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二年四月二十日午时,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阳光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与春意在这片土地上肆意蔓延,嫩绿叶芽与绚烂花朵交织,一片生机勃勃。

  原本热闹的城门肃清一空,城外官道空空如也。

  略显斑驳的城门带着厚重,发出了“吱”的一声轻响,

  轰隆隆的响声随之传来,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城外混合着泥土芬芳与花草香气的微风拂面而来,涌入城中。

  城门之上,高大的战鼓依次排放矗立,

  一个个赤裸着上身的精壮汉子站在后方,

  头上绑着红绸,手中拿着巨大鼓槌,锤头都是崭新的红布!

  最中央,一名身披甲胄,戴着红绸,充满喜气的军卒发出了一声大喊。

  “起——”

  声音落下,一个个精壮汉子脸上绽放出笑容,

  身上肌肉鼓动,猛地将鼓吹抬起,

  一下一下,用力敲着!

  咚咚咚——

  声音沉重而急促,蕴**喜悦。

  下一刻,沉重肃穆的脚步声猛地响起,

  一队队身着铁甲、肩扛旌旗的大明军卒,

  在和煦的春光中,整齐有序地走出营寨,出现在昆明城的青石板路上!

  他们步伐沉重,眼神中闪烁着坚韧与淡淡的哀伤。

  在人数清点完成后,昨日将要归家的喜悦在此刻被冲散。

  来时,他们是两万五千精兵强将,气势如虹。

  走时,人数已不足两万,

  每一张面孔都显得沧桑沉重,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们的家人、朋友、兄弟、同乡、亲族,留在这里,留在了大明征战西南的战场上。

  城门口,城防军组**墙,将自发聚集的百姓阻拦在外。

  人群涌动间,复杂、沉重、肃杀、哀伤开始弥漫。

  队伍缓缓前行,尘土在阳光下轻轻飞扬,一粒粒尘埃落在清扫干净的甲胄上,又多了几分沉重。

  很快,随着军卒涌出,

  原本空旷的城北就变得拥挤,城外的官道由原本的土黄色巨龙变为了一条黑色巨龙,绵延不绝。

  远处,群山连绵,云雾缭绕,黑色长龙深入其中。

  鼓声渐渐平息,高大的城门楼上多了一道道身穿锦衣的太监身影。

  为首一名红衣大太监手拿圣旨,高声朗读,

  身旁有一名小太监将铜喇叭放在他的嘴前,

  让声音向外蔓延,同样,城墙上其他军卒亦是如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古征战沙场,皆为国家之大事,百姓之安危所系。

  朕自登基以来,夙夜忧勤,励精图治,以求天下太平,万民安乐。

  昔时,外有寇贼侵扰,边境不宁,

  朕乃遣京军骁勇,远征四方,以安社稷,护我黎庶。

  今者,经诸将英勇奋战,士卒用命,贼寇已平,边疆复安。

  捷报频传,朕心甚慰。

  念及将士们离家日久,思乡情切,且国家初定,需休养生息,重建家园。

  故朕决意,令所有在京及在外征战之军,即刻班师回朝,以享太平之乐。

  着令:

  一、京军各营,整理行装,有序撤退,沿途不得扰民,违者军法处置。

  二、各路将领,需确保军队安全归途,沿途护送,直至大军抵达京师。

  三、回朝后,各军将领需向都督府、兵部详细禀报战况,论功行赏,以彰其功。

  四、军士归家后,各地官府需妥善安置,减免赋税,以慰其劳。

  朕深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此次班师,非止战事之终,实乃新治之始。

  望朕之臣民,共襄盛举,同心同德,共筑大明之辉煌。

  此诏既出,如朕亲临,钦此]

  声音抑扬顿挫,在城门附近回荡,

  为了听清圣旨,百姓们都屏气凝神,瞪大眼睛。

  大人踮起脚尖,孩子被大人高举,

  就连街道两旁的房舍上,都挤满了人。

  天罚一事过后,对于洪武皇帝,他们愈发敬畏。

  同样,一众军卒尽力将自己的步子走慢,让战马不发出声响,好听清楚圣旨的内容。

  很快,一行有着明显不一样的军卒出现在城北大街上,还是引起了一阵喧哗。

  这一行军卒尤为显眼,不仅是甲胄鲜亮,就连战**毛发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众承载着行囊军械的马车摆放得整整齐齐,

