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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蕴知拿盘子里的樱桃吃,一边吃一边跟甄玉蘅说:“对了,你那酒楼怎么样了?生意还好吗?”

  甄玉蘅打着扇子说:“还不错,也不指望挣什么大钱,找个事儿干而已。”

  “你现在过得还挺潇洒的。不像我,只能整天待在那深宅大院里,没劲儿得很。”

  甄玉蘅笑了笑,“怎么,你也想和离了?”

  “我才没有呢。”

  林蕴知瞪她一眼,吐出个樱桃核,自个儿感叹起来:“罢了,各有各的好,我现在有康儿呢。”

  林蕴知说着,看了眼屋里玩耍的孩子,满眼慈爱。

  转过头来,又跟甄玉蘅说:“哎,你就不打算再找一个?你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了,等老了孤身一人,连个照应都没有。依我说,趁着年轻赶紧改嫁,早点生养个孩子,要不我给介绍介绍?”

  甄玉蘅只说“不急”。

  二人说着话,康儿在屋子里玩球,脚一踢,球一路滚到里屋去了。

  甄玉蘅没有注意,康儿哒哒哒地踩着小碎步进了内室。

  见球滚到床底下了,他趴在地上去够,可是球跑到最里面了,他够不到,正沮丧时,却看见了床底下的一枚玉佩。

  他将玉佩捡起来玩,一时忘记了球。

  林蕴知有一会儿没见着孩子,便唤了几声。

  “康儿,康儿,你在干嘛呢?”

  康儿听见召唤,走了出来,扑到林蕴知的腿上傻笑。

  林蕴知拿帕子擦擦他的小手,却看见他手里抓着一个玉佩。

  “你这小皮猴,怎么拿人家屋里的东西呢?”

  林蕴知捏了下康儿的鼻子,把玉佩拿过来,递给甄玉蘅。

  “咦,这玉佩瞧着有的眼熟,好像是……”

  甄玉蘅正在喝茶,瞥了一眼脸色一变。

  那是谢从谨的东西!

  甄玉蘅赶紧伸手去拿。

  林蕴知突然收回去,仔细看了看,斩钉截铁地说:“这好像是谢从谨的呀!上次那什么,康儿的周岁宴,我见他戴的就是这个。”

  甄玉蘅眼前一黑,平日也不见林蕴知有这么好的记性,偏偏记得谢从谨戴什么玉佩!

  林蕴知眼神复杂地看着甄玉蘅,“谢从谨的东西怎么会在你屋里啊?”

  “这个……他……”

  甄玉蘅脑子转得飞快,使劲儿想招儿,吞吞吐吐了半天,“这个是因为……因为我讨厌他。”

  林蕴知眯起眼睛,“怎么说?”

  甄玉蘅很认真地说:“唐应川那个案子你听说过吧?”

  林蕴知“嗯”了一声,“我听说你还被抓走审问了呢。”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甄玉蘅一脸气愤,“那个时候谢从谨把我抓到皇城司了,明摆着我和那唐应川的事不相干,谢从谨却对我刑讯逼供,还拿鞭子抽我!”

  林蕴知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么过分?”

  甄玉蘅见林蕴知信了,心里稍松,继续道:“我知道他厌恶我,上次在康儿的周岁宴上,他就那么说我,我也就忍了,可他居然那般公报私仇!”

  甄玉蘅硬挤出点眼泪,哽咽着说:“他明知道我是无辜的,还故意关着我不放,抽了我好几鞭子,你说这事,换你你气不气?”

  林蕴知真情实感地点点头,“这谢从谨真是太不像话了!”

  甄玉蘅顺着就说:“所以,我对他怀恨在心,趁他不注意,偷了他的身上的玉佩,拿去道观里作法,我要咒他断子绝孙!”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林蕴知听了皱眉,“这是不是有点狠了?”

  甄玉蘅夺过玉佩,气呼呼地说:“我还嫌不够呢,这事儿你别跟别人说啊。”

  “行行行,我肯定不说。”

  林蕴知摇了摇头,抱着康儿玩去了。

  甄玉蘅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她反应快啊。

  当日午后,林蕴知回到谢家,杨氏乐呵呵地来哄康儿玩。

  说起林蕴知今日去见甄玉蘅,杨氏问了几句。

  林蕴知没忍住,跟杨氏说谢从谨:“那个谢从谨真是过分,我听甄玉蘅说前些日子,谢从谨把她抓到皇城司,严刑拷打,抽了她几十鞭!”

  杨氏愕然,第二天早上去跟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杨氏跟老太太说:“大郎这孩子,真是魔星一般,好端端地把甄玉蘅抓去,把人家抽得血肉模糊,半个月都没下得了床!”

  老太太震惊,晚上秦氏来伺候她用饭时,她又跟秦氏学:“你让二郎去看看他大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他把甄玉蘅抓过去,把人打得没了半条命!”

  秦氏冷笑,回去就把谢怀礼叫过来说话:“你瞧瞧那谢从谨混账成什么样了,前段时间,他把甄玉蘅抓走痛打了一顿,扬言要把人打死!”

  谢怀礼吓了一跳,有些不信,“不能吧?娘你听谁说的?”

  “你祖母说的,还能有假?”

  秦氏冷哼,“你整天还口口声声地说他对你多好,跟你多亲,你瞧瞧他是怎么对你的人的?甄玉蘅好歹之前是你媳妇儿,他表面上是跟甄玉蘅不对付,实际上是成心打你的脸呢!”

  谢怀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去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他们俩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一夜没合眼,第二日早上突然灵光一现,他明白了。

  当初和离,甄玉蘅狮子大开口,他凑到最后还差了一千两,他没法子了就去找谢从谨借的钱。话说回来那一千两他现在还没还给谢从谨呢。

  谢怀礼有些心虚,他们俩莫非就是因为这个事儿闹得不愉快?

  谢怀礼坐不住,起来匆匆吃了早饭就立刻出门去找谢从谨。

  二人约见在河边的画舫里,谢从谨一来,谢怀礼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说:“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呢?”

  谢从谨心头一股鬼火冒了出来,他活到现在,没欠过谢怀礼这**任何。他干了什么能轮得到谢怀礼这么跟他说话?

  “你什么意思?”

  谢怀礼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甄玉蘅她好歹是你曾经的弟妹,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谢从谨突然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