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外居然还停放了足足两个马车的礼物……

  此刻由好几个健仆不间歇地往里面搬运礼物。

  各种绫罗绸缎、珍贵瓷器、茶叶糕点……

  甚至还有…不少金银首饰。

  好家伙……

  这是要干啥?搬家吗?

  上一次遇到这种情景的时候,还是孙员外在他中秀才的时候往方家老宅送的那半屋子的礼品。

  “林兄,你这是做什么?”

  “拜年就拜年,何来的这些东西!”

  “这不合适。”

  方仲礼摇头,连忙制止。

  “仲礼兄!”

  “这可都是我送给子期的!”

  “哈哈!你可没权利做主!”

  “说起来!还是多亏子期前日让我代送年礼,我那年礼才有机会送去长史府,否则我前日白白站一天,连礼物都送不进去。”

  随即,林望舒将前日在左长史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额……”

  “没想到我家子期在长史大人那里,还有这份面子。”

  “不过……这都是歪打正着罢了!”

  “林兄你帮忙代送年礼,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如何能够收你的礼物。”

  方仲礼的态度很坚决。

  这个时候,方子期也走了过来。

  “林叔。”

  “林兄。”

  “我爹说得是,无功不受禄……”

  “你送来的这些礼品太贵重了,快些拿回去吧!”

  方子期无奈摇头道。

  怎么越看这林望舒越像是胖版的孙员外啊。

  “子期!”

  “这叫什么话!”

  “这怎么叫无功不受禄呢?”

  “子期!你对我帮助太大了!”

  “子期,实不相瞒……”

  “前夜因报了子期你的名字,所以苏长史特地接见我了。”

  “还…还说要让我挪挪位置。”

  “说要举荐我去通衢府的经历司当经历。”

  “子期!我能有这个机会,皆是你的功劳啊!”

  “你可莫要推辞了,不然你林叔这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子期,你也不希望你林叔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吧?”

  “子期你收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你林叔才觉得是了却了一桩事。”

  “这年礼年礼,就是图个喜庆嘛!”

  “不然子期你不收,苏长史也不收,你让衙门里的那些大人们喝西北风去啊?”

  “子期,仲礼兄,你们回头别又将这些礼物或是等价的东西再送去我家啊!”

  “不然我这晚上又该失眠了。”

  林望舒连忙嘱托道。

  听到林望舒这么一说,方子期就明白了。

  合着……

  他苏师叔居然给林望舒升官了……

  就因为他的面子?

  他苏师叔是这么随性洒脱的人吗?

  就因为他方子期同林望舒相熟,让他帮送了一次年礼,就要给他升官?

  方子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随即,方子期又仔细询问了林望舒,主要询问林望舒是否之前就同他苏师叔相熟。

  “子期啊,我要是认识苏长史,何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个不入流的税课司大使啊!”

  “我若真有苏长史当后台,这么多年不说当知府,当个同知或通判总不在话下吧?”

  “子期!”

  “我心里清楚,苏长史能看得起我,皆是因为子期你的情面在。”

  “如若下次子期见到苏长史,可定要替我好好谢谢苏长史才是。”

  林望舒此刻满眼写得都是‘忠诚’和‘感恩’。

  林望舒倒也没在方子期家逗留太久,送完礼物,就带着林疏桐离开了。

  林疏桐临走之前朝着方子期挤眉弄眼道:“子期兄,过两日我在月满楼摆宴,到时候子期兄可一定要来啊,顺便将花胖子叫上。”

  现在林疏桐和花允谦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要好了,所以这互取外号的事情,倒也司空见惯了。

  等林望舒父子走后。

  苏静姝此刻一脸满意。

  “孩子他爹。”

  “我瞅着疏桐那孩子极好。”

  “若是真能撮合他和大丫这门亲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种事情,咱们大人不出面,难不成还要让小辈出面啊?”

  “孩子他爹,你得重视起来!”

  “大丫今年真十六岁了!”

  苏静姝瞪着方仲礼,一脸幽怨道。

  方仲礼无奈苦笑:“知道了娘子,回头有机会就说……”

  ……

  林望舒父子离开方家后,不曾直接归家,而是去了隔壁花允谦家。

  毕竟花允谦他爹和林望舒是同窗,交情还是不错的,互相拜个年倒也正常。

  林望舒带着儿子林疏桐先去给花允谦的爷爷奶奶拜了年后,随即正堂内自有侍女奉茶。

  “林兄啊。”

  “看你这满面红光的样子,这些年没少捞啊!”

  花承祚一开口就是王炸……

  反正关系都到位了,倒也无所谓。

  “去去去!”

  “什么捞不捞的,我也就是挣点血汗钱。”

  “大头谁拿你不是不知道。”

  “这上面的关系盘根错节的,哪路神仙都得拜。”

  “我不拿,你让上面的大人怎么拿?上面的大人不拿,你让王爷怎么拿?”

  “哎!”

  “其实我也不想拿的,但是为了能够让上面的大人们能够安心地拿,我只能带头拿了。”

  林望舒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苦表情。

  “行了吧你!”

  “旁人不知道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

  “当年一起读书的时候,就你小子最奸滑了!”

  “连同窗的钱都要坑。”

  花承祚翻了个白眼道。

  玩闹归玩闹。

  但……

  说起正事,花承祚倒是一脸严肃了。

  “林兄啊,当初我家允谦初来省城,还要多谢你照拂了。”

  “我这儿子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哎!”

  “读书也不好好读。”

  “在省学折腾了一年,才勉强上了个地班。”

  “玩心实在是太重了。”

  花承祚嘴上嫌弃着,却不由自主地将脊梁骨给直起来了。

  “滚蛋!”

  “少在我面前装!”

  “你小子心里面恐怕早就乐开花了吧?”

  “允谦入省学一年就去了地班,这已经是顶尖秀才了,今年的乡试,允谦大有希望中榜。”

  “要是你家允谦都不算好好读书,那我家那孽子,在省学泡了好几年,年前才刚刚晋升地班……那他算什么?岂不是废物了?”

  林望舒哼声哼气道。

  “哈哈!”

  “疏桐这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刚才听外面的动静不小,你小子怎么给子期家送了那么多礼物?”

  “说实话……”

  “你小子是不是相中人家方家的女儿了?想迎进门给你当儿媳妇?”

  花承祚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