  看不出丝毫匆忙撤退的痕迹,像是为这一日已经准备了许久。

  队伍最前头,一杆写着“陆”字的大旗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尤为刺眼。

  在大旗下方,是一群略显沧桑,但年轻到不像话的军卒。

  在这群军卒之中,为首的英俊将领尤为显眼。

  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株屹立不倒的青松,

  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嘴唇紧抿,带着威严。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盔甲之上,反射出耀眼光芒,与身后的大旗交相辉映。

  年轻男子手握马缰,战马轻轻摇晃,

  但上身却始终如一,不动不晃,却仿佛蕴**无穷力量。

  他的眼神坚定深邃,视线扫动间,

  周遭百姓觉得一阵利剑袭来,将他们都看透了。

  在他身旁,是一名同样魁梧,

  但肤色黝黑的壮硕军卒,嘴唇同样紧抿,带着肃杀。

  “陆云逸!”

  周遭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认出了他。

  紧接着,哗然开始弥漫,

  原本有些歪曲的军卒人墙顷刻间变得笔直,百姓不停后退。

  哭闹的孩童怔怔地看着那年轻人,用力抿起嘴巴,努力仰起脑袋,眼中晶莹努力不让其落下。

  天罚之事发生后,这位立下大功,斩杀颇多的年轻将领,更加的臭名昭著。

  以至于能让小儿不敢夜啼。

  城墙之上,西平侯沐英与农政院少卿高福生站在城门楼上,

  能够明显看到下方的气氛变化,不由得脸色古怪。

  高福生侧头看向沐英,忍不住问道:

  “这是咋了?”

  “呃”

  沐英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

  “云逸的名声不是太好。”

  高福生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甚至,他还向前走了一步,

  有些蛮狠的挤开了一个宣读圣旨的小太监,朝着城墙下不停摆手。

  虽然身形苍老,但不论是行动还是精神头,都十足。

  那被挤开的小太监有些委屈地看向中间位置的大太监,

  大太监声音不停,将眸子望了过来。

  见是高福生,顷刻间瞪大眼睛,

  两根手指握着圣旨,剩下三根手指快速摆手,让那小太监让开位置。

  此等大人物,可惹不起!

  “大人,城墙上有人。”

  武福六第一时间看到了高福生,歪了歪身子,低声道。

  陆云逸看了过去,原本严肃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同样举起手臂朝着城墙上摆了摆手。

  高福生也有些激动,如老小孩一般,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吓得沐英连忙上前窜了一步。

  紧接着,高福生从小太监那里抢过大喇叭,放在身前用力喊道:

  “小子,等我去京城,找你喝酒!”

  声音滚滚而来,诸多百姓齐刷刷地看向城头,眼中闪过疑惑,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但布政使司以及按察使司中一些送行的大人认出了高福生,脸色不由得古怪起来。

  他怎么在这?

  同样的,在军中的李景隆眉头紧皱,脑袋歪来歪去,

  看着城墙上的人影,觉得有些眼熟,但忘记了是在哪里见过

  “云逸,那老头谁啊,我怎么这么眼熟。”

  陆云逸侧了侧身,压低声音:“是农政院的高福生,高大人,咱们的甘薯就是他在操持。”

  这么一说,李景隆想起来了!

  猛地瞪大眼睛,声音拔高了不止一筹:

  “高福生?他在这?”

  他小时候时常去皇城中吃饭,都是陛下自己种的粮食,

  而和陛下一同种地的有许多老头,

  有一个老头就叫高福生,还踹过自己的**

  后来仔细打探才知道,他是故元皇城供奉的大人物,主要干的事就是种地。

  他居然出现在了这?

  李景隆猛地想起了甘薯,又觉得他出现在这,似乎也理所应当。

  “云逸,他是为了甘薯来的?”

  陆云逸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笑着点了点头:

  “应该是吧。”

  “云逸啊,你有所不知”

  李景隆便将他知道有关高福生的事说了出来,听得陆云逸脸色连连变幻。

  还真是不一般的大人物.

  队伍一点点涌出昆明城,黑龙愈发绵延。

  在前军斥候部的军中位置,有两辆硕大的奢华马车坐在其中,

  通体红木,装饰典雅,

  上面缠着喜布,贴着喜字,车厢上有一个铁画银钩般的“沐”字。

  车厢内是沐楚婷,以及徐增寿的未婚妻沐诚琇,

  在其身后还有茫茫多的马车,同样绑着喜带,贴着福字,是西平侯府的嫁妆。

  车厢内,感受着马车晃动。

  沐楚婷面容不复清冷,暗暗垂泪,豆大的泪水不停滴落,

  一旁的侍女小红眼睛也是红红的,小声抽泣。

  “小姐.您不要哭了,小红也要哭了。”

