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990章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小说: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作者:抽象派作者 更新时间:2025-11-11 23:09:42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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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萍萍上前,示意狱卒松开夹棍,

  又让人端来一盆冷水,兜头泼在叶兴尧脸上。

  冷水激得叶兴尧打了个寒颤,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杜萍萍蹲下身,从怀里掏出那个紫檀木盒,

  打开后取出几封泛黄的信笺,递到叶兴尧眼前:

  “说说,这几封胡惟庸、李善长写给你父亲的信,是怎么回事?

  你父亲是不是还和逆党余孽有往来?”

  “这这是我父亲的信,和我没关系!

  当年案发时,府里的信都已经交上去了,怎么会还在府里?”

  “交上去了?”

  杜萍萍冷笑一声:

  “若是真交上去了,怎么会从你家书房的暗格里搜出来?

  叶公子,你父亲是不是早就和逆党勾结,

  让你借着莲宝商行的幌子,暗中谋害太子?”

  “没有!我父亲不是逆党!”

  叶兴尧猛地嘶吼起来,声音嘶哑:

  “我父亲为朝廷打了一辈子仗,

  怎么可能勾结逆党?你们不能这么污蔑他!”

  杜萍萍见叶兴尧情绪激动,却依旧不肯松口,心里的疑惑更重。

  他站起身,对狱卒道:

  “鞭刑。”

  “是!”

  狱卒拿起一根浸过盐水、布满倒刺的皮鞭,

  走到叶兴尧面前,狠狠一鞭抽在他背上。

  “啪!”

  囚衣瞬间裂开一道口子,

  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啊!”

  叶兴尧疼得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们.放过我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眼泪混着汗水和血水,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一鞭、两鞭、三鞭.

  皮鞭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

  叶兴尧的惨叫声渐渐弱下去,只剩下微弱呻吟。

  他后背早已血肉模糊,囚衣粘在伤口上,稍一动弹就是钻心的疼。

  杜萍萍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叶兴尧,皱了皱眉,

  叶兴尧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难不成他真的被蒙在鼓里?

  “停手。”

  杜萍萍下令,狱卒立刻停下动作,退到一旁。

  他走到叶兴尧面前,蹲下身,声音低沉:

  “二公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是招了,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饶你家人一命,

  你要是还不认,等陛下震怒,靖宁侯府上下,一个都活不了。”

  叶兴尧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看着杜萍萍,嘴唇哆嗦着:

  “我我真的.不知道.别.别害我家人.”

  没等说完,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杜萍萍站起身,看着昏过去的叶兴尧,对身旁的锦衣卫道:

  “把他泼醒,关进牢房,继续严刑拷打,直到他开口为止!”

  吩咐完,杜萍萍匆匆离开诏狱,

  临到门口,他接过属下递来的热毛巾,

  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与血点,又整理了一下衣袍,才快步往武英殿赶去。

  十月的天气已有几分凉爽,

  走在皇宫御道上,杜萍萍却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不确定,只抓一个叶兴尧,能不能让陛下满意。

  武英殿的殿前广场上,武定侯郭英依旧站在原位,腰间长刀入鞘,

  可甲胄下摆的鲜红血迹,在月光下已变成暗沉的黑点,格外刺眼。

  杜萍萍嘴唇紧抿,看来不仅宫外动了手,宫里也早已清洗过,

  只是不知道这一夜,又死了多少人。

  他走上前,躬身一拜:

  “武定侯爷,陛下在吗?”

  “在,进去吧。”

  “是。”

  杜萍萍将腰间长刀交给侍卫,

  又经过严格搜查,才踏入大殿。

  殿内烛火昏暗,大半宫灯已熄灭,

  只剩下上首御案旁的寥寥几盏,将两道人影隐在黑暗中。

  “臣杜萍萍,参见陛下。

  锦衣卫已按令查封莲宝商行,抓捕了靖宁侯二公子叶兴尧,

  此刻正在严刑拷打,追查其背后主使。”

  “他招了吗?”

  朱元璋沉重死寂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让杜萍萍不由得心头一紧。

  “回禀陛下,暂时还未招。

  但请陛下放心,只要进了锦衣卫诏狱,没有撬不开的嘴。”

  “靖宁侯府的人,如何处置了?”

  “世子叶兴振被看管在府中,府内所有侍卫、侍者不得离府,禁军在府外看守。”

  “呵呵.”

  朱元璋嘴角微微牵动,眼神锐利地盯着杜萍萍,发问:

  “叶兴尧麾下的莲宝商行干了这等事,叶兴振会不知道?”

  杜萍萍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抓一个次子还不够,难道今夜就要连世子一起抓?

