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将周挽心送回到家后回到车里,张子恒一脸八卦。

  “你这些年除了那个灰姑娘,其他女人碰都不碰的,这个周小姐才见两次,你就当个宝贝一样,难不成是良心发现了?”

  顾轻舟点了支烟,眉眼很是温柔,“我跟挽心不是才见过两次,而是久别重逢。”

  “哟,难不成你们以前有故事,说来听听?”

  顾轻舟白他一眼,“想知道啊,叫声爷爷就告诉你。”

  “靠,又特么占我便宜。那什么,灰姑娘跟你七年,我不信你对她没有一丝感情,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顾轻舟双眸沉了下去,“你别管,我自有打算。”

  “你就不怕灰姑娘找上门,影响你在周家小姐心目中的形象?”

  顾轻舟十分自信,“怕什么,她接触不到这个圈子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你就这么自信?我听说先前包间外有个服务员,跟你那灰姑娘身形特像,你猜会不会是她?”

  顾轻舟夹烟的手一抖,眸光幽深,“你特么有病吧。”

  张子恒淡笑,“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急什么,难不成真害怕你那灰姑娘发现?怎么说?舍不得啊?”

  顾轻舟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有什么好急的,她发现了就甩点钱打发了。”

  张子恒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愧是顾二公子,通透。”

  司机启动车子,送了张子恒后问顾轻舟去哪儿,

  顾轻舟有些醉,条件反射地对司机说:“佳鑫花园。”

  是他跟沈清辞的出租屋所在地。

  等到楼下了,顾轻舟闻了闻身上的那股夹杂着女士香水的烟酒味,拧了拧眉心。

  这幅样子要是让沈清辞看见,马上就得多想。

  一想到她那双含水笼雾的眼睛若是对着他哭,瞬间就受不了。

  顾轻舟敛目,对着司机说:“回芙蓉别墅。”

  .......

  沈清辞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地上。

  昨晚她联系完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哭昏了过去,硬生生在地上睡了一晚。

  她爬起来在短暂的迷茫后,瞬间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窒息般的痛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红着眼在手机上挂了个妇产科号,验孕棒很可能不准,毕竟顾轻舟有弱精症,所以还是要做个全面的检查。

  沈清辞独自到医院,挂号,抽血,做一些列检查。

  结果出来后,医生拿着她的B超单说:“确实是怀孕了,4周,孕囊清晰,胚胎质量不错。

  听见自己真的怀孕了,沈清辞的心里似灌了铅一样沉重,双眸不自觉涌上一股湿意。

  结婚五年以来,没人知道她因为顾轻舟的一句喜欢孩子,为了这个孩子暗地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她一边要顾及顾轻舟男人的面子跟尊严,一边在暗地里求神,偏方,吃药......

  一遍又一遍的失败,早就让她失去了希望。

  好不容易有了上天的恩赐,却发现孩子的父亲是个充满晃眼,不堪托付的人。

  这种极致情绪的落差,让她崩溃。

  医生见她有些犹豫,劝道:“你今年26岁,正是生孩子的好年纪,真的不打算要吗?”

  沈清辞双眼泛红,语气却很平静,“不要了。”

  “要不跟你老公商量一下?”

  沈清辞面无血色摇头,“不用了。”

  因为有妈**前车之鉴,她不想她的孩子在一个充满谎言与欺骗的家庭里出生。

  这对孩子,对她自己,都不公平。

  而且,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顾轻舟离婚了。

  自然不能生下他的孩子,哪怕这是他唯一的孩子。

  “4周做人流手术过早了,容易吸漏流不干净,再等等,6周的时候做最合适。”

  沈清辞苦笑,“好,我预约两周之后的手术。”

  从医院出来后,沈清辞收到了顾轻舟的微信。

  【老婆,昨晚有应酬,喝多了点,怕影响你睡觉,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等忙完老公就回来陪你。】

  沈清辞看着那条文字,忽然就想起了以前他找的那些差不多的理由,她只觉得极其讽刺。

  这么低级的谎言,她以前竟然会相信。

  当真是被自以为是的爱情蒙蔽了双眼,连基本的逻辑判断都没有了。

  沈清辞没回消息,直接回家。

  不知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因为怀孕了身体非常疲惫,她到家后睡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

  顾轻舟才给她发了信息,一定不是他。

  沈清辞起来去开门,外站着顾轻舟的母亲王玉芬。

  沈清辞身体还很难受,脑子也不清楚,下意识叫了声妈。

  王玉芬嫌弃地睨她一眼,一句话不说,板着脸走进来。

  高跟鞋直接踩在地板上,带进来了不少灰尘。

  “我说怎么在外面敲半天门都没人开,原来是在睡懒觉。”

  沈清辞看了眼时间,她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我儿子在外面辛苦挣钱,你倒好,在家里享清福。”

  王玉芬夹枪带棒地说完,眼睛又像探照灯一样在房间里四处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厨房处。

  “这个点了饭也不做,我儿子回来吃什么?谁家媳妇像你这样?真是懒死了。”

  放在以前,沈清辞听到婆婆这么说自己,一定会委屈难过的内耗。

  因为她爱顾轻舟,哪怕是他的妈妈不喜欢自己,也极力忍受她屡次的刁难,克尽儿媳的本分。

  但现在,她的内心不仅毫无半点波澜,反而觉得极其可笑。

  她昨晚查了,王玉芬是顾家老爷养在外面的小三,没办法在顾家作威作福,这才来她的面前找找存在感。

  顾轻舟装穷骗她,他的这位小三生母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玉芬自顾自地往沙发上一坐,见沈清辞站在原地没动,眉毛拧成疙瘩,语气更加刻薄。

  “水呢?晾半天连口热乎的都没有,是等着我给你端吗?”

  沈清辞神色冷淡,“想喝水下楼左转,有个公共厕所,你嘴那么臭,那儿的水适合你。”

  话落,她拿上包准备出去。

  她不想继续跟王玉芬待在一个空间里,仿佛跟她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沈清辞反常的反应让王玉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气急败坏地拉住沈清辞的包。

  “你……你反了天了,敢这么对我说话,死狐狸精,信不信我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本来她就看不上这个儿媳妇,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了儿子七年。

  要不是看她温顺好拿捏,平时对她言听计从的,她早就让顾轻舟把她甩了。

  现在竟敢对她说这样的话,简直是要造反。

  沈清辞没想到她会动手,一时不注意,包里的检查单落了出来。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去捡。

  不料,王玉芬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