  沐楚婷缓缓抬起脸庞,精致的妆容已经有些花了,眼中弥漫着水雾,鼻子通红,

  她轻轻抬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掀开马车帘幕,将脑袋轻轻探了出去,向后看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城墙之上的几道身影,

  那是她的父亲母亲哥哥弟弟

  顷刻之间,沐楚婷再也无法收敛心中思绪,泪如雨下。

  在如今大明,女子出嫁有时就意味着今生永隔,再也无法相见。

  西平侯府虽富裕万分,不似寻常人家那般拮据,

  但一路遥远,再想见一面也极为困难

  每每想到此处,她心中便弥漫着哀伤.

  京军走了,不到两万名军卒,

  将近五万从各地征调的民夫离开昆明,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了百里。

  直到深夜,昆明城的北城门才渐渐安静下来,

  月色浓郁,能看到绵延不绝的火把火光。

  直到最后一队军卒带着粮草民夫离开,

  滞涩的城门缓缓关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而后轰然关闭

  数万人离开,让整个昆明城都变得空旷了许多。

  宵禁依旧执行,空旷的青石板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经过的更夫发出喊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昆明城定西街,夜色如墨,将街巷轻轻笼罩,

  偶尔,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寂寥。

  定西街十八号当铺,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散发出昏黄微弱的光芒,

  微弱光线从门缝中透出微弱光线,在黯淡的青石板路上打上一条条黄色丝线。

  偶尔能看到其中有人影闪烁,遮挡光线。

  当铺前厅,一张座椅放置在前厅中央,

  其上坐着一位面容普通到极点的中年人。

  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正对着前方充满斑驳的大门。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耳朵不停微动,时刻关注在当铺内的一切。

  后院厢房内,十余名衣着普通的中年人围坐在一张大桌旁,

  桌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书与情报,层层堆叠,

  几盏油灯分散各处,轻轻摇晃,

  照亮出他们坚毅的脸庞与紧锁的眉头,

  十余人低头研读,小声交谈,一股巨大的疑惑充斥在房舍内。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紧张气息。

  在厢房一旁,一名气宇轩昂,身材肥硕的中年人靠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小方桌上摆放着几份文书,映照出他那油光瓦亮的脸庞,

  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中时不时地透露出精光。

  锦衣卫唯二的指挥佥事杜萍萍。

  前些年在北边处理具体事务,

  南方战事开启后,来到云南负责一众具体事务。

  也是定西街十八号,荣源当铺的掌柜。

  此刻,荣源当铺内已经聚集了昆明城内所有锦衣卫骨干,

  推测“天罚一事”的幕后主使以及操作手法。

  一封封文书被送了过来,

  杜萍萍一封封接过,迅速看过后径直放到前方的火盆中。

  送来文书的锦衣卫也不失望,

  迅速返回,继续推演,这是他们长此以往的活计。

  给上官提供一个个可能,查缺补漏,找出事情真相。

  但随着时间流逝,外面的更夫已经打到了四更天,丑时。

  荣源当铺内却一直没有停歇,气氛反而愈发凝重混乱,

  所有人心中都带着浓浓的烦躁,

  作为上官的杜萍萍也生出了一丝烦闷.

  “好了,停一下。”

  杜萍萍声音不似男子那般阳刚,反而多了几分娘娘腔,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动作,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脑袋齐刷刷地转了过来。

  “排除一切已知的情报讯息,单凭感觉,

  说说你们的看法,谁是凶手?谁在幕后。”

  杜萍萍声音柔顺但斩钉截铁,给在场之人注入了些许力量。

  “水萧川,你说。”

  杜萍萍看向最中央坐着的一位老者。

  他没有客气,快速:

  “西平侯府。”

  “理由。”

  “云南大乱,沐侯爷受益最大。”

  杜萍萍点了点头,看向下一人:

  “吕德辉,你说。”

  “都司宁大人。鱼鳞图册这些年迟迟无法推行,宁大人屡次碰壁。”

  “布政使司张大人,吏部考评马上就要到了,他想入京。”

  十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里外里就是三人,

  西平侯府沐英、都指挥使宁正、布政使司张紞。

  至于都督佥事冯诚一直手抓都司军务,向来不喜欢参与此等朝堂斗争,

  而按察使司的廖承轩,则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完所有人的论述,

  杜萍萍脸色如常,眼窝深邃,面露思索。

  在场众人也不敢打扰,默默坐在那里,对于自己心中想法查缺补漏。

  过了不到半刻钟,杜萍萍缓缓抬头,轻轻摇晃,喃喃开口:

  “三位大人虽然都有理由做此事,也有能力做此事,

  但缺少关键证据,就不能妄下定论。

  猜测要广,要大胆,论证要小心,

  现在我们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就在这里面转悠,这不行。”

  说到这,杜萍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头的眼眉轻轻抬起,沉声开口:

  “将有暗探安插的府邸都列出来,

  从中挑选出夜晚有人出入的府邸,挨个举证,

  我要知道他们在晚上干了什么!

