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道不孤!

  刘青芝心中大喜!

  然,此刻仍旧要保持他省学教授之端庄和体面!不可大笑而出。

  不多时。

  等刘青芝走出书阁后,莫老一脸好奇地走了过来。

  “小子期。”

  “你同我家主人说什么了?我可是好久没见我家主人这般高兴了!”

  “那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后根了呢!”

  老莫啧啧称奇道。

  “哦?”

  “教授很高兴?”

  方子期嘴角一扬,他也很高兴。

  显然。

  他赌对了。

  “当然!”

  “这几年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高兴呢!想当年他受封…额…反正就是很高兴。”

  老莫笑着道。

  “莫老,我也就是同刘教授商谈了一番这本《天行录》。”

  方子期说话间,将《天行录》递送过来。

  老莫顿时露出了然表情。

  “原来如此!”

  “我就说嘛!”

  老莫嘿嘿一笑。

  “莫老,您可知这《天行录》是谁人所作?”

  “我为何在封面上不曾见到作者之名?”

  方子期错愕道。

  “哈哈!”

  “这不重要!”

  “反正…这是一本好书就行了!”

  老莫笑呵呵地离开,搞得方子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难不成这《天行录》是刘教授恩师或好友之作?”

  “又或者……”

  “这不会就是那刘教授写的吧?”

  方子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随即方子期又找出刚才刘青芝提及的《心道录》和《行者录》。

  这两本书的核心思想都同《天行录》很像。

  《心道录》和《行者录》更像是《天行录》的诠释版本。

  总而言之,方子期读了个畅快。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一次洗涤。

  “看来这位刘教授对这种心学思想颇为推崇啊!”

  方子期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件事。

  方子期一直在书阁看书到下学才歇。

  等到方仲礼和花允谦找来后,他们才一起出了省学。

  而与此同时。

  省学内。

  刘青芝径直找到了韩夫子。

  “慎修!”

  “方子期,可是你的学生?”

  刘青芝询问道。

  “是的教授。”

  “教授找他有事?”

  韩夫子错愕道。

  难不成刘教授是受了柳学政的什么嘱托?

  不过…刘教授素来清正,对那些阿谀攀附之事,素来厌恶得很啊!

  “他的考卷拿来我看看。”

  刘青芝道。

  随即刘青芝见韩夫子脸上表情复杂,又补了一句道:“今日我去书阁见他在读书,知他早早就交了卷,所以想着来看看他是否草草答卷敷衍了事。”

  刘青芝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后,韩夫子脸上的表情就更复杂了……

  你偌大一个省学教授,能因为这点事特意找到我,要看一个学生的考卷?

  糊弄鬼呢?

  韩夫子虽然心中腹诽,但是手上速度倒是不慢,赶忙将方子期的试卷找了出来。

  “君道崇先劳,民心自翕归……”

  ……

  “当宸极垂裳之日,而宵衣旰食不遑……”

  ……

  “若夫居官守土者,其能体君之先劳乎?”

  ……

  “妙!”

  “如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这居然是一九岁孩童所作!”

  “经世之才,当有经世传承万世之眼光!”

  “此言不虚也!”

  “眼光如此独到者!果然学问极佳!”

  “慎修。”

  “此子文章,你觉如何?”

  刘青芝询问道。

  韩夫子:“……”

  “极好!”

  韩夫子嘴角一抽道。

  你都说妙了,我一个平平无奇的省学举人小夫子,还能跟你唱反调啊!

  “嗯!”

  “此子文章!当为第一啊!”

  “当然!”

  “最终阅卷结果如何。”

  “一切还要看慎修之意见。”

  “切莫被我之言影响了,届时失了公正。”

  刘青芝着重提醒道。

  “是!”

  “请教授放心,慎修心中明白!”

  “自当秉公阅卷!”

  韩夫子连忙点头道。

  你刘教授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做?

  更何况…韩夫子本来就对方子期的文章颇为欣赏。

  “如此就好。”

  “慎修,那我先走了。”

  刘青芝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这位刘教授欣然离开的背影,韩夫子陷入了沉思……

  “这方子期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既能攀上柳学政,现如今就连素来刚正不阿的刘教授也对其青睐有加!”

  “此子!”

  “实在是不凡啊!”

  ……

  ……

  归家后。

  花允谦和方仲礼还在讨论今日月考的题目。

  “居然是截搭题!”

  “我虽知这出自于哪里,但是上下之义,我并不十分通晓。”

  “完了完了。”

  “这次考砸了!”

  花允谦呜呼哀哉道。

  “我亦考得不好。”

  “总觉这题,透着古怪。”

  “子期!”

  “为父此次月考怕是无法夺得前三名了!”

  “为父不能陪着你直升天班了。”

  方仲礼惋惜道。

  “爹!”

  “这月考结果还没出来呢!”

  “你就在这打退堂鼓?”

  “只要考试的时候,尽力了就好。”

  “区区一次月考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爹!”

  “你这心态可要放稳!”

  “不然来年的乡试,你怎么考得下去?”

  “这做学问,可不能心浮气躁的。”

  “爹!这毛病要改!”

  “你千万不要觉得这是小事!”

  “你看那些大儒,皆是心宽稳重者!”

  “爹!我推荐你平日里多看看这《天行录》!”

  “可以修修心。”

  方子期推荐道。

  “《天行录》?什么书?我怎么没听过?”

  花允谦一脸惊奇地凑过来。

  “在省学的书阁中借阅的。”

  “那位刘教授对此书十分推崇。”

  “想来应当是好书。”

  “多看看好书,没坏处。”

  “还有这《心道录》和《行者录》都是配套的。”

  “多读一读,能静心养身!”

  “爹!”

  “在心性这一块,你应当向周夫子好好学学!”

  “一定要养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

  “爹!”

  “我也不想天天如此教育你!”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方子期语重心长道。

  “爹知道了!”

  “我回头好好看看这几本书。”

  “好好修修心。”

  方仲礼点点头,十分懂事道。

  方仲礼也明白。

  自己这半路出家的读书人,很多方面都有疏漏。

  所以他需要付出常人数倍之苦功,才能弥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