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29章 朝中无人莫做官

小说: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作者:抽象派作者 更新时间:2025-10-01 17:49:17 源网站:2k小说网
  陈旭行色匆匆,很快就在河州港外围见到了李景隆一行人。

  他一眼便看向了中间那身穿淡青色长袍的年轻人,不能走到近前,便躬身一拜:

  “下官乃河州知州陈旭,拜见曹国公。”

  陆云逸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前方来人,很快便反应过来,

  一把将李景隆拉过来,二人调换位置。

  李景隆此刻也有些若有若无的尴尬,轻咳一声,朗声开口:

  “徐大人请起。”

  陈旭直起腰后看到眼前之人换了模样,刹那间愣住了,

  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脸上表情,转而变得凝重。

  他朝着那河州港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曹国公来得正好,下官原本想处理完此等事务,再上船禀告两位国公,还请曹国公恕罪。”

  李景隆脸色凝重:“无妨,带路吧。”

  陈旭在前方带路,看向一旁的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知这位大人是何名汇?”

  他能够看得出来此行人是以李景隆与这个年轻人为首,甚至这个年轻人还站在中间。

  这在大明等级森严的官场上,可是大忌,

  但曹国公却毫不在意,显然关系匪浅。

  陆云逸沉声开口:“本官陆云逸,乃北平行都指挥佥事,此番奉朝廷政令去到西南征战。”

  陈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站定后躬身一拜:

  “下官拜见陆大人,下官虽为文官,

  但河州往来商贾众多,下官也结交了不少朋友,

  从他们口中得知,陆将军在北征大军中立下大功,真乃少年英杰,下官佩服!”

  陆云逸与李景隆悄无声息对视,一眼便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陆云逸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陈大人过誉了,本官只是偶得功勋,比不得陈大人将这河州操持有道,商贸繁盛。”

  一听此言,李景隆便明白了陆云逸的意思,也同样说道:

  “陈大人,你是朝廷官员,能结交不少商贾为好友,不错,是个干实事儿的。”

  战国时期的《管子·小匡》中曾言,

  士人地位最高,农民次之,手工业者再次,商人地位最低。

  流传至大明已经过了将近千年,虽然宋元二朝的商人就是士人,初步融汇一处,

  今大明新立,律法严苛,商贾又恢复了原本地位,

  虽然商贾攀附权势,但依旧上不得台面,

  但随着时间流逝,‘士’与‘商’便又会汇聚一处。

  一侧,陈旭听后大喜过望,连步子也放慢了一些,面露惶恐:

  “启禀曹国公,商贾虽**,但却不可或缺,

  无论是一地繁盛,又或者是百姓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往来通商,

  河州原本只是安居一隅的小城,

  因为河州港以及往来商船,百姓们才能过上好日子,下官不得不上心呐。”

  说着,陈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发出一声感慨:

  “遥想下官当年刚来到河州之时,

  此地港口每日吞吐不过百余船,已甚是繁盛。

  不过三年,大明愈发昌盛,这往来商船已到三百余,

  若是逢年过节会到五百余,每一日这河州都是日新月异呀。”

  李景隆嘴角露出笑意,陈旭相比于京官还是直白许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功绩说了出来。

  想到昨日之事,李景隆微微点头:

  “此中固然有大明盛世之功,同样,陈大人也是治地有方,

  否则这沿河这么多城池,怎么就偏偏河州热闹?”

  陈旭听后大喜过望,额头已经渗出了激动的汗水,心中怦怦直跳!

  他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他忽然有些感慨,

  这些年的辛劳没有白费,朝廷看得到!!

  陈旭却面容不显脸色沉重:

  “不敢欺瞒曹国公,下官在这河州一贯是殚精竭虑,日夜不敢停歇,

  就连下官所租住的房舍就在这河州港附近,下官怕的就是这河州港出乱子。

  可没想到,还是被奸人钻了空子!

  昨日值守的吏员匆匆前来下官家中禀报,说是港口发现了九具尸体,还有五艘走私船,

  下官大为震惊,匆匆赶来,连夜召集吏员清点查案,一刻也不敢耽误”

  听到有九具尸体,李景隆瞳孔一缩,被吓了一跳!

  视线隐晦地瞥向一脸淡然的陆云逸,

  还有那不停吧唧嘴吃着米糕的刘黑鹰,心中大为震惊。

  两个人就有如此本领.

  也怪不得前军斥候部在西南作战方略上要强调单兵作战。

  李景隆面露凝重,没有再说话,让一旁的陈旭心中咯噔一下,不明白此举何意。

  很快他们便来到近前,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名赤裸着身体的女人,

  一眼便看到了她脸上的恐惧以及异常扭曲的脖子。

  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彪形大汉,赤裸着上身,心口严重凹陷,有着看严重不可扩散的瘀青。

  在场之人瞳孔骤然收缩,徐增寿站在后方喃喃自语:

  “好大的力气”

  他又看向刘黑鹰:“黑鹰哥,你能做到吗?”

