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的头深深低着,不敢抬起。

  世上没有万全的方案,计划行进过程中总是伴随着很多变数。

  或许他们当时应该直接选择收手离开,而不是逼停。

  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毛利兰叹息。

  她承认新一的顾虑很有道理,但……

  “你太急了,新一。”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为什么需要这么仓促的布下行动呢?

  他完全可以挑选一个更好的时机,冒一点风险,将宾加引出来,在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将他麻醉过去。

  柯南再度沉默。

  宾加知道了他没死,想要将他找出来,就很有可能会对跟他最为亲密的小兰下手,他怎么可能不急?

  就算这个可能性不高,但他不想去赌。

  他想要将这个危险提前扼杀。

  但,弄巧成拙了。

  少女的叹息在耳边响起,柯南看到一双鞋尖走到了他面前。

  “新一,在你变小住进我们家里,用爸爸的侦探身份扬名之后,就注定了我们蹚进了这一滩浑水中,抽不了身。

  “你应该做的是对我们坦诚,而不是像这样马后炮。”

  毛利兰按住了他的肩膀,话语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我和爸爸有自己的自保能力。我会劝我妈妈这段时间回来住,让爸爸充当妈**保镖。至于什么去美国你就不要再提了。我们不会离开我们的家。”

  柯南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她。

  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小兰变了好多。

  她的眼中没有担忧,没有惧怕,也没有责怪。

  她是平静的,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平静的接受了所有的一切。

  相比起来,他反倒是没有勇气的那一个。

  心头酸酸胀胀,痛如针扎,悔意如潮水涌来。

  如果他一开始就坦诚的话,他们之间又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模样呢?

  他不敢再去看那双已经不再全心全意看他的眼睛。

  喉间滚动,想说的很多,却只能吐出抱歉。

  “很抱歉。”

  是他的自私给小兰带来了危险。

  如果他一开始不选择待在这里,那么小兰根本不会有危险。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但我希望下次有这种事情,你能提前告诉我,而不是在事后,在我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让我离开。”

  毛利兰牢记着青泽要她当间谍这件事。这是一个极好的在之后让新一主动将发生什么告知她的机会。

  “你要知道,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人。”

  毛利兰挥了挥手中的拳头。

  “我单手就能将你打进墙里。”

  “需要被保护的——是变成小孩子的你。”

  轻快的话语缓解了些许沉重,柯南露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

  “嗯。”

  “说完了吧?说完就走吧!”

  毛利小五郎拎起柯南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扔出门外,然后砰一下关上门。

  毛利小五郎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自己女儿,冷哼。

  “好你个小兰,他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居然都不告诉你爸爸!”

  “新一他全部告诉你了吗?”

  “他说了挺多,鬼知道是不是全部。”

  毛利兰捂住鼻子,即便打开窗透了一会儿气,但烟味还是没散多少。

  “这里烟味太大了,我都要窒息了,我们上楼去吧。”

  这里有**,有些事情她不想在这里说。

  “走吧。”

  打开2楼的门,看到柯南还在门口,毛利小五郎没好气的一脚在他**上踹了过去。

  “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别想赖在我这里!”

  柯南捂着**,一步三回头的往楼下走。

  毛利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不送他回去吗?会有危险的吧?”

  除了他毛利兰,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也跟工藤新一有着很多联系吧。

  组织不一定会对她毛利兰下手,但对江户川柯南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切,他父母都不操心,你操心那么多干嘛?”

  毛利小五郎强行拉着小兰上楼。

  三楼跟离开时没什么两样,毛利兰进屋换鞋,给自己和父亲倒了两杯水。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三点到的。”

  “这么早……”

  这委托满打满算也就待了一天半。

  喝水的毛利小五郎猛的看了过来,目光控诉:“这哪里早?小兰你该不会是根本不想我回来吧!”

  “哪有!”

  毛利小五郎乜她一眼,没再探究这个会让老父亲伤心的话题。

  “关于那个组织,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在柯南说起会有危险的时候,小兰的反应有些太平静了,甚至没有一点担心和畏惧。

  就算早就知道,但这种反应也不太正常。

  “我的老师跟那个组织有一点关系……”

  “你的哪个老师?”

  毛利小五郎眸子眯起,脑子里冒出了青泽的那张脸。

  应该不能是那小子吧?

  “克里斯老师。”

  “哦,大明星啊!”

  大明星有点关系倒不令人意外。

  但这个大明星对小兰是不是有点太好了点?

  “老师给了我很多防身工具,我不怕的!”

  毛利兰给自己老爸展示自己的多功能手表,小型**,藏有细钢丝的手环。

  “东西挺好,随身带着。”

  “嗯!我最近都在跟着老师学习,老师教了我很多防身的手段。”

  “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毛利小五郎眉头紧蹙。

  有时候不明缘由的好,也是一种危险。

  毛利兰看出自己爸爸不放心,诚实道:“老师说,我救过她的性命。”

  毛利小五郎的眉头松了些。

  如果是救命之恩的话倒是能理解。

  “放心吧爸爸。究竟是真情实意对我好,还是虚情假意我能感知得到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嘴了。”

  “那个矢田里纱的代号叫宾加,爸爸你也要小心。”

  “那个组织到底有多少酒?”毛利小五郎的眉头简直要打结。

  被这么一个组织盯上,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危险?

  “不清楚呢……”毛利兰叹气,她至今也不知道组织到底有多少酒。

  “爸爸,你明天把妈妈接过来哦,不许跟妈妈吵架!”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