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生一拳锤在桌上,“你!你!你怎么敢……!”

  他的声音如同困兽嘶吼,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被玩弄、背叛后的煞气!

  一股铁锈般的腥甜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咙。

  一瞬间,陆寒生只觉得眼前发黑,狂躁症所带来的暴戾与毁灭欲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与清明!

  “寒生!”

  “陆总,你冷静点!”贺行周和周礼都被他此刻骇人的状态吓到了。

  “找!”

  陆寒生死死盯着手中那纸冰冷的离婚协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他缓缓抬起头,双目赤红,眼底翻涌着风暴,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刃:“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姜宝儿给我找出来!”

  他要听她亲口说,到底为什么!

  ……

  另一边。

  黑池崖堡。

  静谧的地下室,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在黑暗中传来。

  姜宝儿躺在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蜷缩成一种自我保护般的虾米状。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她苍白如纸的面颊上不断滚落,浸湿了散乱的黑发和身下的地面。

  她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牵扯起新一轮蚀骨的疼痛。

  太疼了。

  这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剧痛。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她每一寸骨头缝里疯狂搅动,又像是将她全身的经脉骨骼寸寸打断,再胡乱地拼接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吸入的是冰冷的空气,呼出的却是灼烧肺腑的痛苦。

  姜宝儿死死咬着早已血肉模糊的下唇,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却丝毫无法分散那无处不在的剧痛。

  原来这就是组织里的闻风丧胆的惩罚。

  难怪之前听妤非晚说,有人因为受不了**了……

  在剧烈的疼痛持续冲刷下,姜宝儿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涣散,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晕过去……

  晕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不能死。

  姜宝儿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撑过去……

  她死死守住最后一丝清明,开始拼命回想那些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快乐的记忆碎片,试图用精神上的慰藉来对抗肉体上的极致酷刑。

  陆寒生……

  他的笑容,他怀抱的温度,他无奈又纵容地叫她“宝贝”时的语气。

  他清晨睡熟的侧脸,他们一起在海边手牵手看日落的场景……

  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带来片刻虚幻的温暖,旋即又被更猛烈的疼痛撕碎。

  他现在……应该已经收到离婚协议了吧?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定气疯了……

  肯定会觉得被她耍了,被背叛了……

  想到他可能会有的震怒和伤心,姜宝儿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心痛甚至一度压过了身体的剧痛。

  对不起……

  姜宝儿颤抖着动了动唇,喉咙里却只发出痛苦的呜咽。

  陆寒生……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泪水混合着冷汗和血水,无声地滑落。

  ……

  与此同时,城堡三楼主卧。

  K一身黑色丝质睡袍,姿态慵懒地靠坐在宽大的皮椅中,神情冷漠地看着监控画面。

  高清摄像头甚至能捕捉到姜宝儿脸上因极度痛苦而痉挛的肌肉颤动。

  明明已经那么痛苦了,却依旧死死咬着唇不肯求饶认错。

  她以前不是最怕疼了吗?

  K异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暗芒,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悄然涌动的暗流,晦暗不明。

  “黎琛。”K突然开口。

  一旁的黎琛上前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