  在场之人也将眸子投了过去,他们都知道刘黑鹰力大无穷,能开弓两百。

  刘黑鹰连忙将米糕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嘴,走近两步,查看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若是他不乱动的话,应当可以”

  那正在验尸的仵作,闻言抬起头将目光投了过来,面露诧异,

  但见到是一黑脸少年后,便又将头低下,认为其在吹嘘。

  陈旭看向那仵作,说道:“先别验了,给几位大人说一说验尸结果。”

  那连忙站了起来,先是恭敬一拜,而后朗声说道:

  “各位大人,先前你们所看的这具尸体,发现在一号**船,和这名女子处在一处,

  男子是河州一处商号的掌柜,而女子是岁月轩的风尘女子。

  女子被扭断脖子一击毙命,而这男子同样是一击毙命,致命伤就是胸口的凹陷,

  先前这位大人说若是不动的话,他也可以做到此等事,

  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倒在地上,手中握着斧头,神情凶厉,

  所以小人断定他与凶手进行了一番打斗,而后在猝不及防之际被一击毙命.

  由此可见来袭之人力气之大前所未有,

  小人从事仵作二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大力之人,能一拳打断心脏外的所有肋骨..”

  在场之人脸色凝重,李景隆面露惊骇。

  那仵作又走到另外七具尸体处,继而说道:

  “这七具尸体分属两条船,分别是三号船与四号船,

  三号船三人,四号船四人,

  他们死状不一,有四人是被一拳打断了脖子,还有三人是被这长刀砍死”

  说着那仵作拿起了一把染血长刀,模样简单,就是普通的制式长刀。

  那仵作擦了擦额头汗水,沉声道:

  “这九具尸体有一个共通点,那便是行凶者动作敏捷力气大,而且不善使长刀,

  小人猜测应当是江湖游侠,恰巧碰到此事便出手制止,并且将之公之于众。”

  李景隆脸色凝重,但心中却是古怪无比,

  不擅长刀?这怎么可能。

  他将眸子投了过去问道:“如何看出来那凶手不擅长刀?”

  “回禀大人,这三人伤口皆由长刀所致,且刀伤深重,要足以证明凶手力气极大,乃一人所为。

  然而,在仔细查验伤口后,小人却发现了一些矛盾之处。

  首先,从伤口的形态来看,虽然刀伤深且长,

  但刀口的走向并不一致,甚至有几处显得颇为凌乱。

  这表明凶手在刺杀时,并未能完全掌控长刀的走向,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使用这种武器。

  其次,小人注意到伤口周围的皮肉有多次切割的痕迹,这进一步印证了凶手在使用长刀时的生疏。

  若凶手擅长长刀,理应能够一击毙命,而无需多次挥刀。”

  李景隆听后虽然心中诧异,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说得不错,那此事就是江湖游侠所为?”

  那仵作支支吾吾地不敢断言,转而将眸子投向陈旭。

  陈旭在一旁脸色凝重微微躬身:

  “曹国公,不管此人是否是江湖游侠,又或者是什么刀客,

  此人在这河州港揭露走私一事都是大功一件,

  若不是这位仗义之士仗义出手,本官说不得还要被蒙在鼓里许久。

  河州府衙会广贴告示,寻找此人,以做感激。”

  李景隆瞥了他一眼心中古怪,

  这陈旭此刻应该恨死那所谓的侠义之士了,

  但却要表现出一副忠君爱国,感激万分的模样,倒是有些难为他。

  李景隆目光投向陈旭,眼中充满勉励:

  “陈大人莫要自责,您刚刚所说这河州港往来船只三百余,哪能细致入微地检查,

  虽然有所疏漏,但也难掩你之功劳。”

  闻言,陈旭长舒一口气,心中大喜!

  身为朝廷官员,狐假虎威的本领自然是熟能生巧,

  有这一番言论,就算朝廷派来御史,他也能说叨一二。

  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李景隆会心一笑,转而问道:

  “走私都有何物?”

  陈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招了招手,将一旁记录的吏员招了过来。

  那吏员连忙将册子递了过来,

  李景隆接过后一改刚刚的和煦,转而脸色变得凝重,

  就这么一页一页地看了过去,越看他的脸色越是凝重..

  以他的见识来看,这里所缴获的走私物资就算是在大明,也能卖万余两银钱。

  若是将其送到东南诸国,价格还要翻上十倍,

  再从东南诸国采买一些香料,一来一回所赚银钱至少二十万两。

  这才仅仅五艘**船,此政开展许久,

  走私之事定然不是从这一次开始,先前不知有多少次

  其中所获银钱不知多少。

  正当他思绪之际,百余道身影匆匆行来,

  为首之人是申国公邓镇与中军都督佥事徐司马,

  二人脸色凝重,一股威严悄无声息向外散发,

  让在场百姓不禁后退了好些,官吏们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陈旭脸上大惊失色,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他看着二人的身影,察觉到其来者不善,不由得惴惴不安。

  他转而看向身侧师爷,那师爷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只能轻轻咬牙撇了撇曹国公李景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想要逃过这一劫,还是要依靠眼前之人。

  陈旭脸色来回变幻,最后狠狠一咬牙,眼中露出决断,

  快步上前来到李景隆身侧,微微躬身小声道:

  “曹国公,下官自到任河州以来是兢兢业业,未曾有半点贪墨,

  如今徒遭无妄之灾,心胆俱裂,

  还请曹国公相助,日后若有吩咐,万死不辞。”

  李景隆脸色平静,双手背负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旭,

  虽然身着常服,但一股威势却开始弥漫。

  沉默许久,眼看申国公等人越来越近,李景隆依旧没有说话,

  那陈旭汗流雨下,不由得心神一黯,心中无声自语:

  “本官不过从五品官职,家中清贫,背后更是无靠山,

  走到这一步已是殊为不易,难不成这仕途就断在了今日?