  这一旦动手,

  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他抿了抿嘴,连忙躬身道:

  “回禀陛下,臣从现有证据中,尚未发现叶兴振参与其中的痕迹。

  但据臣推测,叶兴振与靖宁侯,应当脱不了干系。”

  “那为何不抓?”

  果然!

  杜萍萍心中暗道,神情愈发紧绷:

  “陛下,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证明叶兴振与谋逆有关。

  臣也顾虑陛下与诸多勋贵的和气,

  所以未在今夜动手,准备等拿到实据后再行动。

  陛下放心,叶兴振被软禁在府中,插翅难逃。”

  话音落下,上首传来一声干笑。

  朱元璋直起身子,上半身从阴影中探出来,

  苍老锐利的脸颊在烛火下格外清晰,

  死水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杜萍萍,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

  “知道为何朕迟迟没有给你升官吗?”

  “回禀陛下,臣不知。”

  “你没打过仗,心不够狠,

  做不到一往无前、不惜代价,做事总是瞻前顾后。

  今日抓一个放一个,是想要求和?朕需要跟逆党讲和吗?”

  “扑通!”

  杜萍萍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跪倒在地:

  “臣有失偏颇,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直起身,目光如刀:

  “旁人有胆谋逆,你却无胆抓人?再有下次,你就去陪毛骧吧。”

  杜萍萍浑身发抖,连连磕头:

  “是!陛下!臣这就去抓人!”

  伴随着血腥,这一夜格外漫长。

  天刚亮时,彰德街的靖宁侯府已从禁军看守变成一片死寂,

  府中人尽数被押走,只余下空荡的院落。

  而锦衣卫诏狱内,早已牢狱满营,哭喊声、哀嚎声响成一片,听得人烦躁不已。

  杜萍萍站在牢房门口,看着将脑袋挤在围栏间的侯府下人,冷笑一声:

  “再敢出一声,当场斩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所有声响,

  即便满心恐惧、眼泪直流,

  众人也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这一夜,是他们经历过最漫长的煎熬,

  一具具承受不住拷打的尸体被抬出去,

  血腥味混杂着焦煳味在牢房中弥漫,

  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杜萍萍见众人安分下来,迈步走向最深处,

  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一正一反倒挂在木桩上的两兄弟。

  叶兴尧大头朝下绑在十字立柱上,

  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脑袋肿得像猪头。

  见到杜萍萍,他的身子剧烈抖动,含糊不清的呻吟中满是畏惧。

  杜萍萍没理会他,转而看向一旁的叶兴振,

  他被正吊着,十指指甲已被拔光,

  胳膊上布满密密麻麻、外翻的伤口,像极了被刀划开的松鼠桂鱼。

  “大公子,还不肯说?”

  叶兴振脸色惨白,满头大汗,鬓角的头发粘在脸上,

  一侧头发已被生生扯掉,露出渗血的头皮,他声音嘶哑:

  “说说什么?我叶氏没有谋反。”

  “呵,这话你自己信吗?”

  杜萍萍上前一步,语气冰冷:

  “莲宝商行是你们叶氏的产业,

  赤潮藻是从你们叶氏的渔场送来京城、送进宫中,

  太子殿下就是因为吃了带毒的蛤蜊才昏迷不醒,现在你还想狡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兴振脖子一梗,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死死盯着杜萍萍,恶狠狠道:

  “杜大人,你是锦衣卫,按令行事我不怪你。

  但你记住,我靖宁侯府是勋贵,与国同休,不是你这等鼠辈能招惹的!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

  你也会被绑在这里,受尽严刑拷打!”

  杜萍萍听后,眼睛微微眯起,

  勋贵的确不是自己能轻易招惹的,

  可眼下时局紧张,已容不得他退缩。

  他上下打量着叶兴振,若有所思:

  “你们两兄弟倒是很有把握,难不成笃定了有人会来救你们?

  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永定侯已经带兵赶去泸州了。”

  叶兴振脸色骤变,

  父亲此刻正在泸州老家,若是被抓.

  慌乱瞬间在他心中蔓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地面。

  杜萍萍眉头一挑,看出他心思松动,继续施压:

  “靖宁侯是勋贵,也是开国功臣,

  若是想保留最后一点体面,就抓紧交代。

  要不然,你们父子三人一起被绑在这里受刑,那才是真的丢脸。”

  叶兴振牙关紧锁,声音低沉:

  “杜萍萍!你放肆!我爹没有谋逆!”

  “有没有谋逆,不是你说了算,是陛下说了算。”

  杜萍萍语气加重:

  “莲宝商行做的勾当,还要本官再复述一遍吗?

