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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乡下来的未婚夫

  宋倚晴觉得,裴修竹会在婚礼夜动手。

  她换上喜服之后,在身上藏了冰镐。

  这次,她特意规划好逃亡路线。

  白绢上门来,见宋倚晴已经换好喜服,站在门口处,轻飘飘地说道:“宋姑娘,后门那儿有一位公子来找你,他说是你曾在乡下的未婚夫,姑娘是否要见他?”

  什么乡下来的未婚夫?

  是这节车厢安排的吗?

  宋倚晴起身,提起裙摆,“我去见见。”

  她许愿一个富贵的前任,跑来向她诉衷肠,然后见她结婚之后心灰意冷的离开,留下一大波贺礼。

  不要那种见面拿刀子攮人的。

  红色绣花鞋,就被留在床上。

  宋倚晴想,说不定和乡下来的未婚夫离开侯府,也是一条可能的脱离循环的道路。

  阴雨未歇,侯府都被浸在潮湿阴冷的空气里。

  宋倚晴穿过后院,走过青石板路,来到后门处。

  只见一年轻男子手持着一把油纸伞,正等在外面。

  那把伞遮住了他半边脸,离得远宋倚晴看不清楚。

  走近才发现,原来是老熟人。

  江来。

  “见到我意外吗?”江来缓缓收伞,衣袂湿漉,长发因本节车厢变长垂落,风度翩翩,“听闻你要成亲,我怎会不来贺喜?”

  “那谢谢你哈。”跨着车厢都要来找她。

  江来的身上有两个物资搜索图标。

  【新婚贺礼】(因不满心爱的女子改嫁他人,特送来毒酒殉情。)

  【荷包】(里面装着因跨越车厢支付报酬后剩余的路费,已兑换成符合本节车厢背景的白银。)

  这里白天没有太阳。

  一直阴雨蒙蒙。

  宋倚晴是真没想到D—100能跨越车厢来追赶她。

  白绢冷笑,声音轻飘,却如寒针直扎人耳:“原来宋姑娘早有未婚夫余情未了?那又何必拿着玉佩,求着侯府履行婚约?我该去禀报夫人。”

  “别。”宋倚晴一把拉住白绢。

  她很轻,人和说话的声音一样,像是飘起来的棉絮,一拉就拉住了。

  但白绢拿刀杀起人来,那力气堪比两米高的肌肉壮汉。

  白绢欠宋倚晴一条命。

  要不是车厢限制打不过,宋倚晴更倾向于选择杀人灭口。

  埋地里。

  宋倚晴对江来招招手,“你过来。”

  江来走过来后,宋倚晴把手伸进江来的怀里,拿出他的荷包,从里面倒出两颗银锞子。

  塞进白绢的手心里,宋倚晴低声道:“白绢姐姐,还请你替我隐下。”

  白绢捻着银子,目光一变,笑得幽幽:“谁没有点过去?算了,我不禀报。但姑娘明日就要嫁三少爷,婚前旧情,还是早些了断才好。”

  她收了银子,飘走了。

  收钱办事,有节操。

  宋倚晴心口一松,将荷包还回江来,却见他死死盯着自己。

  她忙抬袖假作拭泪,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楚:“你来做什么?”

  还怪粘人的。

  “祝你新婚。”江来阖上后门,步步逼近,取出一只盒子。

  盒中放着酒壶与两只玉杯,“与我喝一杯离别酒吧。”

  “离别,还不至于。宋倚晴想着尝试离开侯府,看这条路能否脱离循环。

  她抬手挡下酒杯。

  红唇微启:“江来,其实我心里也是念着你的,来到侯府是遵循母亲的一致逼不得已。

  三少爷体弱多病,看着就命不久矣,不如等成婚之后,我寻个机会把他关在房里,你带我私奔。”

  谋杀亲夫,再跟情郎私奔。

  不是好人。

  江来端酒的手一顿,他俯身低声道:“当真?”

  宋倚晴点头,“比珍珠还真。”

  江来立刻把手中的酒倒进旁边的花丛里,握着宋倚晴的手,“我一定会接你离开。”

  “那……”宋倚晴不能直接问实体车票在哪里,她换了个说辞,“你准备好路引了吗?”

  “这事儿我会办妥。”江来郑重其事的说道:“明夜子时,婚礼结束后你来到这里,我带你离开。”

  “好。”

  得到江来的承诺,宋倚晴匆匆回房。

  她开始打包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第二天早晨。

  宋倚晴拿绣花鞋的时候,鞋子上出现了一个物资搜索图标。

  【毒针】(府中下人偷放的,内置于鞋子底层,刺破皮肤后会逐渐瘫痪。)

  总有刁民想害她。

  宋倚晴眉头一紧,将小白放入鞋内,让它叼出那根寒光凛冽的毒针。

  铜镜前,老嬷嬷一瘸一拐走来,手指枯瘦,替她梳妆。

  老嬷嬷低声喃喃:“年轻真好,若不是你进府,我的杏儿便有机会替三少爷冲喜。”

  她手劲越来越大,扯着宋倚晴的头发。

  梳子才落发间,便“喀嚓”折断。

  宋倚晴头皮被拉的痛,她正准备找老嬷嬷算账,顺便问问杏儿是谁,室外骤然响起一片哭声。

  门被推开,小丫鬟跪倒在地,哭喊:“三少爷……去了!”

  宋倚晴指尖一颤。

  还真是个短命鬼。

  随即,夫人带着一众丫鬟闯进屋,目光如鹰般森冷。

  丫鬟们扑上来,死死压住宋倚晴的双臂。

  夫人冷声开口,尖锐的爪子指着她,字字如铁锤般砸下心头:“是你克死了我的儿子。

  但人虽去了,婚礼……照旧!”

  屋内骤然安静,点亮的红烛全部熄灭。

  宋倚晴目光在房间里点数。

  一个夫人,四个丫鬟,外加一个老嬷嬷。

  白绢不在。

  她低头跪在地上,掩住眼底的冷光。

  既然这一轮很难善了,那她便试着先将棋局打乱。

  反正是循环车厢,也不怕关键实体死亡造成任务环节缺失。

  于是,她命令道:“小白,变大,废掉她们的行动能力,如果可以的话,吃了他们。”

  随着命令落下,一股阴风卷起,砰地关上了门。

  小白的身躯疯狂膨胀,骨节发出噼啪声,皮肉撑破,漆黑的阴影直顶屋顶。

  丫鬟们惊恐尖叫,缩成一团。

  夫人正要开口,猩红的巨口已然罩下。

  “嘎巴”一声,夫人的脑袋被咬掉。

  夫人的头颅连带半边肩膀被咬断,黑色的的鲜血喷洒半屋,落在铜镜上,铜镜里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正在痴痴的笑着。

  小白仰头,血盆大口将头颅整个吞下。

  丫鬟们慌不择路,尖叫着想要逃命。

  宋倚晴身形一晃,堵在门口,唇角挂着冷笑。

  她尝试着把实体的双腿和双手剁下来,这样实体不会死,只会失去行动的能力。

  宋倚晴用冰镐把白绢钉在地上。

  她掐着白绢的脖子问道:“我问你,三少爷是真死还是假死?侯爷吃的仙丹是怎么回事儿?”

  白绢没有任何痛感,她从嘴巴里吐出一个铃铛。

  【驱邪铃铛】(摇响后可以召唤侯府内佛堂里的智空大师。)

  随着铃铛声响起。

  外面传来喧闹声。

  白绢咯咯的笑声,“起火了,好热好暖和,咯咯咯。”