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沉杀了陆家长老的孙子。

  也就是说,他杀了一个陆家嫡系子弟。

  不但他,还有陆见深。

  京都几大家族现在都已经收到这个消息了,最诡异的是,陆家长老会现在没任何动作,安静得有些反常。

  “在啊,”林鹿回答,“他刚来,否则,我还在这边等着。”

  陆家的事,林鹿不太了解,但也知道陆西沉在陆家是个反骨仔,陆家对他也只有利用,这次姜离突然昏迷,也是因为陆家。

  但具体什么事,林鹿不知道。

  她也不会问。

  因为这是陆西沉的私事。

  “我知道了,”厉宴行无声叹息,旋即开口:“稍后我会加派人手过去,这是厉家的地盘,不是他们陆家的斗兽场。”

  厉宴行说完,挂断电话。

  林鹿愣住。

  厉宴行的话没明说,但已经暗示了,陆家应该会对陆西沉下手。

  他能做的,就是确保姜离在医院的安全。

  这是厉家的医院,他有这个权利。

  这可能也是当初陆西沉和他选择在厉家医院手术的原因,也许他们没公开说明过,但彼此心照不宣的达成默契。

  十几分钟后,车子抵达厉宴行的别墅。

  厉宴行叫人准备了火锅。

  林鹿喜欢火锅。

  “说吧,什么事?”林鹿慢条斯理的烫着毛肚,问道。

  厉宴行把陆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陆家现在还没动作,但七长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厉宴行分析,“陆西沉他们走后,七长老就去了长老会,到现在还没出来。”

  陆西沉和陆见深挑战的并不只是七长老,还有其他长老。

  长老会的利益是一致的。

  何况,他们不会允许家族里出现这种异类。

  能用则用。

  不能用,便弃。

  在大家族里,弃子的下场不用多说,即使不用七长老下令,家族里也多的是拜高踩低落井下石的小人。

  “以陆家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会立即动手,”林鹿想了想,开口:“林家和陆家的合作还没正式达成,陆见深现在就是明着威胁长老会,想从林家拿到那10%新能源投资的股权,需要陆见深手上的核心技术数据。”

  陆见深明牌。

  明牌,就意味着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靶子的中心,任何想争夺陆家继承人位置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想除掉他。

  最重要的是,陆家长老会没干涉。

  阳为阴之用。

  这又是另一个磨刀石?

  “你好像,挺欣赏陆见深这个人的?”厉宴行观察着林鹿的反应,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林鹿看着厉宴行,摇头:“说不上欣赏,只是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他和林家联姻,看上去像是换取回京都陆家的筹码,但现在看来,他似乎不是为了这个。”

  如果是为了权势或者地位,陆见深不会站在陆西沉这边。

  他选择陆西沉,就是选择跟陆家长老会作对。

  这不明智。

  也许,现在陆家长老会还能从他身上得到利益,所以会选择默许又或者隐忍的态度,但一旦陆见深失去利用价值,就会秋后算账。

  联姻随便换一个人就行了,不一定非要陆见深。

  “他回京都,不为别的,只为报仇,”厉宴行说出,“你可能不知道,见深曾经有过一个心爱之人,但这个人,最后被家族清理掉了,从某种程度来说,他选择帮陆西沉,其实就是选择帮当初的自己。”

  他经历过的,他不想陆西沉再经历一遍。

  他来京都,也没想过活着离开。

  “他那个亡妻吗?”林鹿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陆见深和他亡妻的时候,林鹿的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很陌生,却又似乎很熟悉。

  “你怎么知道?”厉宴行下意识脱口问道。

  林鹿恢复记忆了?

  这不可能。

  厉宴行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林鹿恢复记忆,她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反应。

  “我看过新闻啊,”林鹿说,“之前他上过热搜,我也查过他的资料,毕竟他是要回陆家的。”

  “你查到了什么?”厉宴行问。

  他汗流浃背了。

  每天都在被逼疯的边缘疯狂试探!

  家人们,谁懂啊!

  “没什么啊,他的资料都被删除干净了,尤其是他亡妻,”林鹿拿起椰子汁,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厉总,你好像很紧张?”

  他能不紧张吗!

  他这不怕她想起来吗?

  “哦,没有啊,见深是我朋友,”厉宴行紧张得脚趾扣地,但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的大人模样:“我是怕你看上他,霸王硬上弓什么的,我在中间很为难。”

  林鹿:“?”

  她?

  霸王硬上弓?

  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是那种人?”林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死亡微笑。

  厉宴行背脊一僵,干咳了一声:“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吧?我可听说了,你小时候就把那个谁谁绑回去,当场就想把人给睡了,要不是……”

  “闭嘴!”林鹿朝着厉宴行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道:“不要再说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久得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但,明明一想起又好像是在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一样。

  只不过,那个人不在了。

  厉宴行也才反应过来,他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查到了这个人的结局。

  这个人死了。

  他问过林烟,林烟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那是林鹿在很小时候经历的一段感情经历,从那之后,林鹿就好像把自己的感情封闭了起来,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对不起啊……我,我这就随口一说,咳,”厉宴行小心翼翼的开口,大气都不敢喘:“好了,不提这个了,话说回来,你要真对他感兴趣,我给你介绍一下?或者,咱们就去抢个婚?”

  厉宴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没兴趣,”林鹿摇头,“我对这种世俗的情情爱爱没什么欲望,只想搞钱,对了,明天早上,我打算抛了手上的原始股,你帮我抬一下价啊。 ”

  “你真要卖掉手上的原始股?”厉宴行皱着眉头,问道。

  他不想林鹿卖掉。

  因为那一份原始股,本来是厉挽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