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我靠挨打改写马嵬坡 三十四章 一骑红尘妃子笑

小说:盛唐:我靠挨打改写马嵬坡 作者:藤堂蛋糕 更新时间:2025-10-14 16:01:40 源网站:2k小说网
  长安的夏天,热得有些烦躁。

  距杨昱离开,已经半个月有余。

  在华清宫的深处,杨玉环坐在雕花檀木榻上,眉头微蹙,手指缓缓绕着丝绢。

  她看似在随意地拈动,却已经把那绢子绕成一团。

  窗外的风带着龙脑和香樟的气味,却无法驱散她心里的沉闷。

  “这都半个月了…………”她轻声嘀咕,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站在一旁的侍女说,“你说昱儿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侍女只敢低着头,不敢接话。

  午后,她又去了杨国忠府上。

  杨国忠坐在书房里,正让人搬着帐册核对长安城内盐引和漕运的数字。

  见到妹妹来,他眉头一扬,本想打趣几句,但看到她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还是为那小子担心?”

  杨国忠拂了拂袖,让下人们退下。

  “钊哥,”杨玉环叹了口气,她喊的是杨国忠的本名,“昱儿自小没离开过我身边,此番一走…………我日日夜夜,总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杨国忠本是个既务实,又有些傲气的人,往日对杨昱这个堂弟颇有不屑,常说他只是个在家养着的闲郎君。

  但这半年,杨昱在各事上的应对,却让他慢慢改了看法。

  “哼,那小子…………这半年也有些长进的,也不算是什么没本事的纨绔子了。”杨国忠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这一路,我觉得他不会出事。倒是你啊,整日愁眉苦脸,莫要愁坏了身体。”

  他本不善于安慰人,话说着说着就感觉这些话没什么分量。思索片刻,他朝屋外喊:“柔娘,你过来一趟。”

  裴柔缓缓走入,眉眼温婉。

  杨国忠道:“你陪你小姑子说说话,她把昱儿那小子啊…………看的比自家身体还重要,你帮我劝劝她,我还要忙公务。”

  他说着就随手拿了一本账册走了出去,把书房留给了裴柔和杨玉环。

  裴柔在书房里劝了几句,见没什么效果,就干脆引着杨玉环去了后院。

  后院凉亭中,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杨玉环坐下,望着院中一丛初开的芙蓉花,声音低低的。

  “我和昱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爹娘早逝,我在前,他在后,几乎形影不离。十多年了,从没分开过这么久。”她眼眶微红,“如今他在千里之外,我…………总觉得像是失了魂。”

  裴柔听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我先前在大慈恩寺替昱儿求了个平安符,让他带在身上,那边的僧人也说,会为昱儿烧香、诵经、祈福的。佛祖保佑,他肯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的,妹妹你别担心了。”

  “真能保得住吗?”

  “能。”裴柔笑了笑,“不信佛祖信你弟弟也成啊,你那弟弟啊,不是个会让人失望的人。”

  即便如此,夜深人静时,杨玉环的心依旧像被压着石头。

  她又去见了李隆基。

  那日,皇帝正批阅奏章,见贵妃难得主动来找他,立刻放下笔,迎到榻前。

  “爱妃,你怎么来啦?”

  杨玉环闷闷不乐好几天了,这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圣上,他才二十多岁啊。”杨玉环嗓音发颤,“一路风餐露宿,又是那么远的路。”

  李隆基一听就知道这说的是杨昱。

  他总觉得杨玉环这话里有些责备的意思,像是在怪他为什么要让自家弟弟接那苦差事。

  他也很无奈啊,那小子自己信誓旦旦的说有法子的,他正苦恼着荔枝弄不回来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忒没面子呢,难道还能不让他去?

  李隆基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

  “你放心吧,朕在沿途都是叫人嘱咐过了的,安排的都是最好的车夫最好的马,治安也叫人加紧盯着了,朕保证路上不会出意外。再说,他是你杨家人,岂会叫他在外受苦?”