  做了就大大方方承认,还能少受些苦。

  你们暗害太子,这世上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叶兴振低垂着头,头发与汗水缠在一起,模样狼狈至极,

  却始终不再开口,无论杜萍萍说什么,他都拒不回应。

  “呵没想到,还是块硬骨头。”

  杜萍萍招了招手,对旁边两个大汗淋漓的锦衣卫吩咐:

  “不要停,让他们尝尝锦衣卫的所有手段,

  累了就换人,记住,别让他们死了。”

  “是!”

  离开诏狱的杜萍萍脸色阴沉,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是两个养尊处优的勋贵子弟,

  怎么能扛住这般严刑拷打?

  除非他们真的不知道赤潮藻的事,或是早有了必死的准备。

  仔细思索片刻,他觉得还是该去问问陆云逸,

  毕竟证据和案件脉络,都是陆云逸一手查出来的。

  市易司衙门离锦衣卫不远,

  不到一刻钟,杜萍萍就到了门口。

  看到匾额上金灿灿的漆料,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有钱。

  这时,一名中年人从市易司里走出来,身穿灰衣却气度不凡。

  杜萍萍打量了他几眼,眼中闪过疑惑,

  中年人与他对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自顾自地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和步态,杜萍萍眉头紧锁,

  这人虽穿常服,却透着明显的军伍气质,

  可都督府和京军中的将领他都认识,从未见过此人。

  “刚才那人是谁?”

  杜萍萍看向门口的侍卫,发问。

  “杜大人,我等也不知,只知是来找陆大人的。”

  杜萍萍心中愈发狐疑,迈步走进市易司,

  当看到院内部分青石板已换成汉白玉时,他眉心狂跳,

  好胆!在皇城中如此奢靡!

  换作其他衙门,御史和锦衣卫早该查贪腐了,

  可市易司不一样,他们有钱,反倒是没钱才奇怪。

  走进衙房,杜萍萍看到陆云逸正坐在书桌后,脸色凝重,

  “下官杜萍萍,见过陆大人。”

  可陆云逸像是没听见,依旧盯着手中文书。

  “陆大人?”

  杜萍萍又试探着叫了一声,陆云逸才抬起头。

  见是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杜萍萍面露疑惑,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只好放缓语气:

  “陆大人,靖宁侯府的两个公子已被锦衣卫抓获,可他们咬死不承认。

  下官觉得此事有端倪,想来再问问案件细节。”

  “不承认?他们扛过了严刑拷打?”

  陆云逸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

  视线在文书和杜萍萍脸上来回切换。

  “是的,下官对他们严刑拷打了近三个时辰,他们始终不肯开口!”

  “呵”

  陆云逸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知道为什么吗?”

  这下轮到杜萍萍愣住了:

  “为何?”

  “人家有救兵啊,看看吧,这是刚送来的文书。”

  陆云逸将手中文书丢在桌上,起身去一旁倒茶。

  杜萍萍连忙上前拿起文书,入手冰凉坚硬,没有普通宣纸的颗粒感,

  反而格外顺滑,是最上等的贡纸!

  能用这种纸写文书的,只有勋贵或王公贵族。

  他快速展开,眼睛瞬间瞪大,汗毛都竖了起来:

  “宋国公?他在京城?”

  陆云逸端着茶杯回到座位,淡淡道:

  “说是在句容县修养,离京城不远,也算是京畿之地吧。”

  “这这.”

  杜萍萍脸色大变,第一个念头就是,

  陛下何朝廷知道宋国公在句容吗?

  若是知道还好,若是不知道事情就大了。

  “陆大人,宋国公他.他.”

  陆云逸放下茶杯,长舒一口气:

  “他什么?”

  “他不会也是逆党吧?”杜萍萍快步上前,将声音压到最低。

  陆云逸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起了前些日子的逆党案,

  “东宁商行的背后,是周霖和周王,

  周霖现在莫名其妙死了,还没来得及审问,

  也不知道周王有没有参与京城地价的事。”

  一瞬间,杜萍萍只觉得喉咙发紧,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是宋国公在句容,那周霖是谁杀的?

  是陆云逸,还是宋国公?

  似乎,宋国公更有动机,

  周霖一死,周王就不会被牵扯进来,最后只能死无对证。

  至于燧发枪.对宋国公这等勋贵来说,大明朝没有秘密。

  陆云逸继续道:

  “刚才你看到的那人,是宋国公的亲卫统领,

  宋国公听说靖宁侯府出事后,想约我见一面,了解事情真相。”

  他抬头看向杜萍萍,神情微妙: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