  明明已经宵禁,夜半出城,定然是有急事或者非做不可的要事。

  而且,这些府邸名册要根据进出次数多少,依次排列,

  次数越多,咱们的关注也要越多!”

  “好了,就这么办,快办!”杜萍萍挥了挥手,快速吩咐。

  一行锦衣卫顷刻间就忙碌起来,

  一摞又一摞的文书被从角落的箱子里搬出,放在长桌上。

  十几人就那么飞速看了起来,快速记录,快速查看。

  不仅要府邸与人列出来,还要根据当时所发生的事推断出他们要干什么,

  这使得一众锦衣卫骨干都有些愁眉苦脸,

  时而深思,时而皱眉。

  直到一个时辰后,杜萍萍手中才拿到了一份文书,

  其上小字密密麻麻,在昏暗烛火下如同一个个蚂蚁,来回蜿蜒。

  杜萍萍将眸子投了过去,

  如先前推测那般,西平侯府、宁府,以及张府是进出最多之人,

  而再往后,他眼神一凝,发出一声轻咦,

  “嗯?”

  [太华街陆府:进出四次。]

  [沐晟、宁忠、冯斌三人在子时离开,前军斥候部副将刘黑鹰在此刻前来,很快离开。]

  [沐晟、宁忠、冯斌三人推测是与陆云逸研习兵法以及练兵之法。]

  [刘黑鹰推测是其军中有要务,前来禀告。]

  杜萍萍头也没抬得开口问道:

  “陆云逸行事如何?”

  下首静坐的水萧川立刻开口:

  “行事霸道严苛,整日扑在军务上。

  最近他得了癔症,请了城中许多大夫。”

  “癔症?军中的那种癔症?”杜萍萍面露诧异,抬起了头。

  水萧川点了点头:“大人,就是那种癔症,

  现在我也有些怀疑,天雷是杀戮太盛导致.”

  听到此言,杜萍萍也不生气,只是摆了摆手:

  “天雷之时先不探究,这是结果,我们需要知道过程与起因,

  在你看来,这陆云逸有没有动机做此事?

  前些日子曹国公刺杀,就是一些青楼中人所为,

  如今清渊阁也是青楼,倒是有些巧。”

  水萧川平静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古怪,

  一个是刚刚立下大功的军伍之人,另一个是作恶多端的青楼掌柜。

  人也是一个北人一个南人,根本没有丝毫交集。

  想了想,水萧川沉声开口:

  “回禀大人,没有动机,

  而且此等布置就算是要做,也需要时间准备,前军斥候部才刚刚回到昆明.”

  水萧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杜萍萍知道他的意思,继续想着。

  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佥事,知道太多旁人所不能知道的隐秘。

  那些青楼背后之人是谁,他一清二楚。

  这么算下来,倒是有了动机。

  至于他们知不知道

  杜萍萍眼中闪过精光,或许曹国公不知道,但西平侯一定知道。

  这么算下来,动机有了、目的有了、后果有了,只是缺少最重要的过程.

  虽然四个要素已经有了三个,

  但杜萍萍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一切都是一厢情愿,还需要最关键的证据

  若是揣着答案找问题,只能是看谁都是凶手。

  而陆云逸.杜萍萍不相信他有此等本领,回到昆明一日就能安排出此等周密的布置。

  深吸了一口气,杜萍萍将手中纸张递了出去,吩咐道:

  “就按照这份名单查,一个一个地查,

  若最后还是剩下那三位大人,那就重点调查他们吧。

  两次筛查过后,怎么也不会错。”

  “是!”

  一行人微微低头,心中舒了口气,继续开始忙活。

  杜萍萍依旧如枯木一般坐在那里,面露深思。

  他清楚的知道,天罚事发后,朝堂再也不复以往那般宁静,

  水面下的暗流涌动也将变成弥漫的波涛,

  他作为锦衣卫,毫无疑问是要在旋涡中间。

  想到这,杜萍萍罕见的露出一丝忧虑,发出了一声轻轻叹息:

  “多事之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