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众邦说出这些,陈河并不稀奇。

  因为自己老丈人就是这么个人。

  心中有些谋略,但又过于实诚。

  但凡他有点防备之心,上辈子也不可能让许安泰算计的家破人亡。

  三人聊了许久,最后以两个老帮菜固执坚持求稳告终。

  陈河明白,这件事儿,他只能自己成立一个战壕,单打独斗。

  许安泰阴损善用心计,每一招几乎都能死死掐住尹凤祥和林众邦的命脉。

  虽然未来发展陈河能掌握一个大概,但许安泰这个人仍旧不可小觑。

  围师必阙。

  穷寇勿迫。

  凡事不能抓的太死,要给人留以余地。

  ……

  许家。

  吴停女在屋外生火做饭,忙得不可开交。

  屋里的气氛却格外压抑沉重。

  许安泰坐在饭桌前,就着一盘炒豆子借酒消愁。

  许欢被陈河整得尿鸡了,窝在炕头,气的五脏六腑生烟,却无可奈何。

  而许文心里也有些着急害怕,踌躇了半天,才小声问出了声,“爹,王大发的事儿……陈河会不会知道了?”

  提起王大发,就像是踩到了许安泰的电门,只见他邦的一声将酒杯撂在桌子上,脸红脖子粗的怒斥道:“好日子过够啦,平白无故提那个死人干啥,活着的时候就是个窝囊废,死了变成鬼,老子照样也能钉死他!”

  许安泰显然是个无神论者。

  许文却因为这事被吓得出了阴影。

  “爹,我实在是怕,今天我瞧着陈河话里话外的意思,怕是知道了……”

  许文又一次提起,弄得许安泰心里烦躁。

  “你踏马是听不懂话吗,老提那个死鬼干啥,当初要不是你被那个小**迷住了魂,能出这档子事儿嘛,要不是因为保你,老子今天能吃了陈河的暗亏嘛!”

  许安泰很明白,这是陈河耍的计谋。

  他今天委曲求全,不是为了保许欢,而是保许文!

  许欢犯的事儿顶多进去个三年五载就出来了,况且闹大了,尹凤祥也吃不了兜着走,但凡他硬刚下去,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王大发的事情是个暗雷,陈河有意无意的提起,他不能不防,他就是怕陈河是在拿许欢的事情当引子,先把督导组引来,然后再扯出王大发的死,一发不可收拾。

  一旦事情败露,不止他这把老骨头要折进去,许文也得挨枪子。

  “王大有那边,你让他把嘴给我闭紧了!”许安泰告诫道。

  “那边你就放心吧,王大有再傻,也不能把这件事儿说出去,死的虽然是他哥,但他是从犯,闹大了,他也得折进去,就是周桂芳那边……”许文有些顾虑“那小**我不敢说,万一陈河找到她,她没轻没重的,怕是要坏菜!”

  “你之前不说有把握拿住她嘛!”许安泰急了眼。

  “是,以前她对我言听计从,可现在……她知道我在乡里和别的女人勾当上了,她就不咋搭理我了。”许文有些心虚。

  因为一个女人背上了一条人命,可过后,他又玩腻了。

  这笔买卖,实在不划算。

  “那个**的事情你去解决,花钱也好,**也罢,一个哑巴,也成不了啥事!”

  说完,许安泰又对着许欢道:“这些日子你就消停给我在家待着,明天一早你就去把你媳妇儿接回来。”

  许欢顺从的点了点头。

  以前他不依,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全都是老子爹帮他解决的,他不依也不行了。

  “还有,以后少勾搭林曼婷,你自己又不是没媳妇儿,老子花那么多钱给你娶的媳妇儿你不用,专挑别人媳妇儿下手,老子的脸现在都被你丢尽了!”

  听着屋里的骂声,吴停女掀起门帘进来,“他爹,事情已经出了,你还骂孩子有啥用啊,要我说也怪你这个当爹的,你要是当初让咱儿子娶了林曼婷,哪还有今天这桩烂事儿啊!”

  “你儿子啥质量你不知道嘛!”许安泰气急了,“一个踏**残废,还想娶仙女啊,你有闺女你愿意让闺女嫁给这样的?”

  吴停女语塞。

  此时的许欢委屈的都要哭出了声,“爹,你从小教我们遇到事不能怕,不服就干,现在你瞧着陈河不好弄,就想往后退了是不!”

  “退?”许安泰冷哼一声,“老子活了半辈子了,还知道退字咋写呢,今天陈河摆我一道,将来我有的好让他受!”

  “不过今天陈河也让我血淋淋长了个见识,一般的小打小闹是不能扳倒尹凤祥了,看来得上点硬家伙了!”

  听到这,许欢起了劲儿,“爹,你想咋干!”

  许安泰喝了口酒后道:“不急,等我慢慢想对策,尹凤祥和林众邦都好对付,不好对付的是陈河,城里来的就是见多识广,伸伸手就让我放出去300块!”

  说着,许安泰脸上露出了杀气,“这小子敢讹我,我就让他百倍千倍的偿!”

  “爹,经过这些事儿我也看明白了,陈河就是咱家的绊脚石,只有搞掉他,咱家以后的路才能走顺畅了,不如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许欢把后槽牙咬的咯噔直响,“只有死人才是彻底对咱家没有任何威胁!”

  许文一听要搞死人,瞬间就坐不住了,“老三,你踏**别动歪心思啊,你是嫌咱家还不够乱套嘛,陈河是知青,把知青搞死,你知道是多大的事儿嘛!”

  许欢白了他一眼,“反正咱家都背上一条人命了,多一条少一条的又有啥关系。”

  “你踏**是不是也想死啊!”许文怒骂道,“今天爹为了你低三下四的给陈河道歉,你是死人啊,看不出陈河啥意思,再有把柄让他抓住,咱们家都得玩完!”

  被骂了,许欢很不愤,梗梗着脖子,“死就死,反正我是烂命一条,你一板凳子砍死了王大发,你再一板凳子砍死我啊。”

  许文攥紧了拳头,真要拎起凳子冲上去。

  此时,许安泰将手里的酒杯扔了出去,“都踏马吵吵啥,来,谁想死,老子现在就把他塞到灶坑门里炼了,谁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