  是了当朝国公,想要攀附之人不知几何,怎么会看得上本官一个小小知州..唉..”

  虽然心中是这般想,但他心中还是寄存着一丝希望。

  但让他失望了,待到申国公等人走近李景隆都没有再开口,

  他只好躬身一拜,转而去迎接申国公等人。

  “下官河州知州陈旭,拜见申国公,拜见徐都督..”

  陆云逸等人也迎了过去,同样躬身一拜。

  申国公邓镇脸色凝重,有些阴沉地扫视四周,没有理会弯腰的陈旭,而是向李景隆:

  “景隆,发生了何事?”

  直到此刻,李景隆才看向陈旭,眉头微皱:

  “还在那里愣着做甚?快些说。”

  听到此言,陈旭跌到谷底的心陡然间升了起来,

  苍白的脸孔也多了几分血色,连忙开口,将刚刚所说之事尽数说了一遍.

  邓镇与徐司马眉头紧皱,二人不再理会陈旭,而是径直上前来到军械前查看。

  一行人也跟了过来,长刀与刀把分开存放,都是慢慢的几大箱子,

  李景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拉了拉陆云逸的衣袖,小声问道:

  “这是何意?”

  陆云逸解释道:“刀剑多由金属制成,而刀把是用木材、皮革或其他材料组制。

  分开存放,可以避免刀把材料因长时间接触铁或因为环境潮湿而受损,延长整把刀剑的使用时常。

  另外,出工坊时方便检修和保养,还方便运输。”

  李景隆面露恍然,连连点头。

  徐司马有些赞赏了看了陆云逸一眼,弯腰从木箱中拿出一把长刀来回打量,

  冷哼一声:“两湖那边的技艺。”

  申国公邓镇脸色也极为阴沉:

  “京中刚出了此等大事,两湖这边就有人胆敢向外走私军械,真是好大的胆子!

  查,要严查!

  都督府下令命各地卫所自查,若察异样,即刻上报,绝不姑息!”

  徐司马重重点了点头,看向李景隆:

  “景隆,我等三人联名上疏,向陛下禀报此事!”

  “好!”

  邓镇双手叉腰视线环顾四周,看向陈旭,眼中闪过一丝凶戾:

  “太平府的人还没到?”

  “回禀申国公,昨日事发就命人前去禀报,若是加急赶路,知府王大人中午就会来到此地。”

  邓镇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耐烦,来回踱步。

  很快他便看向徐司马:

  “不如我等快马赶回京城,向陛下禀报此事,这走私一事定然持续已久,只是到今日才败露。”

  徐司马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可是.我等要在此处接收军械,晚上就要继续出发..”

  “事急从权,此事关系重大,

  若是等太平府的人调查完再去上报,上下游也会得到消息,人早就跑完了。

  我们早一些赶回京城,朝廷的政令便会早一日下达,说不得能有所收获。”

  徐司马一听也觉得极有道理,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李景隆:

  “景隆,我二人返京之后,军械接收与大军调度就要靠你了。”

  李景隆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三万人的大军,他哪懂这个?

  申国公邓镇直接将目光投向陆云逸吗,果断说道:

  “云逸,我等走后,这大军就交给你了,要好好相助景隆,莫要出什么乱子。”

  陆云逸上前一步面容严肃:

  “是!下官定竭尽全力!两位大人尽管前去,大军一事曹国公定然梳理有道!”

  徐司马面露诧异,见申国公坚定的模样,恍然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般安排,我等很快就回来,左右不过三日。”

  此言一出,陈旭不禁面露绝望,

  陛下对于官吏如何严苛自然不必多说,

  走私出在了他这里,他就要负责

  现在好了,国公亲自上报朝廷,莫说是丢官,说不得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时,李景隆上前两步与申国公说了一些密语。

  申国公来回打量陈旭,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既然是对咱们军伍亲近之辈,那庇护一二也是理所应当,罪不在他。”

  李景隆面露笑容:“是啊,要找这么一个官员,有些难得”

  申国公邓镇脸色舒缓,转而看向陈旭,冷声道:

  “陈大人既然兢兢业业盛赞洪武盛世,

  那便将此事前前后后查清楚,是谁在为这**船遮挡,河州又有谁参与其中,

  若是查不清,就等着朝廷治罪吧。”

  陈旭听后愣了愣,转而激动地颤抖,他连忙躬身一拜:

  “多谢申国公,曹国公,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三日破案,不,两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