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34章 呼伦雅蓉,去了哪?

小说: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作者:抽象派作者 更新时间:2025-10-01 17:49:17 源网站:2k小说网
  第134章 呼伦·雅蓉,去了哪?

  又过了十日,行进缓慢的大军已经过了连峰谷,彻底离开了捕鱼儿海的势力范围,

  军卒们都显得异常兴奋,

  到了这里,算是彻底踏上了回家的路。

  军寨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战后的分功让军卒们如同吃了火药,处在爆发边缘。

  一些军卒在战事中承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冲击,以至于越来越暴躁。

  他们对于那些拖延大部速度的草原俘虏愈发不满,军营中时常发生打架之事,

  若非有上官以及军纪压着,说不得草原俘虏会日日死伤。

  即便如此,俘虏的日子也过得不好,

  但对于他们来说,能每日吃饭,就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

  他们干活也极为卖力,不论是营寨的拆卸,军资的搬运,又或者是马匹饲料的投放,都尽心尽力,

  他们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消瘦体弱,

  扛着军资时双腿都在不停地打摆子,

  他们只能咬牙坚持,至多靠在墙上歇上一歇。

  不只是蒋瓛,已经有许多草原将领发现了这些草原罪人的可用之处,

  一顿饭就能让他们尽心尽力地干活,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此时,刚刚清晨,

  停歇一晚的大部要重新前进,各处营寨被这些草原罪人一个个收起,

  他们身穿薄衫,费力地将帐篷折叠,

  劳作产生的汗水让他们弥漫在热气腾腾中,但他们依旧干的起劲。

  中军大帐附近,蒋瓛与长兴侯耿炳文站在一起,静静看着前方。

  长兴侯一脸满意,他是善守之将,

  所有大帐布置以及军力配备都经由他手,

  是大明能拿出来的最好防御阵型,就算面对夜间袭营也能抵御一二。

  自然,蒋瓛所部那本不存在的帐篷也是他所安排。

  蒋瓛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前方干活的军卒,声音平淡,带着沙哑:

  “长兴侯爷,这些草原人是最好的劳力,若是能驱使他们上阵厮杀就更好了。”

  长兴侯听到此言,瞥了他一眼面露感慨:

  “攻破哈剌章营寨的时候他们可是出了大力,

  但能让他们上战场人已经死了,再想指使他们去送死,很难。

  军中一些人早就做过尝试,

  他们可以干活,甚至可以被打骂,

  但若让他们去与群狼厮杀,他们会仓皇逃窜,溃不成军,更不用说上阵杀敌了。”

  长兴侯耿炳文看向蒋瓛,略带嘲讽:

  “你们锦衣卫擅咄人心,就没有什么法子?”

  蒋瓛那张朴实无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缓缓摇了摇头:

  “北元王庭对他们的控制甚至能追寻到和林,

  十余年的统治才能让他们言听计从,甚至失去了自己内心想法,

  我们将其抓获才不过一月,想让他们言听计从,需要下功夫,还要用一些手段。”

  “说的都是废话。”长兴侯耿炳文神情冷冽,

  王庭对这些罪人的统治十分简单粗暴,听话就有一点饭,不听话就死,

  但大明以仁孝治天下,就算是对他们有所苛刻,也不能如此,否则就等着无休止地弹劾吧。

  蒋瓛轻轻一笑目光深邃。

  但长兴侯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眼神玩味:

  “我听人说,你最近在营寨内游荡,总是去战俘营,你想要做什么?”

  “只是看看。”

  长兴侯耿炳文的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寒霜:

  “你们锦衣卫的手伸得太长了,查一查文官也就罢了,

  居然还伸到了军中,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

  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我奉劝你离战俘营远一点,好好做你们看门狗的差事,不要有别的心思。”

  “长兴侯爷说得是。”

  耿炳文将身体侧了过来,眼神充满轻蔑:

  “那你还不去保卫中军大帐,在这里做甚?”

