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什么时候都能说。

  但是现在林疏桐俨然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下,还是保命为先。

  “对!对!”

  “去医馆!”

  “马上去医院!”

  “过来搀扶少爷!”

  “快去济世堂!”

  林望舒哆嗦着嘴唇,神情肃穆且紧张。

  此刻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众人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馆,经过济世堂大夫针灸了一番,林疏桐才悠悠好转。

  “你这傻孩子!”

  “怎么拿命去搏啊!”

  “撑不下去弃考就是了!”

  “咱们家还能养不活你吗?”

  “一切有爹在呢!饿不着你!”

  林望舒颤抖着身体道。

  “爹…爹……”

  “抱歉……”

  “孩儿让您忧心了……”

  “我也没想到运势这般差,重新分配考舍…还能被分到臭号,还是更靠近茅房的臭号……”

  “爹……孩儿…就想为您挣个脸面……”

  “大…大哥能做到的事情,孩儿也能……”

  林疏桐凄然一笑。

  林望舒此刻早已泪流满面。

  “林叔!”

  “林兄。”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林兄,务必要保重身体。”

  方子期拱手道。

  现在继续待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了。

  人家父子柔情的…总不能干看着吧。

  “好…好…子期……”

  “多谢了。”

  林望舒擦了擦眼泪连忙道。

  方子期拱拱手,转身离去。

  回到家后。

  苏静姝亦是一脸忧色。

  “这孩子……”

  “莫不是撞上什么邪神了?”

  “怎么…怎么又去了臭号。”

  “哎!”

  “这孩子命可真够苦的!”

  “这脾气也是倔……”

  “硬是要坚持到底……”

  “苦了这孩子了。”

  苏静姝重重地叹了口气,满目忧色。

  “还有周夫子……”

  “伤寒在身…还要坚持到底……”

  “我这日日焦着心,生怕出什么意外……”

  “子期……”

  “你可一定不能学周夫子和疏桐啊!”

  “适当的时候放弃,也是好事。”

  苏静姝叮嘱道。

  方子期点点头,拖着疲惫之躯洗了个澡,简单吃了些东西就睡下了。

  第二日。

  快到未时(下午一点)才悠悠醒来。

  醒来第一件事方子期就是去周夫子的房间探了探周夫子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你这孩子!”

  “做什么?”

  “夫子的身子骨还没那么娇弱。”

  “今日感觉比前几日好多了。”

  “发了几场大汗,身子虽然虚了,但是这风寒却要好了。”

  “幸运的是,咱们这一次都没遇到臭号……不然……”

  “哎……”

  “就是那疏桐……”

  “怎么就能两次都遇上臭号。”

  周夫子也很费解。

  方子期亦然。

  这个概率真的就和彩票中五百万差不多了。

  “夫子,时也命也!”

  “很多时候不信命是真不行。”

  方子期摇摇头道。

  “那倒也是。”

  “现在就剩最后一场了,但愿别闹出什么幺蛾子吧……”

  周夫子默然道。

  第二日。

  仍旧是寅时三刻就起。

  然后前往贡院考试。

  这一次方子期的位置稍靠后一些,但倒也不是臭号,只是能稍微嗅闻到一些味道罢了。

  方子期毕竟是经过茅房特训的,所以倒也不以为意。

  而且第三场考试的内容就更宽泛了。

  大多就是一些试帖诗、律法、判语、诏之类的……

  不需要做文章,相对来说要简单许多。

  第三场的考试下来,对于很多学子来说应该是最轻松的。

  值得一提的是。

  林疏桐第三场考试也来了。

  虽然脸色很不好看,方子期也劝说了好几次,但是林疏桐拍着胸脯保证:“如果真再抽到臭号,我就认命不考了,若不是臭号…就坚持一下……”

  毕竟那前两场最难的部分已经考完了。

  万里长征走了大半了。

  现在调头回去,林疏桐也很不甘心。

  现如今…他想最后搏一搏。

  等第三场考试结束后。

  方子期走出贡院,浑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感觉貌似于被人毒打了一顿……

  此刻方子期耷拉着头,连头都不想提起来了。

  此刻方子期连站立也不想站立了,干脆直接躺在骡车内等着众人出来。

  花允谦和方砚秋的状态比方子期好不到哪去,皆是面带菜色,双目失神。

  “总算……总算是熬过去了……”

  “呼…呼……”

  “没…没了……”

  “结束了。”

  “这地方我打死都不想再来了。”

  “诸天神魔保佑!一定让我这次乡试中榜!”

  “只要我乡试中榜,我三…一个月不吃肉!我让我爹一年不准去勾栏听曲!”

  花允谦义正辞严道。

  好一个孝顺的好大儿!

  “我现在啥都不想了,就像是回家睡一觉……”

  “我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

  “乡试结果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让我踏踏实实睡个觉就成。”

  “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死在乡试的考场上了。”

  “这九天下来……我感觉一年都不想写文章了。”

  方砚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态崩了。

  “好在,都结束了。”

  “等回家好好睡一觉。”

  “明晚都来我家庆祝一下乡试结束。”

  方子期邀请道。

  “好的子期。”

  “今晚我就在允谦兄家里睡,实在不想再跑了。”

  “真扛不住了。”

  “哎……”

  “我现在脑子彻底空了。”

  “什么都记不住了。”

  方砚秋说话间,靠着骡车门框,直接睡着了……

  这是真累着了。

  也不挑地方了。

  继续等了一会儿。

  他爹方仲礼也出来了。

  他爹方仲礼虽然脸上亦露出疲色,但是看得出来,还是有余力的。

  干过农活的就是不一样,这体质杠杠的。

  今日林疏桐比周夫子先出来。

  出来的时候一走一晃悠……

  但是脸上却时刻挂着笑容。

  林望舒连忙上前搀扶。

  “爹!”

  “考…考完了。”

  “总算是坚持…坚持到底了。”

  “爹!我没给你丢人!”

  “爹!”

  “我好困……”

  “想回家睡觉。”

  “真的好困……”

  林疏桐说着话,直接在林望舒的怀中睡着了。

  林望舒见自家儿子累成这样,脸上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回家!”

  “马上就到家了儿啊!”

  “回去后好好睡衣睡,想睡多久都行!”

  “子期!方兄!我就先带疏桐走了。”

  林望舒打了个招呼后,就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