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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搭理公主,谢从谨眼神冰冷地看着甄玉蘅说:“你难道没听说过,谭绍宁先前找的两个女子,还没进门就被他克得死的死,病的病?”

  甄玉蘅一脸漠然:“谢大人可真是清闲啊,还有功夫关心我们这些小民的事儿。”

  “你才离开谢家半年,这么快就又找了一个,我当然得过问。”

  “谢大人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话?是谢家还是你自己?不管怎样,你都管不着,我如果真要改嫁,不需要问过你们任何人。谢大人管好自己就行了。”

  “你……”

  二人没说几句,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楚月岚打圆场道:“瞧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

  谢从谨深吸一口气,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甄玉蘅不想理他,将脸扭到一边去。

  楚月岚失笑道:“你们俩怎么跟仇人一样?之前在谢家时,也是这般吗?”

  甄玉蘅面色冷嘲:“从前在谢家时,我是谢大人的弟妹,如今我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谢大人自然不屑于给我好脸色。”

  谢从谨冷冷回了一句:“说的我像是什么薄情寡义的人,到底谁薄情寡义,你心里清楚。”

  二人方才你来我回的,大多都是故意说些气话罢了,倒是这一句,像是真心的。

  谢从谨至今仍然在怨她,怨她薄情,怨她那么心安理得地欺骗他那么久。

  甄玉蘅抿着唇,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再也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来。

  她脸色有些难看,对楚月岚说:“公主,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走一步,请公主恕罪。”

  楚月岚幽幽看了谢从谨一眼,对甄玉蘅笑着点了个头。

  甄玉蘅躬身行了个礼,低着头快步走了。

  谢从谨皱眉看着她出去,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

  甄玉蘅下了楼,正好碰见谭亦茹,谭亦茹问她怎么走了,她强颜欢笑地搪塞了几句,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谭亦茹上楼后,才发现谢从谨也在,脸色冷得吓人。

  没过多久,谢从谨就走了,楚月岚也没兴趣听曲了,让谭亦茹找个地方吃饭。

  离开茶楼时,谭亦茹给唱曲的乐伎掏了赏钱,乐伎笑盈盈地跟谭亦茹说恭喜。

  谭亦茹一头雾水。

  乐伎说:“我方才听他们说话,谭公子和那位甄娘子不是好事将近了吗?”

  谭亦茹脸色微微变了变,追问详情,乐伎将甄玉蘅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谭亦茹听后,笑着跟乐伎道了谢,眼底的神色却有些泛冷。

  等招待完公主,谭亦茹回了谭家。

  因为最近公主和谢从谨等人都在越州,所以谭亦茹没回婆家,一直在谭家住着。

  谭绍宁正在书房里理账,见谭亦茹进来,随口问她:“见过公主了?”

  “嗯,公主人还挺随和的。”

  谭绍宁不太关心,应了一声,继续拨弄手边的算盘。

  谭亦茹在一旁的圈椅里坐下,看着他问:“你和那个甄玉蘅难道真的有事?”

  “怎么问这个?”

  “我都听甄玉蘅说了,说你跟她都好事将近了,她特别中意你。”

  谭绍宁手上的动作停了,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疑惑,“她这么跟你说的?”

  “她跟别人说的,我听见了。”谭亦茹看着弟弟,“是真的吗?”

  谭绍宁眉头蹙了蹙,“她跟谁说的?”

  “这要紧吗?反正是她自己亲口说的,你还瞒着我做什么?”

  谭亦茹表情有些不悦,“绍宁,我们谭家家大业大,总不至于娶一个下堂妇吧?”

  谭绍宁冷淡地看着谭亦茹,“下堂妇又如何?我有克妻的名声,能有人愿意嫁我就不错了,我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

  “你……”

  “我还要算账,姐姐若是无事,就先走吧。”

  谭绍宁又低头去拨算盘珠子,噼里啪啦。

  谭亦茹见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郁闷,黑着脸走了。

  ……

  甄玉蘅回到家里,晓兰还奇怪呢,问她:“娘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回来留在那儿受气吗?”

  晓兰不问便知,“你又见着谢公子了?”

  甄玉蘅气鼓鼓地坐在软榻上,抱着茶盏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除了他还有谁说话那么讨人厌?当着公主的面,阴阳怪气个没完。”

  既然怨她,何不离她远远的?非要到跟前来对她冷嘲热讽的。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闲话,说我要和谭绍宁成亲了,要恭喜我呢,病得不轻。”

  晓兰哑然失笑,抱住她的肩膀说:“那你怎么不跟他解释?他都来越州了,你去找他跟他把话说开不就好了?”

  甄玉蘅置气道:“我才不去找他,巴不得他赶紧走,再也别让我看见。”

  ……

  谢从谨自打从茶楼里回来,一整个下午都耷拉着个脸,心里恍然若失。

  他故意去茶楼,的确是想见甄玉蘅,却不想又同她争执起来。

  他的确是有怨气,怨她还没给他一个交代,居然这么快就找了一个谭绍宁。

  心里有怨,说话就刻薄,二人又闹得不欢而散。

  谢从谨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这时,底下的官员将预选的贡品名录整理好,呈给了他。

  “大人,您看看,可还有要改的?”

  谢从谨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在其中看到了谭家商号的几样东西,他眼神冷了几分,沉默片刻,提笔划掉了那一行。

  谭绍宁人脉不少,很快就听说了消息,在家里心急起来。

  为着贡品的事情,他光是前前后后打理人情就花了不少钱,就这样出局,的确不能甘心。

  要说他花钱也打点了不少,就算不看东西好坏,也要看些情面的,可谢从谨就这样把谭家给清出去了,显然另有隐情。

  那日接风宴谭绍宁虽然没有去,却也听说了甄玉蘅和谢从谨在席上发生了些口角,看得出二人关系恶劣。

  八成就是因为甄玉蘅与谭家的生意有牵扯,而谢从谨对甄玉蘅心怀怨怼,就故意将谭家给踢出局了。

  谭绍宁想了想,先去了趟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