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孙大娘一脸鄙夷之色,“反正,她得的就是脏病!就是偷人得的病,不然,她为啥藏着掖着不敢说?”

  “脏病?”苏思禾怒极反笑,“孙大娘,你口口声声说许静嫂子得了脏病,证据呢?就凭你一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出结果了?”

  “是你亲眼看见了,还是你儿子孙二毛亲眼看见了?空口白牙就污蔑人,那可是要遭报应的!”

  她骂完,又回头瞪向一脸不服气的孙小雨,“还有你,孙小雨,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张口闭口‘脏病’跟‘野男人’,这些话也是你能挂在嘴边的?”

  “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你说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下得去狠手,你看看二丫的脸,都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

  苏思禾指着躲在许静身后,半边脸都红肿了的二丫,“她才多大?你怎么忍心的?”

  孙小雨被苏思禾的气势给压得一时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孙大娘见女儿被怼,又急又气。

  突然,她一眼看到了人群中,冷着脸站着的周怀瑾,顿时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她再次撒起泼来,拍着大腿就坐在地上嚎起来了,“哎呀,没天理啦!外人欺负到我们孤儿寡母头上来啦。”

  “周团长,周团长,你可是大领导,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女人,欺负我们军属啊?”

  “没天理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周怀瑾一直紧绷着脸站在人群外围,之前,孙小雨动手打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想上前去阻止了。

  后来苏思禾冲进去,他才没有跟着进去。

  现在,孙大娘居然自动送上门来找骂,那他自然不会再客气。

  周怀瑾那深邃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撒泼打滚的孙大娘脸上,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沉稳,“王法?现在是讲法律的时代。”

  “孙大娘,辱骂殴打军属,污蔑诽谤他人,虐待儿童,哪一条都是犯法。”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许静同志是军属,她生病了,组织上会关心跟照顾她,绝不会放任不管。”

  “倘若有人虐待军嫂,污蔑军嫂,那组织上也是不会袖手旁观。”

  两句话一出口,孙大娘就有些嚎不下去了。

  该死,这个周怀瑾,跑这来打什么官腔,可恶的很。

  “至于苏思禾同志。”周怀瑾的目光转向苏思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是**医院的医生,她的医术和为人,我可以用党性担保。”

  “现在,孙大娘,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孙大娘被周怀瑾的气势和话语震慑住,让她一时有些慌乱。

  她再蛮横,但也不敢弄个殴打军属,污蔑军属的头衔在身上。

  至于孙小雨,那更是缩了缩脖子,吭都不敢吭一声。

  苏思禾没再理会孙大娘母女的反应,她直接转身扶着摇摇欲坠的许静,“许静嫂子,走,我先扶你进屋去。”

  许静早已心力交瘁,此刻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全靠苏思禾支撑着才没倒下。

  她嘴唇哆嗦着,眼泪汹涌的往外流。

  那是伤心至极的泪水。

  “不,不能进……”孙大娘下意识地想拦,但周怀瑾却直接上前一步,将她拦住。

  孙大娘那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熊春花嘲讽的冷笑着,上前挡在苏思禾和许静后面,对着孙大娘母女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怎么?周团长的话都不好使了?真想尝尝蹲号子的滋味?”

  苏思禾却没理会身后的情况,直接扶着许静,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她扶着许静回房,不只是想让许静休息一下,还是想找出她身体生病的原因,彻底查清楚孙家的阴私。

  可才刚走了没两步,一直强撑着的许静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一软,直接就倒了下去。

  “许静嫂子!”苏思禾惊呼一声,立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许静。

  她低头一看,许静脸色惨白,嘴唇都发紫了,人也晕了过去。

  “妈,妈,你怎么了?”大丫二丫被吓得直接扑上去,抓着许静的胳膊喊。

  “老天爷!”熊春花听见动静,也是吓了一跳。

  她立刻转身就跑到苏思禾身边,帮着她一道扶起许静。

  “先送她回房。”苏思禾说。

  “我来!”熊春花直接在许静身前蹲下,“思禾妹子,你将许静放到我身上来。”

  苏思禾也没含糊,直接将许静放到熊春花背上。

  还是熊春花力气大,直接将许静背起来。

  “大丫,妈妈房间在哪里啊?你带路好不好?”苏思禾回头问大丫。

  大丫哭着直点头,指向东边的一间偏屋,“在这边。”

  苏思禾闻声一愣,她本以为许静怎么着也应该住在堂屋里才对,可谁能想到,许静竟然住在东偏屋。

  而且这东偏屋还只有一间,又矮又小。

  苏思禾眸光一沉,但也没多说,只是拉着大丫二丫,跟着熊春花就去了东偏屋。

  推开东偏屋的门,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狭小得可怜,两张床几乎塞满了所有空间,只在靠墙的角落勉强塞着一个旧木箱,再没有其他像样的家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

  “大丫,你们……也住这里?”苏思禾看着其中一张床上叠放的两件小衣服,声音有些发涩。

  大丫抽泣着点头,“嗯,阿姨,我们和妈妈都住这里。”

  “啥玩意儿?”熊春花一听就炸了,“那两间敞亮的堂屋谁住着?”

  “奶奶和姑姑,一人一间……”大丫的声音低了下去。

  熊春花气得脸都红了,“天杀的黑心肝,她们凭啥霸着主屋?许静妹子这些年,真是遭了大罪了!”

  “可怜的,我跟她认识这么些日子了,但却一次都没来她家过,竟然都不知道,她居然住在东偏屋里。”

  苏思禾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帮着熊春花将许静放在床上,开始给她做检查。

  “思禾妹子,许静她……”熊春花的声音因为担心而压低下去。

  “没事!”

  苏思禾解开许静的上衣领口,让她呼吸更顺畅些,同时,伸出手给她把脉。

  脉象虚浮细弱,气血两亏,很显然是长期忧思过度,心理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又仔细检查了许静胸口的红斑,确实就是过敏情况,并不是什么脏病。

  而且,这过敏情况一定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还在持续的被过敏源刺激,这才会导致她的症状持续加重还在蔓延。

  “思禾妹子,你说,许静身上这情况到底是咋回事?”熊春花问道,“孙家那两个杀千刀的,心也太黑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满嘴喷粪。”

  “我再看看。”

  苏思禾皱着眉头,又凑近许静的胸口,仔细观察。

  许静的**上好像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

  苏思禾又去翻看了她的床铺,被褥,枕头。

  但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结果让苏思禾感到诧异,那么严重的过敏,房间中却没有过敏源,这不是奇了怪了吗?

  “桃子!”

  一直紧抓着妈妈衣角,小声啜泣的二丫,猛地抬起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