他们血狼牙的鞑子,营地的主体构架,还是魏忠良当初扎营时留下的土工程。

  但魏忠良再攻,肯定不会跟那些鞑子一样野蛮,直接硬冲的。

  “伯仲,都准备好了吗?”

  不多时。

  见预定时间快到了,魏忠良询问一旁忙碌的季伯仲。

  季伯仲精神一振:

  “将爷,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魏忠良缓缓露出笑意:

  “既如此,那便开始动手吧!”

  “喏!”

  很快。

  便有三四十个铁浮屠工兵儿郎,迅速赶到了黑狼部鞑子营地的北面,旋即便开始修建一些简易的小工程。

  迅速用泥土垒一个简易的土灶。

  土灶中间。

  底下先铺上一些易燃的火绒,再加一些好木柴,随即便浇上松油,最后,则是把诸多潮湿的烂树叶,盖在木柴上面。

  旋即,便开始从土灶底下点火。

  因为底下都是易燃的火绒和木柴,还有松油助阵,便使得片刻这土灶就被点着。

  但因为上面有潮湿的烂树叶压着,火势一时升腾不起来,便会生出大量浓烟。

  此时。

  山中风势是很犀利的北风,再加之工兵儿郎点火后,迅速提着大扇子,充当人形鼓风机。

  便使得二十几个点的土灶,全都生出滚滚浓烟,直接掠向特穆尔他们黑狼部营地。

  “咳咳咳,这怎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烟雾?”

  “不对!是乾狗,有乾狗来袭营了!”

  “敌袭!敌袭!”

  随着烟雾迅速升腾翻滚,迅速便惊动了营中的黑狼部鞑子。

  魏忠良也不遮掩,当即便令儿郎们在山间点燃大量火把,在视觉上对鞑子形成压迫感。

  这很快便起到奇效。

  让黑狼部营里一片噪杂与混乱。

  特穆尔也被心腹奴才急急叫醒,连连大呼着让众人披甲,准备防御。

  但烟雾越来越浓。

  呛得他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虽然很想组织起来,却总是充满凌乱。

  魏忠良却丝毫不急,并未发动进攻,而是在山上看戏般耐心等待着。

  “谢叔叔,这,这魏忠良是想干什么?都已经这般了,他,他怎的还不攻呢?”

  隔壁不远。

  血狼牙的营地中。

  索真和谢五新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迅速来到高处查看。

  “这,少爷,我,我也不知……”

  谢五新都有点懵了,是真跟不上魏忠良的节奏了。

  此时。

  机会已经出现。

  只要魏忠良发动进攻,必然可以不用太费力,就攻克黑狼部特穆尔他们的营地。

  不说会直接大胜,却至少也占据了先机。

  谁知……

  魏忠良稳如老狗,到此时竟根本没有什么其他动作的。

  若别人这样。

  谢五新必然会嗤笑不已,什么玩意吗。

  可此时。

  是连斩银甲、铜甲的魏忠良,谢五新根本不敢怠慢分毫,必须郑重应对。

  而就在索真和索真找不到北的时候。

  不远处。

  一直呆在他们营地的张载等人,也看傻了。

  有学生赶忙询问:

  “恩师,魏忠良这是想干啥?他不会以为,仅凭这些烟雾,就能熏死特穆尔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