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

  陆见深愣住。

  但他也没多想,林鹿的个人喜好的确是他之前让人去查的,只不过,林鹿之前都没问过他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个时候才问?

  “我没有恶意,”陆见深薄唇一掀,哑声道:“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他说,他没恶意。

  这就是说,他承认调查林鹿。

  林鹿沉默了两秒;“这是公众场合,你想坐就坐。”

  这就是默许了。

  理智上,她知道她应该拒绝,她和陆见深并没什么交集,离婚之后,她应该远离陆见深这个前夫,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陆见深,她都没办法拒绝他。

  “嗯,”陆见深在林鹿对面坐下:“我亲自给你冲的,你尝尝?”

  陆见深去吧台的时候,她看到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陆见深是去给她冲咖啡。

  “放着吧。”林鹿没拒绝。

  陆见深从善如流,他把咖啡放下,林鹿低着头在看书,似乎没继续和他交流的打算,陆见深也不急,叫人拿来了电脑,在林鹿对面处理公务。

  两个人坐在那,并无违和感。

  但这对林鹿来说,才是最大的违和感。

  她知道哪里有什么不对。

  但她说不出来。

  “陆见深。”鬼使神差的,林鹿开口喊了陆见深一声。

  陆见深背脊陡然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眸子看向林鹿,因为这是林鹿“死而复生”之后,第一次喊他名字。

  她以前,都喊他陆总。

  疏离又冷淡。

  “嗯?”陆见深喉结滚了滚,哑声应道。

  任何时候,她喊他,他都会给她回应。

  林鹿看着他:“为什么是林子衿?”

  离婚后,陆见深联姻的对象是林家大小姐,林子衿。

  他找谁都可以,为什么是林子衿?

  陆见深不知道她是林家人?

  这不可能。

  即使在南城,陆见深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何况,到了京都之后,他和陆西沉迅速以雷霆之势进入陆家长老会,这种人物,不可能不知道她身份。

  最重要的是厉宴行。

  厉宴行一直都在陆见深的身边,厉宴行也许会隐瞒她的身份,但陆见深未必查不到。

  陆见深之前就想解释和林家联姻的事,但那时候林鹿不听,现在他解释了,林鹿也不会信,联姻是事实。

  “如果你在乎这个,我会取消联姻。”陆见深沉声道。

  取消联姻?

  林鹿忍不住皱起眉头。

  也对,在陆见深的眼里,联姻这种事可以和她,也可以和其他任何人,想到这里,林鹿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但她也没立场去指责陆见深什么。

  这是陆见深的选择。

  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她无权去干涉陆见深的选择。

  “这是陆总的私事,与我无关,”林鹿垂下眸子,冷淡道:“陆总不用跟我解释,也不用为了我取消和林家大小姐的联姻。”

  她生气了?

  陆见深有点捉摸不透,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她是因为他和林子衿的联姻在生气。

  所以,她装作和他不熟,对他冷淡疏离,是因为联姻的事?

  原来如此。

  联姻的事,他本来之前不打算处理,但现在看来,已经迫在眉睫了。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但林鹿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书。

  陆见深继续处理公务。

  另一边。

  比弗镇。

  酒店。

  一夜疯狂,秦可可从噩梦中惊醒之后,满脑子都是昨晚厉宴行对她的折磨。

  这个男人仿佛有无限精力,又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不断的占有她,她甚至哭着向他求饶,他也无动于衷。

  他仿佛想要证明,她只是他的。

  他越痛苦,就越疯狂。

  秦可可很想逃,可她逃不掉,所以,一晚上折磨下来,她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似的。

  大概是太累了,又或者得到了满足,厉宴行还没醒。

  秦可可看着男人熟睡的侧脸,她承认,她依然爱他,即使她骗过了所有人,却依然骗不过自己的内心。

  在看到厉宴行的时候,她开心大过恐惧。

  只是多看一眼,她都会心软。

  可她的孩子怎么办?

  她没办法接受,这一辈子都只能当厉宴行养的一只金丝雀。

  他们之间有太多问题。

  厉宴行不会改变,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爱意掩藏起来,装作不爱了,从他身边逃走。

  这时,秦可可的视线下移,落在厉宴行胸口那一道伤疤上。

  伤口很深。

  她当时只想逃走,大脑一片空白,所以,那一刀她也许是真的想杀了他的。

  她不明白,明明他们是彼此相爱的。

  可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那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在厉宴行的胸口划下一道丑陋又狰狞的伤疤。

  很疼吧。

  好像他们只有彼此伤害,才能证明彼此还在爱着对方。

  可,太痛了。

  独居在异国他乡,每个朝露清晨,黄昏日暮,她都在想他。

  明明知道是禁忌,明明知道不可以思念,但思念如草疯长,她根本无法控制,可为什么,一见到他,他除了带给她伤害,还有什么?

  这就是他的爱吗?

  太可笑了。

  这样的爱,她宁可不要。

  秦可可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还疼吗?

  她想问他。

  但她不能问,也无法问出口。

  为了孩子,她必须远离厉宴行,在厉宴行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必须逃走。

  想到这里,秦可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蹑手蹑脚的收拾好之后,她仓皇从酒店离开,只是,她不知道,她一走,床上的厉宴行就睁开了双眸。

  她又要从他身边逃走?

  看来,是他昨晚还不够努力,又或者,他还是太过放纵她了,让她生出能够从他身边逃走的错觉。

  只是这一次,她是一个人,还是和那个野男人一起?

  他发誓,如果她敢和那个野男人一起,他会亲手掐死那个野男人。

  厉宴行从床上下来,他拿起手机,打给楚生。

  “给我跟着。”厉宴行声音森冷如冰。

  楚生回答:“是,厉总。”

  “我给她最后一个机会,给她放行,”厉宴行垂着眸子,声音冰冷刺骨:“我倒要看看,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她真的逃走,那就不要怪他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秦可可,这辈子,你休想逃脱我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