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

  “不是说了吗?”

  “以后鹰扬卫正三品指挥同知的位子就是你的。”

  “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想入军中磨练,想去当将军,皆可。”

  在画大饼上,方子期从来都是很大方的。

  “子期啊!”

  “他们俩都给封上了,你给师兄将来安排个啥位置?”

  宋观澜着急了。

  “师兄。”

  “你若想入军,亦可当个谋帅。”

  “你若是想治理地方,当个几省总督亦不在话下。”

  “若是留在朝堂,六部随你选,阁老任你挑。”

  方子期大手一挥,言之凿凿道。

  这怕什么?

  什么叫画大饼?

  都无实物了,这大饼可不得用春秋手法弄得香一些?

  不然这又吃不上摸不着,再没个想象力,直接完犊子了。

  “好好好!”

  “师兄没看错你!”

  “子期啊!”

  “你放心!”

  “以后天凉了,师兄亲自为你披上黄袍……”

  咣当……

  方子期直接一脚将他师兄的凳子给踹飞了……

  癫了!

  什么话都能说啊?

  “师兄!”

  “你是真喝醉了!”

  “以后这等话,莫要再说了!”

  “这也就是在燕叔和钱大哥面前说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咱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师兄。”

  “你啊你……”

  “事以密成!”

  “还有……”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今日不能说,以后也不能说!”

  “强如曹阿瞒,此生也未曾说过这等话啊……”

  “哪怕是执掌了大权的司马昭……此生亦无此言……”

  “师兄啊师兄。”

  “你也算是博古通今了,怎么还犯这等错?”

  “若是如此,以后这酒,你可就真的不能再喝了。”

  “酒后失言!”

  方子期重新将宋观澜扶起来,此刻也是想给他一个警醒。

  “哈哈!”

  “子期,你看你,又急了!”

  “师兄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我懂…我懂……”

  “高筑墙!”

  “多屯粮!”

  “缓称王!”

  “师兄我就是钻研这一套钻研了一辈子……”

  “今日都是自己人,所以开诚布公了些。”

  “在外面,师兄对此事素来是缄口不言的。”

  “所以子期。”

  “你同师兄说,你是不是真有此志?”

  “你要是有此志,师兄就认准你了。”

  “以后师兄也不去乱七八糟地找了,就跟着你了……”

  宋观澜眼眸中满是精光。

  方子期更头疼了。

  我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你跟我说天冷了给我披黄袍的事情?适合吗?

  “师兄,不是我急,是你太急了。”

  “美酒在此,还是先喝酒吧。”

  方子期无奈抚额道。

  宋观澜此刻就这么盯着方子期,也不说话。

  良久……

  宋观澜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子期!”

  “师兄懂了!”

  “懂了!”

  “很多时候……”

  “沉默是金!”

  “师兄明白!”

  “子期啊!”

  “师兄此生……不算白活了!”

  宋观澜此刻如同打了鸡血般。

  这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连燕忠澜和钱虎两个武夫此刻都有些招架不住。

  “子期,没想到宋大人一介文人,酒量居然也这般好。”

  “实在佩服得很!”

  “怪不得宋大人要来这教坊司任职……”

  “如此酒量,怕也只有在这教坊司才能发挥所长啊!”

  燕忠澜忍不住感慨道。

  “所以现在已经喝醉了。”

  “燕叔!钱大哥!我本来还想让我师兄给你们安排一下的。”

  “现在看来…怕是没机会了。”

  “他这已经叫不醒了。”

  方子期无奈摇头道。

  “哈哈!”

  “子期!”

  “我同钱虎下午还有公务,就不多逗留了。”

  “子期!”

  “下次燕叔请你喝酒!”

  “子期!多谢今日招待了,我们就先走了。”

  燕忠澜转身准备带着钱虎离开。

  咚咚咚……

  临走之前,钱虎突然又对着方子期磕了三个响头……

  方子期:“……”

  这似乎都成为钱虎的习惯了……

  反正每次见到方子期临走之前都要磕几个。

  眼看着燕忠澜和钱虎离开,此刻方子期也只能暂时照顾起他师兄来了。

  出门找了一辆马车,直接将他师兄送去刘宅。

  ……

  与此同时。

  燕忠澜和钱虎此刻也在归去的马车上,此刻因为喝得有些多,都有些东倒西歪的。

  但是钱虎执意自己驾车。

  旁人驾车,他不放心。

  “钱虎!”

  “你小子……现在算是抱上粗腿了。”

  “子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有潜力之人。”

  “几年前……子期就是个农户之子……名不见今传,什么都没有……”

  “这才几年时间?三四年……”

  “从一介白身,变成了汉江省的乡试解元。”

  “三年后的会试殿试一结束,定然是金榜有名的。”

  “到时候背靠着柳大人和苏大人,前途绝不可限量。”

  “我甚至觉得,这大梁未来的首辅都有可能是子期。”

  “钱虎啊钱虎,你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要磕头……”

  “这个好。”

  “直接表达忠诚了。”

  “**……”

  “在这方面,劳资得跟你学习。”

  “劳资还是太在乎这张脸皮了。”

  “照着这个趋势下去……”

  “以后这指挥使的位置恐怕是你的了,劳资只能当个指挥同知了!”

  “到时候劳资还要听你调遣,看你的脸色行事……”

  燕忠澜此刻忍不住跟着嘟囔起来,眼珠子在那里胡乱窜动。

  “大人,您想太多了。”

  “您同子期结识这么多年了,你们才是老相识……”

  “我不过就是蹭了一点大人您的福分罢了。”

  “依大人所言……我们以后跟着子期,确实能做到正三品的指挥使和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之位了?”

  “大人,你我同在鹰扬卫,应当知道想要晋升到那个位置究竟有多难……”

  “萧烈指挥使大人若非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又投靠了太后和陛下,也没这个机会的……”

  钱虎一边驾车,一边笑道。

  “呵呵……”

  “旁人或许做不到……”

  “但承诺我们的人是方子期啊!”

  “他都能将他那田地里刨食吃的爹都拉扯到举人功名上……”

  “照着这个趋势下去,再过三年,不会他爹都能中进士吧?”

  “呼……”

  “还有…短短几年……这子期身边就笼络了一大批愿意为其帮忙的高官……”

  “他是举人就已如此……”

  “等他殿试金榜题名,还了得?”

  燕忠澜舔了舔嘴,目光忍不住朝着天上看过去……

  他看到了一轮耀眼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