  “下官告退。”蒋瓛满脸笑意,就如那谄媚的狗。

  可当他转过身,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往常一般的死寂。

  大明新立,天下不仅仅是陛下的天下,还是这些开国勋臣的天下。

  蒋瓛自知锦衣卫神通广大,直属皇帝,

  但看门狗终究是看门狗,而这些军候如皇帝一样,同为主人。

  离开所属之地的蒋瓛没有到中军大帐,

  而是兜兜转转,来到了养马地,

  如今中军大帐的主要防卫已经被大将军的亲信接管,锦衣卫所能做的只是查缺补漏,不再如以往那般重要。

  看着晨曦初现,天边泛起一抹淡蓝,

  身旁树木上的露珠还闪烁着晶莹光芒,

  草原上已经出现了嫩绿色的绿芽,

  蒋瓛站在高处,看向前方,

  草原俘虏已经在军官的驱使下起身,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中带着麻木,行动有些踉跄,但他们依旧在努力走着。

  他们首先来到马厩,开始为马匹准备早餐。

  一筐筐干草谷物被抬到马厩前,熟练地分配着食物,

  如今还未秋天,没有草籽,

  所以战马所吃的食物比之这些草原俘虏要好上许多,

  青稞、豆料,还掺杂着一些高粱、荞麦、燕麦、半生的鸡蛋。

  草原俘虏们大多闻着草料中的香味,不由得抿了抿嘴,

  他们不知道这是何物,甚至没有见过,但仅仅是闻味道,就知道很香。

  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食物,凑到马匹嘴边,

  看着它们津津有味地咀嚼,干涩的嘴巴也一点点动了起来,像是自己在吃一般。

  马匹吃完,俘虏们开始牵马出厩,为它们梳理鬃毛和尾巴。

  他们的手指在马匹的毛发间穿梭,

  轻柔地梳理着每一根毛发,手指在马匹身上**,微微用力。

  为马匹放松紧绷的肌肉,以及掀起马匹毛发,为其散热,清理死皮与毛屑。

  这是每日都要做的事情,

  若是战马冲杀过后,这一过程要持续一日,

  马儿也享受着这种待遇,安静地站立着,偶尔发出几声满足的鼻息,蹄子不停刨动。

  做完这一切,草原俘虏们将马匹汇聚在中央空地之上,

  拿起身旁的铁铲与扫帚,进入马厩之中清扫,

  粪便都要收集起来,污秽之物在军中有大用,

  不论是用作肥料燃料,还是攻杀时的金汁,都需要污秽之物。

  做完这一切,疲惫已经让他们直不起腰,

  但早晨的劳作还未停止,

  他们还要将马厩拆除,长长的滚木明人需要两名军卒来抱,

  而他们需要四个,甚至五个,这样才不会倒下。

  马厩的棚顶由特定的卡扣固定,

  十余人小心翼翼地将棚顶一块块拆卸,放到一侧早就准备好的板车之上,

  原本空空如也的板车在不到半个时辰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拉车这驴子以及下等马不堪重负,剧烈地喘着粗气。

  有一些心怀仁慈的草原俘虏上前快速**着他们的毛发,让其身体内的热量散发,小声嘀咕安慰。

  但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马鞭,还伴随着明人军卒的怒骂。

  “快一些,大营马上就要开拔,再不快点都没有饭吃!!”

  尽管已经疲惫异常,他们的动作还是快了起来,

  身上散发的热气也越来越多,

  略显脏污的衣衫贴在前胸与后背,已经湿漉漉。

  半个时辰后,到了辰时,

  大军缓缓开拔,作为草原俘虏的他们才刚刚干完活,

  见到车队缓缓动了起来,

  他们才长出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满怀期待地等着。

  草原俘虏每日食两饭,早晨拔寨时一次,晚上扎寨时一次。

  不多时,一辆载满大桶,弥漫着热气的大车缓缓行来,

  草原俘虏们异常兴奋,纷纷拿出了那跟随他们许久的‘碗’,

  形状不一,有裂口与缝隙,上面填满了污垢,甚至还有半碎的夜壶。

  大军的饭食极其简单,用糙面所做,黑乎乎的馒头,

  以及略显简单的炖菜,没有肉,只有一些油花。

  但即便如此,也是他们这些年所吃最好之物,

  至少这名为馒头的东西,在未成为俘虏之前,有些草原人都没有见过。

  草原营寨外围与内寨,是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

  不多时,草原俘虏们一手拿着碗,

  一手拿两个馒头跟随马厩的车缓缓而行,脸上写满了满足。

  蒋瓛就立在一侧的高处,双手负于身后,静静看着这一切,目光深邃,神情莫名。

  在他看来是,这是比任何人都要忠心的暗探,只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战马蹄子的响声,

  一名身着甲胄面容普通的军卒骑着一匹战马,牵着一匹战马缓缓走了过来,

  “大人,该走了。”

  蒋瓛微微叹息一声,侧过头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您每日都要站在高处看一看,也不知这战马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军卒的话,蒋瓛轻轻一笑,眼里有着一丝失望,没有说话,