  他说尽了好话,甚至亲自弹了一曲《霓裳羽衣》,只盼能让她展颜一笑。

  然而杨玉环只是静静听着,神情依旧淡淡,像是心神飘在远方。

  长安城里,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有了流言。

  有人说,贵妃娘娘近来抑郁,是因弟弟远行,牵挂难解。

  但更多人却觉得,是贵妃想起蜀州老家的荔枝,又久闻岭南荔枝鲜美,这些日子一直想吃,却迟迟未能送到。

  还有人摇头:“你们不懂。杨家向来心善,前阵子还出银子买粪土,施舍农家。贵妃娘娘心地好,说不定是担心运荔枝这事太费人力物力,娘娘菩萨心肠忧国忧民呢,所以才郁郁不乐。”

  街头茶肆里,酒楼雅座间,三人成虎,七嘴八舌,真假难辨。

  另一边,陈希烈每日依旧上朝,处理政务----盐铁、赋税、军报,样样不落。

  李林甫大概是看他好欺负,就把杂七杂八的文件全都推给他做,让他心中不住地大骂这个老狐狸,咒他早去投胎。

  案牍堆后,他的心又飘到远方。

  这还是女儿陈妙第一次离开长安。

  父爱无声,他六个孩子里五男一女,他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从小想尽各种办法娇惯着,不喜欢诗词女红那就不学,喜欢出去撒欢那就让人带着去。

  甚至于她想习武,自己这个当爹的都求爷爷告姥姥把她送到了太史令那儿去跟着学。

  虽然平时他从来不说自己对女儿如何如何好,但全陈府上下都知道,老爷最疼爱的始终是这个女儿。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女行千里,父也担忧啊。”他在心里默默想着,却从不在外露声色。

  这是杨昱出发半个月后的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傍晚,长安城西门外,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驶来。

  车身不高,漆色已略旧,没有军骑开道,也没有锣鼓喧天。只是两匹马安稳地走着,车夫沉默不语。

  车帘紧垂,里面坐着杨昱和陈妙。两人一路风尘仆仆,正在闭眼休息。

  路人只当是外地商贩进城,未曾多看一眼。

  傍晚,华清宫的长廊映着斜阳,金瓦流光,殿檐下悬着的铜铃随风轻轻作响。

  前殿里,李隆基正与杨玉环对坐。殿内的气氛说不上沉闷,却带着一种未解的静默。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宫门口的太监探头进来,神情略显激动。

  “圣上,贵妃娘娘----杨六郎君回来了!”

  杨玉环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袖口滑下露出纤细的手腕。李隆基也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笑意:“宣!”

  殿门缓缓开启,外头先是一阵细微的冰气扑面而来,带着山泉般的清凉。

  杨昱看起来很疲倦,却在笑。

  身后几名内侍抬着一只刷着红漆的厚重冰鉴走进来,木架与铁箍相互交错,似乎封存着什么极珍贵之物。

  陈妙紧随其后,脸上也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意,却和杨昱一样笑意盈盈。

  “臣,幸不辱命。”杨昱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李隆基眯眼打量这冰鉴,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一丝按捺的期待。

  杨玉环只是看着杨昱,丝毫不关注那冰鉴。

  “打开。”李隆基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宫人应声上前,小心撬开那几道铁锁,掀起厚实的盖板----

  一瞬间,冷气如潮般涌出,卷起周围人的衣袍。那里面是一整块剔透的冰,光泽泛着幽蓝,冰心之中隐隐透出好几抹嫣红。

  杨昱接过长柄铜凿,抬手“锵”地一下,沿着冰缝凿下一大块。

  随着冰块被分开,那被包裹其中的东西终于完全显露----一颗颗鲜红饱满的荔枝,在冰雾里仿佛散着光,外壳细纹清晰,仿佛刚从枝头摘下。

  第二天清晨,宫中忽然传出一个消息----贵妃娘娘在抑郁多日后,终于展颜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