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连考个试都这样。”

  方子期嘟囔了一声,随即走出考场。

  到了院中,恰好看到了花允谦。

  “方兄!别来无恙啊!”

  “没想到方兄今年也参加县试!”

  “如此你我就算是同科了!”

  花允谦笑眯眯的,因为身上肉多,活像个弥勒佛。

  “花兄有礼了。”

  “这是放头牌的人还没攒够?”

  方子期的目光扫了一圈,这大门还不曾打开。

  “非也!”

  “这已经是放二牌了!”

  “我未曾答完之前就发现方兄已经呼呼大睡了。”

  “想必此次县试是十拿九稳了!”

  “对了方兄,不知道今年你家的甘葛饮可弄了多少?”

  “给我多留一些。”

  “我要一百斤!”

  “价格无所谓!”

  “现在我爷爷奶奶也爱喝,一家人抢着喝!”

  “之前买的那点实在不够喝啊!”

  “这一次若非是我要来参加县试,可喝不到这么多甘葛饮。”

  花允谦叹了口气道。

  方子期一愣。

  合着。

  你这一大家子都是吃货?

  “花兄放心。”

  “此事我记下了。”

  “回头给你多留点。”

  方子期点头道。

  一次性将甘葛饮卖给这些大户也好。

  省得他爹娘一碗碗地摆摊卖了。

  正当两人说话间,已经凑足了放二牌的十人。

  随即方子期便在人群中走了出来。

  此刻考场外。

  倒是人挤着人……

  考生不多,来接送考生的人,着实不少。

  “放二牌的也出来了!”

  “这头几牌能出来的,可都是才思敏捷之人!这案首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些人之中!”

  “咦!怎么还有个孩子……”

  “这孩子我早上听衙役报过,好像才八岁吧……”

  “八岁稚童考县试?无稽之谈啊!”

  “毛都还没长齐……”

  “现如今这般早早地就出来了,看来只是结保凑数之人!”

  ……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方子期就当是**了。

  此刻时候还早。

  他就在门外等着自己老爹出考场了。

  “子期?”

  “当真是你?”

  这个时候。

  方子期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叫声。

  方子期转过头,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大伯方伯山和小堂哥方文舟站在那里,除此之外,连大伯母赵氏也过来了。

  方子期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因为这一次他大堂哥方文轩也下场参加了县试,这一大家子,应该是来等方文轩考完县试第一场的。

  “大伯。”

  “大伯母。”

  方子期点头,打了个招呼道。

  “你怎么放二牌就出来了?”

  “你爹之前让你参加县试我就不同意。”

  “才八岁,如何能够参加科举?”

  “平白无故浪费银钱!”

  “既浪费了银钱,还不知珍惜这考试机会?”

  “如此之快,就出了考场,这保费岂不是白交了?”

  “你这孩子!”

  “倒是一点都不心疼钱!”

  “以往我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

  “就算是以你文轩堂哥的文采,直到二牌,也不曾出考场。”

  “你啊,应该好好同你文轩堂哥好好学习才是!”

  “非但是在文采上,在这为人处世的定力上,更是要好好学习!”

  “我方家,怎就出了你这等心浮气躁之人!”

  方伯山越说越上瘾。

  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恨铁不成钢,还是就想借此机会发泄一通。

  “伯山。”

  “你也别说孩子了。”

  “二弟二弟妹整日里就想着卖肉挣钱,现如今啊,完全是掉到钱眼里去了。”

  “如此这般,哪来还能教育得好孩子。”

  “子期这孩子倒也可怜。”

  “不过倒也无事。”

  “等我家文轩考取了功名之后,子期你去给你文轩堂哥当个书童什么的,倒是还有机会的。”

  “将来好好跟着你文轩堂哥学习,将来少不得还能当个管家之职。”

  大伯母赵氏话无好话。

  至于小堂哥方文舟每次一见到方子期就发怵。

  之前在族学被这位小堂弟碾压的阴影尚且还在。

  “多谢大伯大伯母好心了。”

  “既然大伯大伯母如此关心我。”

  “那子期也在这里承诺。”

  “回头等我和我爹考了功名。”

  “大堂哥尽管来我家当书童!”

  “保准亏待不了大堂哥!”

  “大伯到时候来也行,我家大青骡还要人驱使呢!”

  方子期点点头,一脸真挚道。

  这话可都是你们说的。

  说这当书童是好活儿。

  那我现在将话反说回去,也问题不大吧?

  “你!”

  “竖子!”

  “尽会耍嘴皮子功夫!”

  方伯山当即呵斥出声。

  这个时候,花允谦从一旁走了过来。

  “方兄。”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要帮忙?”

  花允谦面色不善地瞥了一眼方伯山等人。

  此刻花允谦身旁可是跟了好几位衙役的。

  大伯方伯山顿时脸上浮现谄媚笑容。

  “这位小少爷误会了!”

  “子期是我侄儿!”

  “我正在训斥我侄儿不该这么早出考场呢!”

  “不知道阁下是哪家的小少爷?”

  方伯山脸上的谄媚之色更甚。

  “这是我们县令大人家的公子!”

  衙役冷冷地瞪了一眼方伯山。

  虽然方伯山此刻身上穿上了代表秀才功名的儒衫。

  但是区区一个秀才,在县令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自算不得什么。

  “县令?”

  方伯山就身形一震……

  随即连忙作揖求饶。

  “子期!”

  “可要我帮你教训教训这几个家伙?”

  “嘿!”

  “最近大牢可是空得很!”

  “这几个家伙在考场前喧哗咆哮,关个一年半载的,倒是没问题。”

  花允谦那弥勒佛般的笑容又出现了。

  只是这手段…倒是了得。

  方伯山和赵氏一听,顿时吓得浑身瘫软。

  “少爷容禀!”

  “我等可是城中孙世昌孙员外的亲家,我女儿就是嫁给了孙员外家的儿子……“

  方伯山疯狂地为自己找关系。

  “什么孙员外狗员外的!”

  “这同你在考场喧哗有何关系?”

  “你又喧哗,那就多加一年刑期吧!”

  花允谦的小胖手挥了挥道。

  方伯山和赵氏此刻一副如临冰窖的表情。

  “子期!”

  “你既同小少爷熟识!”

  “快帮大伯说句话啊!”

  “大伯也不是有心的……”

  “大伯就是怕你走了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