  而是翻身上马,二人快速离去。

  很快,一日的时间过去,

  太阳缓缓落山,大军又要开始安营扎寨,草原俘虏们再次忙碌起来。

  一个一个的帐篷被立了起来,

  属于蒋瓛的帐篷也是如此。

  战事已经结束,他早早离开军中大帐,回到属于自己的帐篷之中,

  他没有歇息,而是先将屋内的陈设摆放一番,

  方方正正,看不出任何突兀。

  又将那拼凑起来的床榻放在正对帐篷入口的地方,

  这些事物并不能依仗于军卒,

  因为他不能被军卒掌控每日睡觉之地,这是锦衣卫应有的警惕。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床榻上,

  感受着帐篷入口吹进来的冷风,面露舒适。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到桌案前,掀开早就摆放在其上的书籍,

  说是书籍,其实是草原王帐的名册,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寻求控制那些草原俘虏的方法,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自己寻找在草原俘虏中听到的一些名字,

  那些人都是盘踞在北元王妃身侧之人,

  有属于天宝奴的,也有属于地保奴的,更多的还是王帐。

  他从书籍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百余个名字,

  这是他推测出来,能对这些草原罪人加以掌控的人。

  他们的名字时常出现在草原罪人嘴里!

  可如今这张纸,大半名字已被划掉,

  看着这张纸,蒋瓛的眼睛眯了起来.

  作为锦衣卫,他最擅长的就是这等阴险手段,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同寻常。

  太诡异,这些人死得太多,一个个排查下来,都死了。

  这显然不对。

  大战中,中军王帐死伤的大多是王庭禁军以及各个草原权贵的护卫,都是草原青壮。

  名单上这些人,因为北元王妃的缘故,大多是女子。

  是一些草原权贵的妻子、女人、家人,

  她们以王主妃为核心,形成了一个另类的圈子。

  王帐的男人们控制王庭禁军以及青壮军卒,

  而王帐的女人们则控制营寨外围的罪人,保持北元王庭微弱的平衡。

  蒋瓛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但现在,这些女人,都死了。

  他前前后后找了将近一个月,没有找到哪怕一个活人。

  前军中军后军,就连草原俘虏中他都找了,

  但一个都没有。

  蒋瓛不相信巧合。

  深吸了一口气,他收起心中思绪,继续翻看手中名册,不停对照,

  名单上百余个名字,如今只剩下十个,

  若是再找不到,那这些日子的努力也将功亏一篑。

  也将印证他心中猜测——有人在背后搞鬼。

  两个时辰眨眼间过去,

  蒋瓛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拿起书页,

  上面记录有一百二十七个名字,已经被划掉了一百二十三个,

  她们因为身份尊贵的缘故,就算是尸体也被确认了身份,记录在册。

  只剩下最后四人不知所踪,不知生死。

  “腾格尔·托娅,格尔勒·玛拉沁,巴雅尔·诺敏,呼伦·雅蓉”

  蒋瓛不停念叨着这些名字,目光阴森,愈发深邃,

  在这大军重重包裹之中,他忽然觉得脊背发凉,这几人去了哪里?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存在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的可能,

  但蒋瓛是锦衣卫,既定的思考方式以及思维惯性,

  让他觉得,这里面有阴谋诡计。

  或许被人藏起来了,图谋甚大。

  又或许隐藏在哪个草原权贵的队伍中,贼心不死。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盘踞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

  哈剌章营寨一战中,草原俘虏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超乎了所有人想象,

  所以王主妃的死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甚至她的自刎让不少军候都松了口气,

  如此强大的力量不论是朝廷掌控还是个人掌控,都是一件忌讳之事,

  所以她最好的结果是死,

  死了就能维持现状,不至于让事态失衡,这是最小的代价。

  但现在,王妃死了,

  但能掌控草原俘虏的人可能还有存活,这让蒋瓛很是不安。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其内充斥着寒冰

  “人人在哪?”

  蒋瓛猛地站起身,快步离开所在营寨,朝着中军营寨的东南角走去,那里是安置北元皇亲国戚所在。

  北元权贵地位尊贵,自然不能像安放草原俘虏一般随意,

  他们的营寨坐落有序,除了身侧有三千精兵看守以外,

  他们的行动甚至都没有受到限制,吃喝玩乐都能得到保障。

  蒋瓛穿过层层搜查,来到了位于中央的一座帐篷,

  这里是如今大军中最尊贵草原人的居所,

  北元的二殿下地保奴。

  进入其中,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蒋瓛皱起眉头。

  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地保奴一身华贵长袍,瘫坐在床榻之前,刚刚安营扎寨,身旁就已经堆积了两个酒坛.

  地保奴朦胧中看到了来人,咧嘴一笑,含糊不清地发问:

  “怎么又是你,来做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