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城节度府,人员杂乱,一片混乱的景象。

  “快!”

  “将后院的银子全部都装上车!”

  “你们,你们去地窖,多叫一些人去,将地窖里的珠宝也都抬出来!”

  “动作快些!”

  “不要磨磨蹭蹭的!”

  “……”

  节度府大院内,辽州节度使公孙赢神情焦急地在指挥手底下的人转运金银财宝。

  曹风的辽西军攻势凶猛,这才几个时辰,就数次攻上城头。

  负责在城头指挥作战的兵马使姜文伯数次派人告急。

  公孙赢不得不将一些留在城内的作为预备队的兵马派遣了上去。

  可是援军并没有缓解摇摇欲坠的防线。

  面对辽西军的猛攻。

  增援上去的兵马很快又被打残了。

  南门的城头宛如巨大的绞肉机一般,吞噬着守军的性命。

  城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除了南门遭遇辽西军的猛攻外,其他各个方向也遭遇到了猛攻。

  北门,西门和东门进攻的辽西军虽然攻城器械不多。

  可是他们依靠简陋的云梯,也不断奋勇攻击,那股子凶悍的打法,让守军胆寒。

  这几个方向的守军被死死地缠住,不敢有丝毫地懈怠放松。

  现在整个辽州城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

  喊杀声震耳欲聋。

  不断有石弹砸进城内,将许多房屋砸得稀烂。

  还有一些猛火油罐将靠近城墙的民房都点燃了,滚滚黑烟染黑了天空。

  辽西军的士气之高,战力之强,攻势之凌厉,都让公孙赢这位节度使害怕。

  特别是城头不断告急,更是让他守住辽州城的信心在不断丧失。

  他嘴上说死守辽州城,与城共存亡。

  可当他发现打不过辽西军的时候,他已经萌生了弃城而逃的想法。

  当他手底下的兵马还在城头浴血厮杀的时候。

  公孙赢这位节帅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他忙着让人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各种值钱的物件装车,随时准备弃城而走。

  当公孙赢在节度府大院内忙着搬家的时候,有浑身血污的一名亲信闯入了大院。

  “节帅!”

  “不好啦!”

  “南门已经被攻破了!”

  “姜兵马使在城头力战而亡!”

  此言一出,节度府大院内忙碌的众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旋即他们的脸上就露出了惊恐,绝望和害怕的神情。

  公孙赢这位节度使大脑刷地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他知道辽西军攻势凶猛,战事一开始辽州城防线就摇摇欲坠。

  所以他这才早做打算,准备守不住的时候弃城而逃。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辽西军这么凶猛,这才几个时辰就打进城来了。

  “姜文伯是干什么吃的!”

  “他手底下有三万人,不是三万头猪!”

  “哪怕是三万头猪站在那里让辽西军砍,几个时辰也砍不完!”

  公孙赢又惊又怒,气急败坏。

  辽州城失守的太快了,让他都没做好转移的准备。

  “废物!”

  “废物!”

  “全都是废物!”

  公孙赢大声咆哮着,发泄着内心里的愤怒。

  周围那些辽州军军士,奴仆和丫鬟们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都六神无主地望着破口大骂的公孙赢,等着他拿主意。

  不少人想逃,可却不敢,担心被公孙赢治罪,满脸的急色。

  公孙赢在怒骂了一通后,这才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已冷静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走!”

  公孙赢对众人喊道:“辽西军攻进来了,这辽州城守不住了!”

  “赶紧带上这些东西,从北门出城!”

  公孙赢说完后,对自已的亲卫指挥使道:“你赶快带人护着金银财宝往北门跑!”

  “这些东西不能丢了!”

  “要是丢了一两银子,提头来见!”

  “是!”

  亲卫指挥使忙答应了下来。

  “快!”

  “快走!”

  亲卫指挥使招呼那些亲卫和奴仆们驱赶着满载金银财宝的马车往北门跑。

  公孙赢也在亲卫的簇拥下,急匆匆地翻身上马跟着一起跑。

  公孙赢很清楚。

  这些金银财宝就是他的本钱!

  丢不得!

  只要有这些东西,他就能再招兵买马,东山再起!

  公孙赢一跑,节度府那些大小官员和守卫们也都一哄而散。

  有的忙去寻找马匹想跟着公孙赢一起出逃。

  还有的则是急匆匆往自已家里赶,想要带上自已的家人一起逃命。

  一时间城内到处都是乱糟糟的,空气中弥漫着恐慌的气息。

  性命攸关。

  很多人为了逃命,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些官员甚至将自已的袍服都脱掉扔了,以避免引起辽西军的追杀。

  先前公孙赢强征了不少丁壮,民夫负责搬运雷石滚木,粮草辎重。

  可现在随着辽州军的溃败,这些丁壮民夫也都无人管了。

  这些人很多都是周围村镇抓来的。

  他们对城内不熟悉。

  一个个东奔西窜四处躲藏。更是加剧了城内的混乱情况。

  公孙赢一行人乱糟糟地朝着北门的方向跑。

  可还没到北门,前边就出现了巨大的喊杀声。

  几名骑**辽州军军士从前边飞奔而来。

  “节帅!”

  “不好了!”

  “吴老幺被辽西军的探子收买了!”

  “他趁乱杀了我们营指挥使大人,打开了北门!”

  “城外的辽西军已经杀进来了!”

  公孙赢听到这话,脑瓜子嗡嗡的。

  北门也这么快沦陷,他的脸上满是慌乱色。

  看到众人慌乱不已,亲卫指挥使当即拔出了长刀。

  “节帅!”

  “我们还有一千多弟兄!”

  “我们护着你打出去!”

  公孙赢回头扫一眼那千余名装备精良的亲卫,心里这才镇定了不少。

  “辽西军主攻在南门!”

  “北门的辽西军必定不多。”

  “我们拧成一股绳还是能杀出去的!”

  公孙赢对众人道:“听我号令,向北门冲杀!”

  “击败北门的辽西军,杀出一条血路!”

  “只要杀出去了,每人赏赐白银十两!”

  公孙赢的这一番话让手底下的一众人慌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弟兄们!”

  “杀啊!”

  亲卫指挥使喊了一嗓子。

  一千余人护送着大量满载金银财宝的马车浩浩荡荡就朝着北门冲了过去。

  他们很快就和辽西军青石营的人迎头碰上了。

  辽西军青石营不算主力,只不过是一个乡兵营而已。

  他们是由云州青石县的胡人勇士组建而成。

  辽西军各个乡兵营的人数多寡不一,都是依据当地的青壮人数决定的。

  青石县的这个乡兵营人数不少,足足的有四千众。

  他们不仅仅人数多,战力也不弱。

  草原上的胡人本就好勇斗狠,经过了严格操练后,战力更强。

  这一次云州密探司的人收买了守军小军官,趁乱打开城门。

  城外进攻的青石营则是一鼓作气杀了进来。

  他们击溃了北门的辽州守军后,迅速朝着城内纵深冲杀,扩大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